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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非是因为墙上有字而感到震惊,而是那些写在墙壁上的字迹时而发出深蓝色的光亮,让人不得不去在意到底是用什么‘颜料’造成的。
惊讶过后的核桃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对着墙壁一阵‘咔嚓’,拍下了许多他自认为有用的信息。接着对花生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信号,看来我们需要一个信号增强器才能把这些数据传回去。”
“我记得你不是在车上偷偷改装了一个信号增强器吗?”花生脱口而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多余的。
“你忘记我们现在失去了那辆车吗?”核桃把手机塞回怀中说:“可惜我们现在没办法和总部联系,不然就能拜托数据分析室的那帮书呆子给我们解读一下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了。要知道我的‘语言天赋’一直都没有成功开启。”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把那辆‘该死’的车给停好呢!”花生抱怨道:“你知道我们有多依赖它吗?”
趁着核桃和花生又在拌嘴的功夫,于思奇已经抽空把墙上的文字内容给解读出来了。不过既然对方没有主动提出让他去翻译,那自己肯定不会自告奋勇地告诉他们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毕竟他没有这个义务,想到此处的于思奇甚至产生了一种‘我虽然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窃喜感。正当他带着这份不算太过正直的感觉招呼胡豆一同离开磨坊时,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了他。
“喂,那个谁...是叫于思奇吧,你先别急着出去,我有事要找你确认一下。”核桃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强制的语气在里面,但是他身旁的花生则是直接冲到了于思奇的跟前,叉着腰说:“想开溜吗?
“说什么傻话呢,这荒郊野岭的。我一不认识路,二没有地图,能溜哪去!”于思奇说道:“别想太多了,大姐。”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是你急着出去是几个意思啊,没看我们都没有动吗?”花生略带怀疑地问。
“屋里有些闷热,我出去透透气的。”
于思奇敷衍地找了个借口,企图搪塞过去。不想花生却像是嗅到了什么破绽似的,对于思奇发起了新一轮的质疑:“现在才刚开春呢,怎么可能会热!”
花生的话语看似没有威胁,却一步步地将于思奇逼入了‘绝境’,就在他琢磨着该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的时候。核桃大声喊道:“嘿,别当我不存在好吗?”
“你喊我有什么事?”于思奇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返回到核桃的身边问:“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刚才是在叫我吧!”
“对,我想找你确认一下某些事情。”核桃搓了搓手说:“墙上的字你应该认识吧?”
“当然认识,”于思奇并不打算撒这个谎,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那你能否帮我翻译一下呢,作为合作的一部分。”核桃举起手来说:“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核桃的说辞十分巧妙,几乎把于思奇所有的退路给封住了。在适当的提及‘合作’和‘拒绝’两方面之后,留给自己的选择其实没多少了。
“没问题,你是要我读出来呢,还是帮你写出来?”于思奇摊开手问。
“读出来就行了,我可以用这个录下来。”核桃晃了晃手机说:“你不介意吧。”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于思奇笑着看到对方摇了摇头之后,开口说道:“这是一名自称自己是‘夜枭’的人写下的话,上面基本都是些关于他自己的故事。内容很杂乱,真的要我全翻译出来吗?”
“‘夜枭’,我听说过这种生物和猫头鹰很相似,但风评却不是特别好。”核桃若有所思地说:“居然自愿与‘恶兽’为伍,看来这人一定不简单。”
“或许吧。”
于思奇后退了几步,双手朝上一撑,一屁股坐到了磨盘边上,调整好观测的角度。
核桃和花生则站到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就连原本还在门口嬉闹的胡豆,此刻也如同一位‘勤奋好学’的学生那般,毕恭毕敬地趴在他的脚边。
既然都这般架势了,那于思奇自然是不会去墨迹什么,他直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门都镇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还有人。但它同时也是个不怎么样的地方,那里的山常年光秃秃的,没什么果实可以饱腹;那里的水一点也不干净,贸然喝下只会引起腹泻;那里的人就更是自私的不行,但凡你要是偷拿了点他们家的吃的,那多半是要被放狗追上几条街才肯罢休的。我父亲是一名普通工人,薪水低廉、超时加班对他来说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就是我和母亲不愿意看到的——酗酒家暴。在母亲去世前,他的施虐对象一直都不是我,所以我的童年虽不幸福,但也没有多少苦难。十岁以后,母亲为了让我不受他的折磨,将我托付给了她的一位远房亲戚,一户据说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家庭’。然而对我来说,我却觉得这家人可能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胎’。我母亲从来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的远房亲戚,正如她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她的丈夫一样。如同那些可怜又可憎的存在那样,她始终都选择了默默忍受。忍受这些,接受那些。母亲死后,我被第一时间接回到了破败的家中,那年我才十六岁。由于我父亲是个不善家务的工人,所以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闲人’,我开始承担起照顾他起居的工作。一开始还算不错,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终于可以不用睡在干燥的粪便与稻草之中了。然而有些事情是这样的,伴随着我父亲所在的工厂被查封,失业的他又选择了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头脑。毫无疑问,长期酗酒所带来的后果自然就是他企图将失业所带来的苦难与折磨,转嫁到我的身上。就像他曾经对我母亲那么多年所做的事情一样。可是他想错了,他忘记了我不是我母亲那样软弱而无助的女人,我是‘夜枭’,是那种即便咬断自己的脚掌,也要挣扎到最后的存在。那一天是我最美好的一天,没有烦人的鼾声,没有讨厌的酒精味,更没有大呼小叫的使唤。在美美的睡上一觉之后,我决定出发去见见我的那位‘好舅舅’,也是时候也该好好报答一下他们这一家对我多年来的‘恩宠与厚爱’了。”
听完于思奇的长篇大论之后,核桃的表情开始凝重了不少,他皱了皱眉头说:“听上去可不太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没有我们需要的内容,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翻译的理由。”于思奇坦然道。
“你的能力很出色,我为之前小看了你而感到抱歉。”核桃拍了拍于思奇的左肩说。
“那个,我比较在意的是,你们为什么会认为一个外地人跑到这年久失修的磨坊里,并且还在墙上用拉美希亚尼文写下自己的故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花生不解地问。
“然而正如我说的那样,即便它不正常又如何?”于思奇反问了一句:“难道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不是找到核桃的车吗?”
花生被于思奇的话给堵住了嘴,几次欲言又止都忍住了,索性朝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