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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的眼神闪烁的厉害,显然在心虚,她虽然慌乱,可话却坚定极了,“我没有啊,我能让她做什么呢?她早就存了勾引的心思,她说不管是谁,今天一定要成功,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时我喝完水出来没看到她在外面,问了别人才听说她带着周昊辰去休息室了,我还挺羡慕,她一出手就逮着个大的,那周昊辰可离婚了,真是老天厚爱她,谁想到……”
说着,她竟然哭了出来,看起来十分伤心的样子。
董奇伟无奈地转过头看向唐黛,她的表情未变,目光仍旧认真地盯着唐宁。
他心大定,看来唐黛还有办法。
谁想到审讯就这样结束了,让董奇伟一直没回神,不是,之前表现的那么神,就没然后了?
走出门之后,纪铭臣问她,“怎么样?”
“先不要放人,如果没有证据,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催眠的,你们找证据的时间可不充裕啊!”唐黛说道。
纪铭臣眼前一亮,问她,“看来你确定就是她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对唐黛的微表情专业,十分信赖。
唐黛转过头看向他,露出一个迷之微笑,认真地说道:“女人的直觉!”
纪铭臣:“……”
他对她期待太高了是不是?
董奇伟在一旁为唐黛开脱,“纪局,唐小姐的直觉没有一次是错的!”
纪铭臣哼道:“看你那副嘴脸,是不是唐小姐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董奇伟立刻瞥红了脸,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
唐黛瞪向纪铭臣说:“是不是想我给你家袅袅告状?”
纪铭臣一听自家老婆大人的名讳,立刻就软了,好声好气地说:“我放屁、我放屁,行了吧!”
“纪铭臣,你真是越来越粗俗!”唐黛说罢,拎起包说:“我走了!”
“不是,你走了案子怎么办?”纪铭臣追问道。
“你来查啊,找出她会催眠的证据,拍在她面前,这些你们都是行家,还要靠我?”唐黛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纪铭臣叫道:“不是……”
“不是什么?我可提醒过你,你们时间不多,与其在我这儿浪费功夫,不如好好去查康宁!”唐黛头也没回地走了。
“回公司!”坐上车后,唐黛揉了揉有些疲惫的额。
还有些时间,再回去工作一会儿。
唐乙好奇地问:“小姐,您真的靠直觉认为那个康宁有问题?”
“那倒没有,康宁的心理素质并不算太高,她慌乱成那个样子,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应该淡定,可她的手一直都在攥着,仿佛在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一样。”
高坤不解地问:“啊?那少奶奶为什么不对纪少直说呢?”
“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两种说法的效果是一样的!”唐黛说道。
两人:“……”
车子行驶一段距离之后,高坤面色沉重,低声说道:“少奶奶,后面有车子跟着我们!”
唐黛转过头,说道:“不会又是肯吧!”
现在和之前不同,她在B市基本没有危险,没了霍家也没有晏天珍,谁还敢对她下手?
就算是变态肯,也能拎得清这里是谁的地盘。
“不是他的车子!”高坤稍稍放慢速度,再看清一些之后,说道:“是霍二少的车!”
“霍成梵?”唐黛有些意外地说。
她和他很久都没见过了,他现在基本过上隐居的生活,她忙着公司的事,忙晏家,忙晏寒厉,哪里还有心思养注霍成梵呢?
高坤肯定地说:“少奶奶,没错,就是霍二少的车!”
高坤这保镖不是白当的,B市有头有脸这些人的主要座驾他都了然于胸,不然怎么能得到晏寒厉的器重呢?
“找个地方停车吧!”唐黛说道。
霍成梵躲她还躲不及,现在跟着她,肯定是有事。
高坤将车子驶到前面绿化带处靠边停下,后面的车子靠边停在距离唐黛车子的不远处。
魏永下车将后门打开,站得远远的。
唐黛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快步走了过去。
霍成梵不下车,不是为了图省事,而是他大概移动一下就要费很大力气,他瘦的不像样子。
“怎么瘦成这样?”唐黛惊讶地问。
以前多么丰润俊朗的一个男人,可此刻的他瘦的几乎成了皮包骨头,虽然瘦,可他却风采不减,仿佛随时便能仙去一般。
霍成梵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一个等死之人,身体只能一日不如一日!”
