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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绾静静看完他表演。
愈发怀疑自己上次喝醉后成了什么样子。
她有这么夸张吗。
最可气的是。
宋沥白学得惟妙惟肖。
不去演戏真是可惜。
“等等”她做个打住的手势,“我那天,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过之不及。”
“”她眼神掠过“没视频没证据怀疑他在颠倒是非”的怀疑性。
思忖之后,温绾还是虚心接受,“行吧,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喝酒了,你不许再笑我。”
宋沥白正了正神色,慢条斯理把扣子重新系上,继续瞧她。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温绾揣测,“你又想学我什么。”
“没有,我在想”
他一把揽过那寸腰际,将人带到跟前,“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只亲一下。”
“”
还纠结这个呢。
温绾只好又,随意地亲下,“两下了,够了吧。”
很敷衍。
“认真点,绾绾。”他煞有介事提醒,“不然今天晚上让你拿别的补。”
“”
要么亲要么做。
温绾识趣地选择第一个,双手主动勾着他的脖颈,低头在他唇际慢慢啄着,她唇薄嘴小,牙齿又细白,怎么亲都狠不上劲,软乎乎的,凑来吻了没多久,反被他捧着后脑加深亲吻。
亲着亲着她就感知到不对劲了。
他真的很容易被她控住。
温绾眼眸漾着涟漪,继续勾着他,“话说我第一次这样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感觉。”
第一回就是同学聚会那次。
她不记得具体,只记得刚开始是她主动撩拨,他无动于衷很久。
“说啊。”温绾故意去咬他耳际,“你当时真的没感觉吗。”
怎么着也应该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欣喜感。
毕竟他暗恋她那么久,难得一次亲密接触,不得小鹿乱撞。
宋沥白沉吟,“说实话吗”
“嗯。”
“没感觉。”
“你”她瞠目,“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想的是。”他补充,“你是不是不开心。”
很奇怪。
按理说男生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女生主动时,多少会被喜悦冲昏头脑。
但宋沥白除了维持冷静。
想的最多的,是她为什么不开心。
才喝那么多酒。
才会撇下江景程,去撩拨他,做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定格了他的思绪,没有什么冲动和庆幸。
直到后来她激将法激他。
才终于有了选择的意识,知道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机遇,几乎等同于十年前迟到十分钟的机遇。
所幸,这次把握住了。
温绾仰视他的眼睛,“宋沥白。”
“嗯”
“我应该庆幸那天遇到的人是你。”温绾真挚陈述,“要是别人的话,我可能就丢大发了。”
随意一提。
宋沥白咬着关键词“别人你还想遇见谁”
“不知道,随机的。”
“嗯”
温绾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向凝当时看江景程不爽,给我支了个招,让我从他兄弟中勾搭一个报复他,还给我列了兄弟名单,里面有很多人,你和一个叫傅祈深的在其中,选择优先性并列第一。”
“但是傅祈深那天没有过来。”她感慨,“还好没有过来。”
“所以。”宋沥白声音沉几分,“傅祈深也在你的选择范围内”
选择优先性,和他还是并列的。
傅祈深没过来,所以选择的他吗。
“嗯,你们都是向凝列举的人选。”温绾点头,“但我其实没当回事的。”
她和向凝列的人选都不太熟。
那个叫傅祈深的更是没见过几次。
如果不是上次见面的话。
她都未必能认出这个人的。
“可还是有选择别人的可能性”宋沥白轻笑。
他笑得温和,温绾便乖巧附和“嗯。”
下一秒,便感知到裙摆铺开,手蹿了来。
“宋,宋沥白”温绾这下慌了,“别这是一楼”
阿姨虽然不在,可无法确保万一。
之前在楼上的客厅玩的时候就胆战心惊的。
宋沥白置若罔闻,另一只手掰过足踝,指尖划过足心,“放心,不深,你继续说。”
“”
脚心被挠得痒痒,她又难受又想笑,吞吞吐吐,“说,说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遇见的是傅祈深的话。”
“他不是没来吗。”她咬唇,“来了我也不认识他。”
来了,他们也不会怎样的。
宋沥白是他们中,她唯一熟络的人。
现在回想,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如此。
