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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郑悦媛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道,“我该庆幸自己做了人家的填房吗?这幸字从哪儿谈起呢?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不必在此做这无谓的争辩!”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既已嫁入韩家,就该守着你的本分!”“我的本分我自当遵从,无须你费心提点!”
韩铭愈忽然起身,径直走向郑悦媛。没等她反应过来,韩铭愈已经将她推倒在了床上,顺势压了上去。她顿时满脸绯红,又气又愤,死死地抵住了韩铭愈的肩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伺候你的夫君,也是你的本分!”韩铭愈轻蔑地笑了笑,抬手碰了碰她那微微发烫的脸蛋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会遵从自己的本分吗?这会儿子又想推开我了吗?是不是灯没灭,你就不能跟我同床?害怕看到我的样子不是蒙时,你心里会万分的失望?”
“无耻!”郑悦媛甩了韩铭愈一个巴掌,痛骂道,“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却要赖在我的身上!若说虚伪小人,你倒真算得上一个……”不等她说完话,韩铭愈就扑压了下去,捉住了郑悦媛挣扎的两只手,在她嫩白如玉的脖颈间疯狂地亲吻着。她那点柔弱的劲儿根本反抗不了韩铭愈,喉咙里迸发出的厌恶的声音并没能让韩铭愈停下撕扯她衣裳的手,反而只会令门外的仆婢当作笑话听去。嫁在幸句。
就在她快没劲儿反抗时,韩铭愈忽然停了下来,抬起身子看着她那红扑扑,气喘喘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就是这样遵从你的本分的?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而已!”
“你最好……”郑悦媛含着眼泪,鄙夷地盯着韩铭愈,从嘴里微颤颤地吐出了几字,“最好……别碰我!不然……”WI1E。
韩铭愈哼笑了一声,从她身上趴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我没兴趣在这儿强了你。你是长得不错,饱读诗书,文采出众,又知书达理,懂事孝顺,可这些都不是吸引男人最要紧的地方!尚了床,你就像根木头似的,连个姐儿都不如!与其在你身上讨没趣,我倒不如现下就去教坊里找个相好的姐儿,好好风流一夜,跟你较什么劲儿呢?好好想着你的蒙时吧,兴许这会儿子人家正跟香草在暖香帐子里头,yi丝不gua地颠鸾倒凤呢!”“滚!”郑悦媛浑身颤抖地从喉咙里迸出了这个字,发红的瞳孔里饱含着一汪愤怒的泪水。
“哼!”韩铭愈转身笑着打开门出去了。郑悦媛听见他吩咐仆婢说今晚有事不会回来了。听到这话,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拢了拢被扯乱了的衣裳和肚兜,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陪嫁丫头含露即从跑了进来,瞧见她这发髻凌乱的模样,心疼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姑爷刚刚已经出门去了。”
“没事,”她靠在床栏上喘了一口气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
“小姐,有句话奴婢早想对您说了。姑爷这般欺负您,您可不能一直这么忍着呢!往常在郑府里,老爷夫人当宝贝似的捧着您,怎能让姑爷欺负了您去?平日里他不理您也就罢了,今天还动手欺负您了,越发地过分了!您说一句,奴婢现下就回府里去跟老爷夫人说说,他们不会放着您不管的。”
“不必了,你出去吧!”
“小姐……”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别来打扰我,就行了!”
含露无奈地看了郑悦媛一眼,转身出去把门关上了。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轻轻地理着自己的头发,心酸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悄然地滑落脸庞。她很清楚,就算去告诉父母,也只是令父母一场担心。就算再能管,也管不到夫妻两人的房中之事来!
就算奶奶会管,顶多是数落韩铭愈两句罢了。事情过了之后,韩铭愈照旧是那副模样,要么不理,要么就拿蒙时来奚落她。韩铭愈跟蒙时不对付,她早就知道了,可是这条路却是她自己选的,不走也得走下去,后悔是没有用的。她心里好不凄凉,读遍万卷书,却找不出一句能安慰她此刻凄楚的心境!