“就不能治好么?”唐黛说完,便觉得自己白说了,人都有求生本能,如果不是没办法,谁又甘心成为这个样子?
霍成梵笑笑,了然地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言说道:“唐黛,我是应该静静地离开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晏寒厉来找过我!”
“晏寒厉?”唐黛的心思瞬间就被他带走了。
果真,一提起晏寒厉,她就什么别的心思都没了。
霍成梵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但他很快便敛下眸,声音清悦地说:“是的,他来找我,将你托付给我,我也很意外!”
他抬起眸,看到她震惊又哀伤的目光,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刺痛,别开目光问道:“他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我知道如果不是特别糟糕,他是不会对你放手的!”
“好的,我知道了!”唐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霍成梵看她一眼,表情变得淡漠,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向不远处的魏永看了一眼,魏永会意地走过来,替他关上门,然后坐进驾驶室。
车子在唐黛面前驶离,没有一丝留恋,仿佛瞬间变得陌路。
唐黛站在原地,微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乙担忧地走过来,轻声叫了一句,“小姐……”
唐黛回过神,抬起头说:“走吧,回公司!”
唐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去公司的路上,唐黛表现的十分正常,没有任何异样,仿佛从来没见过霍成梵一般!
她一脸若无其事,可高坤和唐乙就纠结多了,两个人都替自家主子难受。
高坤挣扎到晚上,最终没把这件事向晏少汇报。
今夜晏寒厉觉得老婆很有兴致,整个人媚惑无比,让他恨不得死她身上。
夜渐渐变得静谧,唐黛的手臂搭在他的身上,躺在他臂弯,他若有若无地把玩着她的发。
“老公,你说,最坏的结果,是不是忘了我?”唐黛气息不稳,还带着愉悦到极致的余韵,声音听起来袅袅动人,带着一股甜意和软糯。
晏寒厉此刻并不愿意思考,他那精密的大脑,在如此消魂之后,也终于罢工,整个人都处在放松的状态。
“或许吧!”他随意地说。
“老公,其实我都想好了,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忘了我,那我就把孩子好好带大,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的精彩,我不需要被男人照顾,我的独立能力你是知道的,其实如果没有爱情,我根本就不需要男人作伴,我有亲人有朋友,闲时还能帮人破破案,生活简直不能再精彩,真正可怜的是你,因为到时候你恐怕只有工作了!”唐黛说的唏嘘,听起来甚至有对那一天的渴望。
晏寒厉的手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迷惘地问:“我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唐黛干笑一声,说道:“哪有,呵呵!”
晏寒厉脑中警铃大作,一个侧身偏头看她,警觉地问:“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唐黛说道:“其实现在女人都不需要婚姻,你看好多离过婚的女人都不再找男人,自己多自由自在啊,要男人干嘛?男人光工作,可女人也在工作嘛,赚得又不一定比男人少,还得照顾孩子,自己的父母不能照顾,要去孝顺人家的父母,你没看有幅漫画嘛,男人光拎着个包,可女人身上背了一堆,腰都直不起来了!”
唐黛又补了一句,“对了,有的男人还每天就知道抱着手机玩玩玩,别说干点家务管孩子了,和他说句话都不耐烦!脾气大的跟大爷似的!”
晏寒厉有种自危的感觉,忙说了一句,“老婆,我可从来不玩游戏!”
唐黛满意地点头说:“我算是撞大运撞上了,撞了你这么个好男人,知道赚钱养家也知道管孩子,还没有什么恶习,这种大运人生中一般只有一次,下次肯定是个烂男人,所以如果不能白头偕老,一个人也能过得精彩!”
晏寒厉听不得这话,恶声恶气地说:“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
接下来,他用行动表达了对她的占有欲!
这一晚她自然被折腾的不轻,放心的同时她又不明白,既然他对她那么不能放手,又为什么想把她托付给别的男人?
清晨,纪铭臣下了车直接走进负责周昊辰的专案组,心急地问:“怎么样?”