她不是没注意到他,只是目光被江景程引开,其实他一直在,哪怕是以背景的身份,也经常出现在她的记忆中,所以潜意识里,她会选择他。
她挪动腰际,呜咽咽地应了句“我我只选择你。”
“乖。”宋沥白收回去,沾水渍的手随意蹭过她的下巴,“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全。”
“”
温绾真想恼他,自己手上沾点就算了,每次还给她抹点。
想撵他去狗窝睡。
转念想到他沉默无声的这些年。
算了。
自己救下的美人,不宠着还能咋样。
又一波降温来临。
午后日光洒落,
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被渡上一层薄薄的苍金色,蜿蜒曲折的球道附近,插放的旗帜随风飘荡。
“白哥。”
李奎跟在宋沥白后面,有条不紊汇报工作,和兴创那边的团队私下谈判顺利,百分之八十的人马都能被挖来,不出意外明年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看宋沥白反应不大,李奎紧跟着一句,“还有一件好事,江问英之前投资的几个电影和基础建设亏损了十几个。”
接近年末,商圈各公司的财务政策收紧,或降薪或裁员花式扯皮,基地不稳固的公司,很容易受到抨击。
在四杆洞里打了两次一杆进洞,宋沥白百无聊赖地抬起球杆,瞥他一眼,“才十几个,太慢了。”
李奎默然,这还慢吗,总不能真的出现天凉王破的效果吧。
他预估的不错,自家老板有针对江问英的计划。
不仅仅是因为上次晚宴发生的口角,他还听说有个被庄晓梦爆的音频里,被宋沥白发现江问英曾经想棒打鸳鸯,有过对温绾下手的打算,这下涉及到人身危险,不可能坐视不管。
“不是让你往江家的税方面查的吗”宋沥白问,“情况怎么样”
“这需要时间。”李奎迟疑,“你要是想加快速度的话,其实你只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打。”
“咋了啊,哥你又没有和家里人闹矛盾,老爷子不是很看重你吗”
“他们会催我回去。”
宋沥白继续挥杆,远眺球的落脚点,鸭舌帽压了下,挡住刺眼日头,不急不缓跟着门童过去。
李奎理解了,宋家是京城世家,大部分脉系和产业都在那儿,作为长孙继承人的宋沥白,呆在安城并不是长久的事情。
宋家那边自然是知道他结婚了的事,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没有人出声反对过,亲戚好友也不会嚼舌根议论,当一个家族强大到和谁家联姻提高都只是聊胜于无的程度时,是不需要恪守门当户对的死规。
当然这例外仅限于宋沥白,宋家旁支们想要更好立足的话,还是需要联姻的。
“那要不你和嫂子一块儿回京城呗。”李奎出主意道,“老爷子还没见过孙媳妇了吧。”
“看过照片。”
“怎么说。”
“说很漂亮,问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
如李奎所料,不仅不会棒打鸳鸯,老人家还想他们生崽崽。
但生崽崽耗时耗神的,这俩都是自由惯了,肯定更想呆在安城过几年蜜月日子。
远处,车辆停靠。
姗姗来迟的客人到访。
傅祈深。
作为傅家二少爷的他,也是闷声干大事一挂的,行事低调,本在傅家并不被器重,奈何能力出众,一步步登天,造就其孤冷清傲的性格,作风比同龄人更沉稳成熟。
李奎远远眺望,“傅二哥那气场绝了,什么话都不讲,工作人员看到他下意识
低着头走。”
宋沥白继续挥杆,眯眸问,“你觉得他帅吗”
“帅啊。”
“我和他比谁更帅一点。”
“”
李奎静默。
不是哥。
好端端的你搞什么雄竞。
怎么突然把人家傅二哥当你的假想敌。
看人过来,李奎笑眯眯上去打招呼,“二哥,好久不见。”
按照惯例,这哥俩见面是互看不顺眼的。
然而这次,宋沥白客客气气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傅祈深用一种“你今天是不是发什么神经”的眼神扫过一圈后,象征性礼貌地把手伸过去。
这一握不要紧。
巨大的力道将他的手箍住,像是要捏碎骨头似的。
连旁边的李奎也在猜忌今天叫傅二哥过来难道是看他不爽想找机会整他吗。
宋沥白又忽然松了手。
傅祈深冷漠地看着自己被攥红的手。
有病吧。
“老子什么时候惹你了,你握这么紧干嘛。”
“”
李奎嗅到一股火药味。
宋沥白若无其事,神态自然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太想你了,舍不得松手。”
“”
这理由狗听了都摇头。
傅祈深懒得计较,他来时没多想这边的太阳直照,直接摘了宋沥白额上的黑色鸭舌帽,往自己头上一压。
当出气了。
“”
宋沥白睨他,“随手拿人帽子,你有礼貌吗”
傅祈深“没有。”
“”
宋沥白反手摘了李奎的遮阳帽,给自己戴上。
李奎“”
两个祖宗斗争,他是最受伤的一个。
真是服了。
只得屁颠颠找门童要帽子。
“说吧。”傅祈深脾气不是很好,态度淡漠恹然,“找我来什么事。”
“傅家之前是不是和江问英有过项目合作”宋沥白开门见山,“我听说她那项目背后有不少鬼。”
“怎么你想整她”
宋沥白没否认。
江问英的事儿,他没有和老爷子开口的打算。