第二天,快进午时了,韩铭愈还没有回来。郑悦媛也懒得去理会他在哪儿,专心地坐在房里看婆婆阮氏交给她的账本。正看着,含露匆忙地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大夫人来了!”
郑悦媛眉心微微一皱,合上账本,起身迎了出去。大夫人阮氏就是韩铭愈的母亲,郑悦媛的婆婆。阮氏一进门,便说道:“叫了铭愈出来,我有话跟你们俩说。”郑悦媛请了阮氏进起坐间,说道:“铭愈还没有回来。”阮氏不满地瞥了她一眼问道:“铭愈昨晚没在家吗?”她只好点点头说:“昨晚他说有事出去了。”
“有事?”阮氏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道,“是有事,还是你们夫妻吵嘴了?铭愈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心里没点不痛快的事,他是不会夜不归宿,跑去喝酒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他没跟我说。”郑悦媛口气淡淡地回答道。
“你不清楚?你是他的妻子,怎么能不清楚他心里在烦些什么呢?悦媛,你嫁过来也有好几个月了,该了解铭愈的脾气性子了,见着他心烦,就该好好地劝劝,你不是饱读诗书,文采出众吗?一两句宽慰人的话都想不出来吗?放着他夜不归宿,要是在外遇着点什么事,你哭都来不及呢!”
阮氏一阵抱怨之后,又问道:“知道铭愈在哪儿过夜吗?”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唉!”阮氏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我只当铭愈娶了你这位郑家小姐,能有几天福享呢!结果,你跟从前死了的那个差不离儿,对铭愈什么事都不清楚!我告诉你吧,现下就派了小轿到青桐里口子上等着,他一准从那儿出来!接了他回来就跟他说一声,我有话跟他说呢,叫他来我院子一趟。”
阮氏说完这话便起身往外走去了,郑悦媛跟着送了出去。走到门口时,阮氏又回过头来叮嘱她:“对铭愈上心些!他不爱说话,你就更该多逗逗他开心。去接了回来之后,多跟他说些贴心的话,他那人刀子嘴豆腐心的,一准就给你哄住了,往后也不往外跑了。你说你们才成亲多久呢,他就往外跑了,你自己脸面上也挂不住,是不是?赶紧派了轿子去接回来吧!”
郑悦媛回答道:“轿子我是不会派的。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出了门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娘,您只管放心,就算我不派轿子去接他,他自己也能回来的。”阮氏立刻沉下脸来说道:“哪儿有你这样做人妻子的?怪不得铭愈要往外跑,准是你自命清高,不拿他当回事吧?悦媛,我可告诉你,你从前就算是个女状元,现下已经嫁人了,相夫教子才是你该做的事情!不必多说了,赶紧派了轿子去接,就说你在家里备好了饭菜,只等他回来了。”
郑悦媛轻轻摇头道:“娘若要派,我不拦着,可我不会派,请娘慢走!”
“放肆!”阮氏朝郑悦媛轻喝了一声道,“你不把我这个婆婆的话放在眼里吗?郑家的家教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郑悦媛脸上扫过一丝冷淡的笑容,说道:“娘再嚷大声点,只怕满府都晓得铭愈夜不归宿了,到时候爷爷会不会数落铭愈,您心里是最清楚的。您若担心的话,可自行派了轿子去接回来,娘请慢走!”她说完转身回了院子里,留下阮氏一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随后愤然地甩袖而去。
含露跟着郑悦媛走进了屋里,偷偷地往外瞟了一眼,笑道:“大夫人已经气得走了,小姐,您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真痛快呀!凭什么姑爷去宿了花柳,还得小姐您派了轿子在青桐里口子等着接呀?姑爷自己长了腿儿,找不着路回来吗?”
