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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莹喝了王医的药,睡了一觉后,烧便退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身上舒服多了。
守着他的阿政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还有些烫,但好在是褪了点热,他从琇莹烧起就没展开的眉也舒展开来,他轻笑着摸琇莹的发,口中念着,“醒了就好。”
琇莹依旧是趴在床上,他将头贴在他兄长的袍边,声音沙哑,带着初醒的疲倦。
阿兄不要担心,你在这里。2020”
我总是不会离开你的。
王医听得琇莹醒了的消息,也是赶紧带着青邑过来了。
王医为琇莹切了脉,在阿政稍显平和的眼神下,让青邑端上了炖了三个时辰的红枣阿胶桂圆黄芪参汤。
琇莹撑着床缓缓翻身,坐了起来,然后拿着小勺在床前扒拉这个漆黑的膏状液体,从中间挖出来了一大块没炖成渣的参段,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抚须的王医,王医回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
他这一眼,琇莹的内心又反复琢磨了。
这真的不会吃死人吗,这也太补了吧。而且他记得这个药剂不是女儿家喝着调月经的吗,他也要调月经吗
阿政也是看了那汤和琇莹勺中的大参段,嗯,都是补气血的,琇莹稍之一般人体弱些,参大些也合适,他用眼神示意琇莹赶紧趁热喝了。
琇莹静默无语,因缺血脸白得跟雪似的,他抿着嘴乖乖把这个黏糊糊的药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阿政递了几颗梅干,却被王医拦了下来,说是梅性寒凉,有伤药性,于是阿政换成了枣干递给了琇莹,而后他便询问了王医琇莹现在的情况。
“琇莹这弱症什么时候能好”
“公子,怕是不得好了。”王医小心的觑了一眼阿政,然后被阿政抓了个正着,他立马跪下了。
“不必如此,你且直言。”
阿政口中含了一颗梅干,垂眸低声道,情绪深的让人辨不清。
王医只好实言相告,“公子而今因伤气血两虚,但是还年轻,从今天开始,只要多睡少思,加上这汤喝上个月把,补上气血,便是稍体弱些,注意秋冬保暖,就与常人无甚差别。”
阿政点了头,让他起身。
“先生医术精湛,从曾大父时就任王医,孤自然是相信先生之言。先生,孤这不省心的幼弟的身体麻烦你了。”
王医连道不敢,“臣定当尽心。”
一旁不省心的琇莹默默地吃了一颗枣干,将自已身边纸包的梅干全递给收药盒的,不知为何似乎瘦了点的青邑。
“小青邑,拿着吃吧。是甜的。”
青邑眉宇间盈着愁绪,有些局促,她连连推拒。
琇莹觉得她此刻倒不像是她了,那个昂起胸来到学宫,从来都不怕旁人质疑,不信鬼神天命,敢搏又敢拼的小青邑,从来都是气冲牛斗,怎么会局促不安,怎么会愁容满面。
他未有太多言语,只是轻声似乎半开玩笑的道,“拿着吧
,我现在吃不了了,在这里平白看得我眼馋。”
青邑这才泄了点笑,双手接了梅干,而后俯身施礼,“谢公子。”
琇莹问了她一些琐事,而后才状若不经意的问道,“瞧你最近瘦了些,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青邑在他关切的目光中,垂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她抿着唇,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转首向阿政跪了下来。
“禀王上,我而今即将学有所成,但我想放弃在王宫任医,还望公子和王上将我从学宫的档案中除去。”
她目中带着坚韧的锐光,还是那只敢击浪的长风燕。
“我随老师和师兄去了咸阳外的地方,我见不少游医无意中伤人性命。盖因大多游医行医治病多靠前人口口相传,没个根据,现存医书大多草药识之有误,药效也多谬。”
“故我想去四方之地,授人医道,亦望识遍百草,解其药性,著一医书的草药注解。我想让天下之医都认清他们手中的药,不再有人死于此。”
她空首俯拜,扬声道,“身为学宫子,却未有为国尽忠,请王上与公子将我于学宫除名,青邑顿首。”
一个跟琇莹很像的孩子。
阿政看着她目光柔和了些许,赤诚之心,总是让人动容的。
“你做的事,立的志有利于民,有利于大秦,孤为何要除你名孤望尔不堕幼志,做出一本让天下人都可识得药的好书。”
他给予这个敢在他面前直言的小姑娘鼓励,“不让我秦人枉死,亦是为国尽忠,孤希望此书早日成形,救人救世。”
青邑垂下了眼,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其实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便已经做好了被琇莹和阿政呵斥的准备,但没有。
她在这对天下应该最应该不理解她的兄弟面前,得到了她的志向第一次被人肯定,第一次有人毫不犹豫地支持她。
他们说她的志向不是她一人的任性妄为,而是对大秦好。
“谢王上。”
王医拍了拍自己这个弟子的肩,无声的安慰了他。
琇莹招手让她过来,将自己手中的一块玉牌递给了她,他含笑着看着眉目刚强的小姑娘。
“这是我的私令,各地的秦商应该都识得,若是你需要帮助,你便去寻他们,若是丢了也不要紧,你一会出去找硕,让他给你带只鹰,他们也是识得的,有事与我传信。”
他弯起了眉眼,一如当初青邑见到的那样,开朗明媚。