上次从温绾那边弄来的u盘里有违法证据的线索,只要细心调查的话,完全可以利用合理条件让江问英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奎给傅祈深阐述大致计划方向,他们这边是有江问英部分偷税漏税,贿赂官员等证据,但想要彻底掰倒,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导火索。
而这导火索,和傅家之前和江问英的合作有关联。
“那项目不是我负责的。”傅祈深言简意赅,“我去查的话要费点心神,你打算给什么好处。”
“蔚蓝股份怎么样。”
这条件很有诱惑力,蔚蓝未
来发展前景巨大,股市稳定上涨。
傅祈深“我没这么物质。”
宋沥白“那你就免费出个力”
“我记得你之前在christies拍过一支白马酒庄藏酒。”傅祈深一顿,“送我。”
“”
这还叫不物质。
“还有放在拉斯维加斯你亲自改装的车。”傅祈深又说,“给我。”
“”
伸手党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成。”宋沥白点头,“都给你玩,你单身,你时间多。”
“”
自从初家小公主和情敌走得越来越近。
傅祈深每次都要被cue。
再好脾气的人都不爽。
何况他脾气差。
傅祈深没惯着,冷冷一睨,“你嘚瑟什么,你修成正果了”
“废话。”
宋沥白手抬帽沿,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结婚了。
不是正果是什么。
“戴个婚戒而已。”傅祈深嗤笑,“她和江景程不也戴过吗”
“”
本来就傅祈深一个人脸色不太好。
这下两人对称了。
各破各的防。
个个黑沉着脸色。
很明显的,江景程名字一出。
宋沥白不太痛快。
当然,不仅仅是戴不戴戒指的缘故。
而是他和傅祈深半斤八两。
温绾已经知道他曾经的心意。
但一直没有表示。
很少主动亲亲,很少主动坐上来,只有那次他佯装醉酒后才照顾他哄哄他。
更没说过喜欢他。
唯一吐露的喜欢,还是被拆解的梦话。
后面宋沥白再挥杆打了两次duobeboy,兴致乏乏,直接扔杆儿不玩了。
李奎汗流浃背。
这两祖宗见面就不能消停点吗。
沿着球场走完,天色不早,李奎跟着他们后面准备走的时候,被宋沥白喊住。
“你不用跟我,回头你去接一下温绾。”
“嫂子咋了”
“她今天要去中介签合同。”
现在温绾凡事能支会的都会和他吱个声儿,上一个燕尾湾房子卖掉的事儿宋沥白知道,也了解过中介所的信誉度,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让李奎跟着过去看看。
“对了,再办件事。”
温绾上次收到的定金已经用于自然灾难建设了,燕尾湾的尾款拖拖拉拉到今天才能补齐。
中介那边的意思是,买家前阵子病重,所以签合同的事就被耽搁。
她没太介意,总归把房子卖了,不急于这一时。
临下班,看见宋沥白的消息。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签合
同,把李奎推过来照看着。
温绾难免好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麻烦他跟着我。
宋沥白他闲着也是闲着。
果真是会剥削人的资本家。
宋沥白晚点我和傅祈深吃个饭,回去可能要很晚,你不用等我。
哦。
温绾见怪不惊。
他这阵子经常早出晚归的,说是年底忙,不知道在忙哪些事情。
“温主持在吗”
门口有人在喊。
“我在。”温绾起身回应,“怎么了”
“楼下有人给你了快递。”
“快递什么东西”
“不知道,你下去签收一下吧。”
温绾揣着疑惑下楼。
一眼看见前台柜子上放着的大捧花束。
纯白茉莉为主体,周围绕着一圈奶绿色洋桔梗,花瓣层层叠叠,娇柔淡雅,沁香清新怡人。
中间放着粉色名片,宋沥白几笔字迹龙飞凤舞。
我来时逢春
他们的再相逢,是春天。
他也是她的第二春。
温绾情不自禁挽起唇角,这人怎么突然文艺起来。
路过的同事们围观打趣。
“哇哦,好漂亮的花束。”
“肯定是温主持哪个追求者送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温绾一番回想。
是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情人节不是元旦,也不是她的生日。
只是天气晴朗的寻常一天。
她好奇给宋沥白发消息怎么突然给我送花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以为他可能没空回,消息框忽地跳出一句。
我想给你送花的日子。
手里抱着一大捧花束,温绾低头看着这一句。
心脏莫名怦怦然。
好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也好喜欢他。
又不知怎么告诉他。
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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