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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肖副堂主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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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雪之听着,熊熊的怒火灼得她脑晕。

    刚巧,晕厥的晓海神志不清地哼了一声,她更是气火攻心上了头。

    “你还是不是人,怎的那么残忍?!他还是个孩子!”

    “雪之、算了……”明世赶紧上前拽住她,小声劝阻。

    “孩子?”肖笙嘲弄的目光忽然刺出利刃:“这里谁不是打小过来的,谁不是受过那漂泊无依之苦,谁没有见过炼狱一般的世间。现在你跟我说,他是个孩子?呵呵,问问苍天,可因谁是孩子而心生怜悯?”

    她忽然想起晓海口中提及过三位堂主的身世,文雪之忍不住看向唐离烟,他依旧没有过多的神情。

    唐离烟的儿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是什么夺走了他的童年?

    “肖副堂主大可不必如此。”唐离烟忽然开口:“以陆影堂的情报网,知晓他今日的行踪并非难事,是否有叛离之嫌一查便知。”

    “您的意思是,我借故泄私愤咯?”他扬起下巴。

    本来就是!

    文雪之狠狠地腹诽道。

    “肖副堂主多虑了。只不过人死了就死了,不如卖我唐离烟一个人情。”

    肖笙刚要回嘴,却忽然噤了声。

    唐离烟的视线也微微倾斜,此时文雪之才听见,有脚步声从身后踱来。

    “肖副堂主,既然影刹大人都亲自开口,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是唐似方,他一身银丝绣天蚕袍,背着手面露微笑地走进了火光之中,眉眼如画,不落凡尘。

    文雪之呆住了,怎么唐似方也知道他们来这了。

    “大人。”肖笙急道:“这犯人借外出采买,在外逗留了整日,形迹可疑,我们必须严加审问……”

    “你大可派情报队先行探查。如此这般,闹得阁主都出面了,却是不必。”

    肖笙一愣:“您……都知道了?”

    “别忘了,你手下的人也是我陆影堂之人。”唐似方面带笑意,话里却是不容辩驳。

    “是……肖笙知错。”他埋下头行礼。

    “风刃大人,您评评理,对没有犯错之人,凭什么滥用刑罚呢!”文雪之见唐似方是他们一方的,告状告得是颇有底气。

    “雪之姑娘别急。”唐似方安抚道,接着又说:“既然这样,老阁主也说过了,两位是听由他令下的山,那么肖副堂主此番确是行了冒失之举。此人我们不便留在陆影堂,若影刹大人想要,移去尧光便是。”

    听罢,文雪之喜出望外地简直要跳起来。

    她赶忙地拉住唐离烟衣袖,不管还有好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却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如她一般欣喜。

    “修罗,快,我们先回去,一会儿完了怕是来不及了!”

    派上两人为他们护着轮车,那姑娘在侧边跟着走,脸上揪成个布团,似是疼的不是晓海而是她。

    唐似方站在原地,壁火映在他脸上的光闪了闪,直到目送唐离烟一行消失在视线中,他眼睑一低,两袖都背到身后去。

    “风刃大人……”见他迟迟未有指示,肖笙唤道。

    “辛苦了,肖副堂主。”

    “为您效劳。”他拱手,脸上还是那般娇纵。

    晓海着实伤得不轻,送到药堂时,已经迷迷糊糊地说起来胡话来。

    “爹爹……那果子生的,生的有毒,吃不得……吃不得……”

    他皱着眉,额上溢出的汗珠很快混进血里,瘦削的小脸不住发颤,面颊在血污的映衬下苍白得可怜。

    唐离烟已经离去,剩文雪之和明世还在忙前忙后。羽林听说这件事很快就赶了过来,不过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更像来添乱的。

    明世清着晓海腰间的血污,往竹篓里扔去一块废用的绷布:“我已唤了两名小学徒,你回去罢。”

    “就是,小雪之,这么污糟的场面小姑娘还是别多看,省的你又发梦魇。”

    “人家说的是你,羽林高手。”文雪之手里捣着药,万分同情地看向他。

    羽林剥着核桃的手停下来,盘着个二郎腿,官大爷样十足地向明世讨说法:“明世,不能吧?你说的不能是我吧?”

    明世温声细语:“是你。”

    羽林别着嘴,不高兴地把剥好的核桃肉往嘴里一送,挽起两臂的袖子:“来来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安生呆着。”忙的没空搭理他的两人异口同声。

    “……”

    好没面子。羽林心中抬袖抹着泪。

    已不知是几更天了。一阵风过,悄悄吹散了遮蔽月亮的云。山上的星空总是格外亮,夜里若是无事,羽林喜欢靠在他院子的廊道的雕栏上,小小地酌上几口,跟月亮道些琐碎的话,哪怕素娥仙人不乐意听,也不会跟他计较。

    半壶郎月台下肚,羽林支着脑袋坐在药房外院的石桌边上,醉意的红颊让他看起来更憨傻可爱了些。不过若要有人笑他,他定是不认自己醉了的。

    有脚步声过来,羽林回头一看,是文雪之。她抹着额头的汗,扶上石桌,瘫坐在石凳上。

    “完事了?”他眯着眼问。

    “差不多了,明世哥真不容易,桃夭子姑姑真不容易。医者当真了不起。”她感叹了句,揽过桌上未开启的朗月台拔开盖就往嘴里送去。

    “哎!酒——!”

    说晚了,她弯下身连连呛咳,把灌的那口全咳了出去。羽林摇了摇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矣。

    他站起身,回房取了小壶茶水,摆在文雪之面前,给她斟上。

    “谢了。”

    她双手一扣,脑袋一仰,连着两口就把一碗茶送进了肚里。

    羽林看着她,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了,羽林高手?”她茶碗一搁,抬头问道。

    “你这小姑娘,还挺有趣。”

    也怪不得羽林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打从头见着她不是在淌着泪珠,就是躺床上厥着,柔柔弱弱,怯怯懦懦。要不是自家老大好不容易动了点凡心,得卖一个面子,不然,他才懒得伺候呢。

    可时日一长,倒是渐渐察觉了这姑娘的特别之处。

    文雪之歪了歪头:“羽林高手,你莫不是吃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