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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帐篷里面的于思奇,对这地方的第一印象就是黑。
除了透过帘子的那一点点微光之外,他几乎看不清楚自己一米开外的任何东西。当然,更不用说用自己的眼睛去试图了解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了。
不过,视觉虽然受到了限制。
可他的嗅觉和听觉,却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以至于,他完全不用特意去闻,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里面的气味,那真是有够难闻的。
“噢,这气味,神父你居然能接受。”
谢重贵匆匆忙忙的捂住自己的鼻子,说出的话都略微带了点鼻音。
“开玩笑,这其实并不算什么。”
安神父回头对他们笑了笑。
说实话,如果不是刚好看到堵住他鼻孔的纸巾,恐怕于思奇还真就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把鼻子堵上也叫‘不算什么’吗?”
宫辰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安神父。
“我来给你们弄点光出来吧。”
完全无视宫辰的嘲讽,安神父打了个响指,让一些光球从他的体内飞了出来。
借助神父放出的这些暖色系的光球,于思奇终于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帐篷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了。
干净的床铺,加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外带立在床头边上的那一排排医用吊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某间病房呢。
事实上,于思奇自己也挺纳闷的。
‘难道说,他们真的找错地方了?’
带着这份疑问,于思奇把目光投向了神父。
这时候的他恰好从其他人的视线中注意到,眼下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面对众人那满是质疑的目光,安神父自己倒是显得十分镇定。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在这间由由帐篷改造成的病房内部来回走动,期间还若有所思的在完全走不通的死角驻足了小半会。
然后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环视着仍然用不解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的众人,说:“你们,该不会全都在等我开口吧?”
“不行吗?”
宫辰没好气的问。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打算在解答你们的疑惑之前,想要从你们那得到一个答案。”
安神父站在那里,举止言行都非常的优雅。
“又要开始玩脑筋急转弯了吗?还是说,连你自己也意识到只能使用这种‘为人所不齿’的方式,来糊弄过去呢?”
宫辰斜瞄着安神父,似乎不太喜欢他的做派。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拉不下老脸的人吗?”
安神父对宫辰这样的挖苦之语,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还调侃了起来。
“反正论强词夺理,我们哥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你一人的对手。”
有点理论不过神父的宫辰左右看了看,开始为自己找台阶了。
“大概吧,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一丝想要‘糊弄’过去的企图。”
安神父表情非常真诚的看着他,说。本来就有些‘后劲不足’的宫辰,这下可以算是完全‘败下阵来’了。
“说起来,你想从我们这问出什么呢,神父?”
谢重贵虽然也不太喜欢神父这时候的做法,但他毕竟还是很尊敬对方的,所以没有表现的跟宫辰那么的明显。
“告诉我,你们对这间病房有什么特殊的理解或者是感悟吗?任何个人的观点都可以说出来。”
安神父把目光移动到于思奇的身上,目光清澈的问。
被安神父这么一问,于思奇倒是有些紧张了。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把自己看到的画面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听到他的复述之后,安神父笑着说:“你用不着把你看到的内容都分享给我,你只需要挑重点就行了。”
“总结,哥们...总结一下就行了。”
宫辰拍了拍于思奇的肩膀,给予了他一些鼓励和提示。
“嗯...这是一间非常干净的病房。”
于思奇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凑出这么一句听上去还算完整的话来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地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除了特别干净之外。
“一间病房,非常干净,对吗?”安神父把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须,说:“这些都是非常主观的景象,同时也是能够影响到你们思维判断的景象。当然啦,我也不能过多的去责怪你们。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对所有事情都那么在意的。”
“我...不明白。”
于思奇听得懂安神父对他的说法有些失望,可是他听不懂神父为什么要对自己失望。
‘是自己给出的总结不符合他的心意吗?’
“行了,神父你能别卖关子了吗?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宫辰特意把‘正事’二字咬得很重,恐怕也是希望能借此提醒对方吧。
“好吧,我也就不逗你们玩了。其实想要猜中我的想法很简单,关键点就在‘空间’二字里。”安神父将自己的目光移动到了谢重贵身上,说:“作为对空间颇有研究的人,阿贵,你应该能够触及到‘正确答案’了吧?”
“空间?”
谢重贵歪着头,琢磨着安神父给出的提示。
起先他只能自言自语的在那里像疯子一样念叨着重复的话。
后来,他像是个傻子一样,一溜烟的跑出了帐篷,又以很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来来回回好几遍之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谢重贵对安神父竖起了大拇指,同时丢下了一句:“厉害”的赞美之词。
“快,快告诉兄弟我你发现了什么?”
宫辰不是傻子,他眼睛也很好使,当然能够看出谢重贵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朝着谢重贵追问的时候,安神父却在此刻开了口。
“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你们吧。其实答案很简单,这间病房太‘小’了。”
‘小?’
于思奇纳闷的看了一圈周围,觉得这地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地方,可是看上去也不是很小啊!但既然神父说它‘小’,那它或许可能真的就有点‘小’了吧。
不对,于思奇转眼一想,记起了谢重贵刚刚出去的情形。
这样的记忆片段促使了他自己也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
一开始,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可后来,当他的脑海中出现‘空间’二字的时候,于思奇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然后,他笑了。
他笑自己太过愚笨,居然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发现。
于思奇的暗暗发笑,加上谢重贵本人的临时‘顿悟’,都让还搞不清楚情况的宫辰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夹在了聪明人的中间。
为此,他只能使用最为传统,而且是最有效的方式来破开这个局面了。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跟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要让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好吗?”
宫辰拉扯着于思奇,急切的问。
“行,我这就跟你解释。”被扯住的于思奇忍住笑意,看着宫辰那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又笑了起来。“不行,感觉还是得再笑一会儿才行。”
“哥们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宫辰用拳头轻捶了一下于思奇的左肩,说。
“其实这次是我的失误。”已经休息完毕的谢重贵用还算顺畅的语气,说:“作为对空间向来十分在意的我,居然会完全忽略掉病房本身比帐篷应有的内部空间,小很多的事实。”
“什么,就这事?”
宫辰震惊的问。
“要不然你以为呢?”
安神父扬起了自己的眉毛。
“好吧,也许它确实不太对劲。但这应该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吧?除非...消失的那部分被藏起来了。”
宫辰自言自语的推理把他自己都给吓到了。
“没错,对方很巧妙的利用了心理学上的方式,来迷惑我们。这不是什么容易被人们看出破绽的骗术,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幻术。
就是单纯的利用了人们‘先入为主’的想法,所策划出来的‘诈术’。
不得不说,布置这处场景的人,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安神父凝视着病房的某个角落,似乎在盯梢着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先入为主’的观点,能够迷惑到我们?”
于思奇有些在意的问。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试问,如果一个人在追逐某个非常重要的目标时,‘意外’的发现自己收获的跟自己原定的目标不相符合的时候,他会做什么?
你们刚刚不是已经完美的演绎出来了‘答案’吗?”
安神父收起了笑容,脸上出现了久违的严肃。
“我明白神父的意思了。真是,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谢重贵自嘲了一下。
“我希望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你们能够记住,千万不要让先入为主的观念,占据了你们的大脑。”安神父指着他一直看的方向,说:“该你表演了,阿贵。我猜,那位‘诈术达人’,应该就在那后面。”
“还是老样子,记得帮我一把。”
谢重贵点了点头,对准安神父所指的方位,丢出了自己的飞斧。
旋转的飞斧在划过神父的身旁之后,将那个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死角’,硬生生的劈出了一条通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