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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铁墙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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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重骑兵开始提速。

    这种平原地带非常适合骑兵冲锋,前面是一马平川,没什么障碍物,除了敌人还是敌人。

    士兵们在最初的震惊后,依然选择按照从前的作战方式,在敌军进入两百步之内开始第一轮的强弩射击。

    达到这个射程的弩本就不多,命中率较低,几轮弩箭射过之后,对面那座巨大的铁墙依然完整如初,连一个小小的缝隙都没有。

    距离一百步。

    敌骑已进入几乎所有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这个距离,就连普通的弓箭也能射到,不过依旧不是一个可以有效杀伤的距离。

    所有的弓弩都开始发射,冀州强弩的强弩当然要更强一些,对付装甲的骑兵,他们装备有专门的破甲箭头,但是要近到几十步内才比较有效,至于那些普通的弓箭,在这个距离更是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在那堵移动的铁墙平推过来的时候,正面的士卒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每个人心中都是咚咚狂跳,以致于控制不住地要把箭矢射出去,仿佛如此就可以让自己更安全一些。

    箭矢黑压压地向着铁墙飞去,带着尖锐的啸叫,仿佛夏天耳边骤然飞过的蚊虫。

    箭啸声混在一起,嗡嗡的声响充斥着天地,而满天的黑点让人们不禁想起夏天的蝗灾,蝗虫扑天盖地地飞过,那种恐怖让人想起就不寒而栗。

    在这种恐怖的箭矢打击之下,所有的敌人都会颤抖,骑兵一般会不断地抽打着马匹,使其速度达到最大,好尽快冲过这一段危险地带。

    但是重骑兵还在稳步提速,他们好整以暇似地向前,阵列排得整整齐齐,好像他们到此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队列表演。他们要跑出漂亮的阵型,给战场上所有的人看。

    迎面的漫天飞矢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每个骑兵依旧在马背上坐得笔直,腋下挟着的长矛依旧矛刃斜斜向下,角度一点也没有移动,他们不像是一个一个的骑兵,而像是铁制的雕像,冷酷,坚硬,没有恐惧,绝不怜悯。

    随着一阵密集的叮叮脆响,好像暴雨扑打着全身,雨点般的箭簇扑在骑士和马匹的身上。

    真的就像雨点。

    甚至不如雨点。

    雨点会将人打湿,让人寒冷,但是这箭只是叮地一下,然后,便落在了地上,没有然后了。

    箭尖遇到弧形的甲片,都弹开了去,有的连箭尖都弯曲了,歪歪扭扭地飞向别处,或者直接掉落在地。

    看起来狂风暴雨的弩箭攻击没有任何杀伤作用,对面的铁墙依旧是那么完整和坚硬,骑士们年轻的脸都隐藏在冰冷的面甲之后,使每个人都带上了冰冷的气质,不是强悍,不是狂暴,只是冰冷,是一种不为所动的冷漠。

    这种冷漠逼得人几乎要发疯,闻名天下的冀州强弩从来没有这么让人无视过。但是他们却没有资格愤怒,因为对方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资格无视面前的一切。

    士兵们都陷入一种绝望的状态,他们疯狂地发射着箭矢,就算明知没什么用,还是忍不住要将其射出去,因为只有忙碌才能让他们没有时间恐惧,才能让他们的手不至于一直在颤抖。

    洛阳周围本就一马平川,为了防备进攻,洛阳军民在城外人为布置了许多障碍,这些障碍在刘秀大军到来之后,被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

    铁索拆除,拒马搬走,可以让突骑方便地来回奔驰,壕沟填满,山坡铲平,可以让攻城的器械顺利通过。十几万大军将这里收拾得平平整整,使他们可以更方便地进出和行动。

    可是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一道沟、一道坎可以稍稍减缓那面可怕的铁墙的逼近。本来是为了与已方便,此时却成了与敌方便!

    铁骑奔出一百步的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刘秀的眼睛却眨都没眨,直勾勾地盯着战场上的铁墙。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旋转,他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最初的震惊过后,刘秀的念头便集中在该如何破解这种铁墙战法。等到重骑兵跑过一百步的距离,刘秀的命令已经发出。

    幽州突骑提前发动,袭击敌军侧后。

    他的判断迅速又准确,在突然遭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冲击之后,刘秀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是直觉地找到了他面前这支队伍的弱点,那就是铁墙的侧后。

    眼前的重骑兵在正面是无敌的,不仅防御力极强,而且借着马的速度和盔甲的重量,具有极大的冲击力,士兵几乎不用做什么动作,只需要端着武器冲过去就可以了。

    如果幽州突骑正面冲过去与对方硬憾,那只能说是自寻死跑。

    重骑兵的优势在于重,至刚至猛,威力无比,但是弱点同样是重,人马都穿着笨重的盔甲,难以转身,不能回旋砍杀。他们的杀伤力都在正面,只要突骑从侧后发起攻击,重骑兵将无从抵御。

    战场上情形瞬息万变,刘秀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立即命令大阵两侧的幽州突骑迂回出击,攻击重骑兵的侧后。同时让自己身边预备的突骑也投入战斗。

    至于正面的步兵将是什么情景,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刘秀忽然有一个感觉,很久没有过的感觉:又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候了。

    他自从称帝以来,每次亲征都干脆利落地获胜,每一次都是料敌在先,智珠在握,诸事皆在掌控之中,甚至连势均力敌的对手都很难遇见。

    而这一次竟然如此被动!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