董奇伟熬的眼睛都红了,他看了一眼桌前正在忙碌的蒋汉,转过头对纪铭臣摇头说道:“纪局,没有收获,我们都把那个康宁的家翻遍了,她就一个笔记本电脑,蒋汉看了不知多少遍,没有线索!”
“怎么会?”纪铭臣的眉头拧得死紧,说道:“莫非这次唐黛直觉错了?”
董奇伟对唐黛可是极其崇拜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唐黛的直觉有错,可他忙活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觉得自己会丢了纪局的脸。
“纪局,我再查查吧!”董奇伟说道。
纪铭臣说道:“时间这么紧……”
唐黛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时间这么紧啊!”
纪铭臣皱着眉说:“你怎么来了?”
唐黛挑挑眉说道:“你都说了,时间这么紧嘛!”
董奇伟高兴的差点膜拜,“唐小姐,您来可太好了!”
纪铭臣看董奇伟这副嘴脸,气道:“真给我丢人!”
董奇伟嘿嘿一笑,说道:“纪局,我本事没唐小姐大,我承认,我一点都不嫌丢人!”
唐黛一笑,问道:“都查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查出来啊!”董奇伟一脸郁闷地说。
纪铭臣问:“唐黛,是不是你直觉有问题?”
唐黛笑,转过身双臂环胸看向他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怎么个赌法?”纪铭臣挑了挑眉问。
唐黛狡黠一笑,说道:“如果我的直觉是对的,以后你见了我要恭恭敬敬,把我当祖宗一样地供起来。当然如果我错了,我也会对你这样的,如何?”
纪铭臣想到唐黛的本事,一时间有些犹豫。
唐黛下巴一抬,问道:“不是吧!这都不敢赌?还是不是男人?”
董奇伟粗声叫道:“纪局,赌!”
他希望唐小姐胜!
纪铭臣明知是激将法,可在这一帮手下面前要是不敢应,那岂不是面子都丢没了?于是他一拍桌子,喝道:“赌就赌!”
他要是知道董奇伟的想法,非得吐血不可。
唐黛笑道:“爽快,接下来我会全程负责,把案子破了的!”
纪铭臣看着唐黛信心十足的样子,总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董奇伟却一脸惊喜地说:“那太好了,唐小姐您来看看吧!什么都没发现啊!一切太正常了!”
唐黛走过去翻看康宁家的照片,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由问道:“多余的钥匙或什么密码有没有?”
董奇伟说道:“多余的钥匙倒是有,但康宁说那是她丢了的电动车钥匙,或是以前租房的钥匙,房东都换锁了之类的,我也去核实过,可房东的确换锁了,以前钥匙什么样,他们也记不清了!”
“密码呢?”纪铭臣忍不住插嘴问。
董奇伟答道:“她的笔记我们都翻了,可没发现哪个是密码啊!”
纪铭臣看向唐黛,想看看唐黛接下来会从哪个方向来破此案?
唐黛把桌上的本子一合,干脆地说道:“走,催眠她!”
纪铭臣差点栽倒,叫道:“你不是说不能催眠的?”
“供词是不能催眠的,可如果能找到证据,她自己就会交待,我要催眠的就是她藏证据的地点!”唐黛理直气壮地说。
纪铭臣:“……”
真是气死他了!
董奇伟根本就不管纪局有没有发话,麻溜地去安排提审,唐黛气势宏伟地走进审讯室,目光清冽地看向康宁。
康宁对这个女人有一种天生的发憷感觉,大概是第一次唐黛就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忍不住低下头。
唐黛却叫道:“康宁,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你就抬起头!”
康宁想都没想就抬起头,这是正常人的反应。
唐黛微微一笑,问她,“我有那么可怕吗?你看我的眼睛,明明就是在笑,我是不是笑了?”
康宁有些木讷地点点头,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她下意识地说:“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无辜的,你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什么问题?”康宁下意识地问。
“你知道什么叫双瞳吗?”唐黛问。
康宁迷茫地摇头,根本不知道对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把她彻底给弄迷糊了。
“你看我的眼睛就明白了!”唐黛说。
康宁看向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唐黛说道:“仔细看,是不是有两个?一、二、三……”
康宁的眼睛慢慢地闭上,靠在了椅子上。
唐黛轻声说:“你心里有一个重要的秘密,你把这些秘密放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可它们是不是已经不见了?你应该想想怎么去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还在!”
