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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之不尽的骨堆之间,是一处完全由森森白骨堆叠出来的巨大邢台。尽管这座邢台完全是由骨头构成,可是它在设计思路上,却不比那些其他材质的要逊色多少。
首先是邢台的左右两侧,分别悬挂着一柄异常锋利的巨型骨刃。而在这柄巨大骨刃的尾端,则被系上了一根也是由无数骨头串联在一起的骨链。这条链子一直延续到邢台的正中央,也就是刚好悬挂着包从心的所在之处。
随着包从心的身体慢慢地开始下沉,两条分别跟巨型骨刃有所纠葛的链条也开始不断地的朝里收缩。
可以说,用不了多久,昏迷不醒的包从心就将因为自己的体重而被无情的骨刃给削去了自己的脑袋。
对于这种精妙却异常残忍的设计,于思奇自然是欣赏不过来。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认为现在可不是什么袖手旁观的时候。毕竟总的来说,他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而来。
不过在他们全员上去将包从心从这种刑台上解救出来之前,他们还是得面临着设计者额外考虑到的一些‘额外手段’。
比方说这处邢台本身就建在高耸的骨堆之间,本身没有任何可供向上的路径,除了攀爬这一种‘选择’。
其次,在他们试图攀爬的过程中,又会非常不凑巧的遇到不断从周围环境中,钻出来的一只只骨头的手臂。在于思奇看来,这些手臂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他们继续向上。
然而这两种设计,说到底还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因为,就算没有像于思奇这样压根不需要‘攀爬’的存在,其他人也多半不太可能会因为这种程度的限制而耽搁多少时间啊。
说白了,这种程度的限制,终究还是有些太过‘局限性’了。
起码一开始,于思奇是这么天真的认为的。
可是当他们开始行动之后,于思奇才立刻意识到,对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确实,光是之前所看到那种程度,显然是不足以给于思奇等人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所以对方非常阴险的在他们上去了几米之后,就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改变。
曾经完全静止状态的骨堆竟然毫无症状的活跃了起来,不断从天而降的骨头,加上时不时朝他们涌来的‘骨潮’差点就让他们因此而吃亏。
但是,这终究还是说有点小看安神父。只需支起一道小小的屏障,就能够让他们全员在上去的时候,不那么的被动。
就这样,眼看即将到达骨堆的最上层,也就是邢台之迹。
之前一直暗藏在幕后的蒙面兜帽男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上方,只见此人先是从一道紫黑色的闪电中跳了出来,然后就用相当不满的语气对于思奇等人说:“我就知道单凭几个蠢货,肯定是没有办法阻止你们的步伐。”
“你终于肯现身了?”
安神父一只手扒在了坚硬的骨架上,一只手则搭在了于思奇的肩膀上,后仰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对方问。
“啊,这的确是个令人不怎么高兴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能够永久地摆脱掉你们,好像也挺值得的。”
兜帽男每说完一个字,都会身体消失,接着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他这样不间断地瞬移,频率和效果都远远超过了于思奇所认识的施易哲。
“其他人呢?”
安神父的双眼一直在盯着对方,不论对方的身形再怎么变换,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被拉下。
“你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你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够活着出去吧?”
兜帽男最后停留的位置,是包从心的正上方。只见他非常恶意的在下落过程中,狠狠地踩了踩那两根链条,使得本来就已经开始倾斜的骨刃,更是离包从心的脖子,又更近了一步。
“能不能活着出去姑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位‘将死之人’,透露点一些有用的情报呢?”
安神父在说话的时候,恰好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后,宫辰似乎在捣鼓些什么。他很机智的把身体向于思奇身上靠了靠,这样就能够更好的去遮挡住宫辰了。
“我当然可以陪你玩一玩那可笑的‘你问我答’了。可是有必要吗?别忘了,死亡在逼近呢。我奉劝你们,最好赶紧上来,趁着刀子还没有削掉这家伙的脑袋之前,救下他。”
兜帽男的这一番话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相应的怀疑。这也难怪,要是一个成天想着怎么针对你的人,突然对你说:“小心啊!”你肯定也会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兜帽男说的兴许确实有几分道理。继续拖延下去无疑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尽管很有可能他们上去把包从心救下来也不会好到哪去。
但是,情况都已经到这种节骨眼上了,岂有退缩的道理?
很显然,对方也正是这么想的。不然那位兜帽男为什么要居高临下的对他们一顿嘲讽呢?
可惜他选错了目标。
众所周知,假如这世上有谁不会被别人的言语给干扰到自己的判断,那其中必然有神父。
所以,他眼下不光没有因为对方的做法和说法行动起来。反而摆出了一副看似清闲的姿态,说:“你如果真想杀他的话,那大可在我们来之前就动手了。可是你没有这么做,那么理由很有可能是希望拿他当作人质来胁迫我们就范。
然而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你似乎也不打算这么做。
那么问题来了,你打算让他成为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诱饵。引诱我们上去,然后再采取更为极端的方式去针对我们。我,猜得对吗?”
“精彩,绝妙...不愧是你啊...只可惜,就算你猜中了又如何?依照你的脾气,你不还是会‘乖乖就范’的嘛!”
兜帽男又故意扯了扯包从心的衣领,这下链条又收缩了好一段,刀刃离包从心的脖子越来越近了。
这下,勿忧行似乎有点坐不住了。
他先是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让一只虚空的手掌出现在兜帽男的身后,试图抓住他。然后才一跃而起,犹如平地奔跑一样,沿着几乎是垂直九十度的骨堆飞奔而上。
很快,他就来了邢台之上。
而这时,刚刚才躲掉那虚空一抓的兜帽男,假装很慌张的说了句:“哎呀呀,还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呢。不过...”他在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话音一转,语调拉长的说:“这或许正是我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