郑悦媛翻开刚才没看完的账本,冷冷一笑道:“从那死去的那个是怎么做的,我不会照做。打从我这儿起,就没这个规矩。”
“小姐,您这派头倒真有些做掌家夫人的气派了!一会儿姑爷回来,您也得好好地赏他两句,不然以为我们郑家的人好欺负呢!谁不知道青桐里是个什么地方呀?那跟长安的平康里没分别,都是姐儿们扎堆儿的地方!”
“罢了,别提那不痛快的事了。我昨天查了库,有些日常该备的药材没有了,我写了单子你去采买回来吧。”“是!”含露拿着郑悦媛的单子,高高兴兴地出了府。刚走到府门口时,她就看见一顶小轿送了韩铭愈回来,想必是阮氏打发人去接的。
韩铭愈一脸的疲倦,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进府去了。她吐了吐舌头冲韩铭愈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我家小姐嫁给你,倒真是十分的委屈,哼!”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个管事训斥的声音:“我说你走路没长眼睛吗?刚才差点把大少爷摔着了!要伤了大少爷哪儿,你拿十条命都赔不起呢!我说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夜里找相好的去了吗?也不瞧着自己身板折腾,迟早是要出事的!”
“哎哟,您不知道,我这两天晚上净做噩梦呢!”说话的是府里一个抬小轿的下人。
“干缺德事了吧?净做噩梦?又偷拿了哪个院子的东西出去换钱了?前天二夫人还说院子里掉东西了呢!”
“冤枉啊!我不想活命了?敢拿二夫人房里的东西?”
“那你做什么噩梦呢?”
“我梦见婉儿了!您不知道,前两天我夜里看见她了!”
“什么?”那管事给了那下人脑袋一下骂道,“婉儿早先就死了,你上哪儿去见找她了?莫不是半夜给鬼差拖到阎王殿去了吧?好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少危言耸听的!”
这管事说完一回头就看见了含露,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轻声细语地问候道:“含露姑娘是要出门吗?”
“嗯,”含露点点头道,“是呢!你们刚才说的婉儿是谁呢?”管事脸色微微异样,嘿嘿笑道:“没谁!别听他胡说八道,准是夜里喝糊涂了,看花眼了!婉儿是府里的一个丫头,前几个月暴毙了,给拖出去埋了。”“哦,怪不得,我和小姐来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呢!”
“是是是,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你有事赶紧忙去吧!”管事恭敬地送走了含露,回头踹了那下人一脚道:“是不是夜里喝多了,没钱找姐儿,见着漂亮姑娘就以为是婉儿了?我知道你小子从前喜欢婉儿,可那丫头都死了,你还念着做什么呀?真是的!有点出息没?”
那下人叫屈道:“我没喝酒啊,更没想找姐儿,我真是看见了!旁边还有个人拉着她一块儿跑呢!要不是天黑,我准逮了人回来给您瞧瞧!”
“等你逮了再说吧!别说我没提醒你,想死就在大夫人跟前嚷嚷开,没人拦着你!”
“是,我知道了,不敢再乱说了,横竖我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人还是鬼,兴许真撞鬼了呢!”
香草来到州府已经快半个月了。她特意写了封信,派人送回了镇上,好让许氏等人放心。这半个月里,她忙着把家里收整了一番,添置了不少物件,以及两个厨娘两个小厮。等她渐渐适应了州府里的日子时,她开始筹划着在州府做些买卖了。让她一直这么闲着当少奶奶,她可真不习惯,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正好这天,韩铭念来找她,说可以带她去城里四处逛逛。
韩铭念一进院门,就朝寻梅招呼道:“赶紧给我递杯茶来,这天气,才几月份呐!一路走来可叫我出了一身热汗!”他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包袱丢给了寻梅。寻梅问道:“是啥东西呀?”
“好东西呢!全是些上好的香料,你们这屋子新住人,得多用香料熏熏,不必省着,没了我再拿来就是了!我侄儿呢?叫我瞧瞧!”
“从神楼出来了?”蒙时趴在二楼栏杆上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