“我……的确应该去看看!”康宁喃喃地说。
“你会选择坐车还是步行?要小心摄像头!”唐黛说道。
“那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我每次都是放学后走着去的,谁也不知道我是去打工还是去那里!”康宁木讷地说。
董奇伟惊讶地说:“原来她把东西藏在打工地方的附近了,怪不得我查不出来,那里的确没有摄像头。”
唐黛又问:“可是你每次上楼的话会不会被邻居发现?你要小心!”
“不会,那是平房,左右都是租房子的,很晚才会回来,我根本就碰不到他们!”康宁说道。
“那个地方乱的很,你会迷路的吧!”唐黛问道。
“是很乱,可我在那里工作,对那里特别熟悉,走到那棵大树后第二个胡同往里走第三间就是!”康宁轻轻地说。
董奇伟二话不说,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纪铭臣在外面对唐黛说:“好了,应该没有问题!”
唐黛结束催眠,说道:“你觉得很困,醒来后,你将忘记刚才说的一切!我数三下,你会慢慢地醒来,三、二、一!”
康宁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唐黛,有些怀疑地问:“刚刚我……”
“你好像很困的样子,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吗?”唐黛问。
“是没有休息好!”康宁点点头,这两天总是被被提审,当然不可能睡个好觉了。
唐黛说道:“好了,我们言归正转!”
康宁立刻看向她防备起来。
唐黛说道:“你这么年轻,长的还这么好,如果真是你做的,那太可惜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主动害肖雨,如果你能供出后面的人,我想你会被轻判些的!”
康宁紧张地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没有罪,我是无辜的!”
她有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太可怪了,让她感觉到十分危险!
唐黛已经变得严肃,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说道:“我劝你,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如果仅靠猜测的话,你会出不去吗?”
康宁的脸一白,然后固执地说:“我没罪,我什么都没做!”
唐黛说道:“你可能没有把肖雨当成真正的朋友,但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你把她杀死了,你就不会觉得不安吗?这笔钱拿到手,你花的心安理得吗?我知道你对钱有着某种狂热的渴望,但你终究要承认,这些钱即使拿到了,你也不敢花,对不对?”
康宁的唇也跟着白了,她没有再说刚才没罪的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唇,一言不发。
唐黛继续说道:“我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你,是想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我真的是觉得你可惜了,说出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不愧对良心,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你应该明白!”
康宁的面色十分凝重,她垂下眸,双拳紧握,证明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紧张。
门外的纪铭臣觉得康宁扛不住是迟早的事。他其实还是挺佩服唐黛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康宁有问题并且果断地拘人,这得有多大的魄力?
要知道如果对方真是无辜的,也会给他带来些麻烦。
此刻就算康宁不招,纪铭臣也能从她的表情动作中看出这个女孩绝不无辜。
康宁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镇定地说:“真的很抱歉,我想你们弄错了,我和肖雨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害她呢?再说我也做不到,我是无辜的!”
纪铭臣觉得这女孩真是不简单,也是的,能做下这种事的女孩子,肯定不会简单的。
唐黛露出失望的神色,说道:“你我本不认识,其实我原本不用说那些话的,我觉得很可惜,真的!”
康宁面无表情。
唐黛又说:“你这样的才华,用在正经地方,哪怕给私人的心理治疗室打工,也能赚不少!”
康宁面色微动,低下头,没有说话。
唐黛也没离开,就这样坐等董奇伟的结果。
董奇伟很快便回来了,他步伐带风一般地走进审讯室,一看他炯炯的目光,唐黛就知道接下来没问题了。
董奇伟让人拿进来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笔记,说道:“康宁,现在就算你一言不发,我也能定你的罪!”
唐黛跟着说道:“你要知道主犯与从犯的区别,在量刑上会有很大的不同!”
康宁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面色已经惨白如纸,这时候她更是连说话都在颤抖,气息凌乱地说:“我招,我都招,是有人要我这样做的,我也不想这样,不想的!”
外面的纪铭臣长长地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幕后之人,他的面色又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