“青邑,若书成,不知我能不能有幸为这本书写个题记。”
嬴青邑双手接过玉牌,泪忍不住的滑落。
原来真的有师长可以理解她,原来想让你去做的人真的有无数种办法帮你。
当她与她母亲说时,母亲说她一介女流,在王宫安稳地做一个医女,受人尊敬不好吗父兄得知后,骂她心野,将她囚在了家中,若不是老师和师兄,她估计连家门都出不去。可老师与
师兄也劝她,回去吧,不要和父母亲执拗下去了。
可她还要出去她要做不是安稳做医女不好,而是她志不在此,她修医,修仁心,她不想明知是人因书缪,亦或前人说而让人丧命了,她不愿这般麻木的看着,她可以去些什么,她总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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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擦干了眼泪,长拜于地,“青邑谢王上,谢公子。公子为书作题,青邑大幸也。”
琇莹探出手,不顾后背的疼,轻轻的拍了她的肩膀。
“学宫以你为傲我身为师长也以你为荣,好孩子。”
他们两人走后,琇莹还是在笑,阿政又递给他一块枣干。
“你倒大方,给了玉令和鹰,凡是你我手下的人皆会助她。”
琇莹叼了枣干,翻身趴着,“兄长也想给小印,比我的还贵重,现在还说我。”
“她很像年少时的你我,你我一路相互护持,尚且如此艰难,我与她有半师之谊,自然也盼着她顺遂。”
他笑了起来,“我视学宫之学子皆为我家子,我还觉得少了呢”
阿政勾唇一笑,“孤是她的君父,她亦是孤的孩子。”
所以孤很欣慰,想给她印也很正常。
可惜他俩只能羡慕喜欢别人家的崽了,因为自已家的乖孩子如个炮仗一样冲了过来。
“王叔”扶苏带着身后的几个萝卜头,匆匆地跑到他的床边。
“王叔,嗷”他一看见琇莹雪白的脸和身上的伤就开始哭,他身后的将闾和高也是直接坐在地上哭,搞的好像琇莹马上要驾鹤西去似的。
阿政皱了眉,很显然魔音穿耳,让他头疼。
他低声唤了一句扶苏,扶苏没听见,还在那里含着泪问琇莹现在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不过你再不把你幼弟哄好,王叔的头就要疼了。”
扶苏哦了一声,踢了地下的两小子一脚,“不准哭了。”
那两个也是皮实,立马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看他们大兄。
扶苏数了数个数,然后脸都吓白了,变成跟琇莹一样的颜色。
“阴嫚呢”
他又数了一下,然后问高,“我要你牵着她的呢”
高比他小了一岁,但没他这么聪明,仔细回想才道了一句,“嫚嫚,跟不上,在哭。我追不上你,就跑。”
阿政懒得理自已这三个笨孩子掰扯,他给也是一脸担忧的琇莹掩了被角,直接提了要冲出去的扶苏,出了门,去找他闺女。
走一趟,把自己妹妹丢了,扶苏,能耐了。
而此时的小阴嫚,她非常乖的坐在土坑里,现在的上林苑乱成一团,但是她就在那个自已被高甩开的地方找了个坑,乖乖坐着。
甚至周围还有人被拖走碰到她了,她也就是避开了,也不生气,也不大叫。
她虽然不过四岁,但生来是个大气淡然的性子。
她是不认路,但可以在原地等着她大兄来接她回去。
安啦。
“阴嫚。”扶苏被阿政抱下马,刚下地就向自己的小妹妹跑过去。
阴嫚见了他也是眼前一亮,你瞧,大兄肯定会跑过来找阴嫚的,只要大兄能发现。
扶苏上下观望她,见她没受伤,就松了口气。
阴嫚见了阿政,眼睛里都闪星星了,她反手挣开了她原来还心心念念的大兄的手,奔向她父王。
阿政也是笑着蹲下身子,抱起自已娇娇软软的小女儿。
“父王。”阴嫚缩在他怀里,小声地叫他,然后蹭了蹭他的肩膀,白嫩的包子脸露出了欢喜的笑。
“嫚嫚,父王带你回去,你王叔还在等你。”
阿政也带着笑,抱着阴嫚,拖着被妹妹嫌弃有些沮丧的扶苏回了殿里。
琇莹此时在哄孩子,“好了,乖些,嫚嫚这不就回来了,你们父王去了,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
阴嫚被阿政放了下来,刚下来就跑到琇莹身边,见了琇莹的伤,就在那开始抽泣。
“王叔,受伤了。”
琇莹相当喜欢这些孩子,每个孩子的生辰他都记得,在平日出门也会给他们带礼物。他在长乐候府中给这些孩子留了屋子,堆着自已做的玩具,扶苏他们在那边撒欢玩,他还帮忙瞒着兄长。
自然这些孩子对他也亲近得不行,见他受伤,也是难过不已。
几只幼崽挨在一块,都是巴巴的看他,琇莹将自已的枣干分给他们,然后轻笑。
“我打了只大老虎,王叔让人给你们做了帽子。在旁边的桌上,自己去拿。”
几个小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们欢呼着,“大老虎好厉害”
琇莹点头,他笑得像蘸了糖的巧克力,甜得要命。
“对啊快去拿”
他们蹦跳着去拿帽子,互相给戴上了,然后互相炫耀。
阿政坐在床前,轻哼一声,然后向琇莹摊开了手。
琇莹,孤的呢
琇莹将自已的枕边的帽子,递给了他,比起孩子们那明显是边角料的帽子,他的更大,更华美,上镶珠玉宝饰,周围一圈老虎的白腹毛,华贵艳丽又张扬。
阿政接了过去,将帽子戴在了琇莹头上,这才勾起唇角。
不满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己经习惯琇莹做的东西,唯一份是他的,最好的是他的。从来没有过有别人的,而没有他的的情况。
好在琇莹一向偏爱他,心里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