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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这座繁花一般的城市,沐浴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之下。
Firenze,语源来自Flora,也就是花神,是将整个欧洲带出了中世纪黑暗的文艺都城佛罗伦萨。
下午二点,苏晓琪从博览会里走出来,独自漫步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佛罗伦萨是个适合步行的城市,纵横交错的街道总是通往一个又一个充满故事的古迹和艺术殿堂。
沿着在亚诺河附近转了一圈,在一条窄小幽静的巷道中看到一座十四世纪风格的建筑。看来,路遇了一幢美丽而不知名的建筑……
阳光暖暖的照着,在柱子隔断的走廊后有一堵墙,柱子与柱子之间嵌着各式各样的雕像。门廊的台阶上布满了春藤,暂放下回家的念头,她想进入这里面观赏一番。
走到门前,她抬头看见上面的告示牌,不禁自言自语,“这上面是——谢绝游客的意思?”
“是的,诺亚河附近是有不少私人宫殿,平时不对外开放。”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似乎……她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她面带惊讶地转过身,一个优雅的年轻人带着地中海的微笑站在年轻女孩面前。好看,这大概是地中海人的共同特点,有着深邃迷人的五官。光好看一般分不出是不是意大利人,年轻人身上有股温雅气质,看起来特别的英俊。
他有一双迷人的地中海的眼睛,她反应过来,“朱利奥?”
朱利奥的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对,是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想来看看佛罗伦萨。”苏晓琪说。
他优雅的笑了笑,“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了,就在佛罗伦萨一起逛逛吧。”
他们一路兜兜转转,这座城市,文艺复兴是它灵魂里的徜徉,不论那里都充斥着艺术的气息,像一本读不完的名著,只待世人用灵魂去体味和感知。
顺着中央市场一直走便能看到圣洛伦佐教堂San Lorenzo。苏晓琪想起了这座外表平凡的教堂的背后却有一个传奇的家族——梅第奇家族。
圣洛伦佐教堂就是梅第奇家族的专用的教堂,在教堂内部的家族礼拜堂内不仅收藏着大量彰显梅第奇家族的珠宝和圣器,更安眠着这个家族5个世纪以来的成员。
两人一起走过广场,路边偶遇不知名的雕塑,她抬起头来,似乎雕像是带领梅第奇家族走向强盛的科西莫一世?
虽然经过岁月侵蚀雕像有些模糊,他那双眼睛却让人无法忘记,看上去是一位非常睿智且很有谋略的族长。
行走于佛罗伦萨的街道上,对每一座雕像、一块砖头,他们用同样痴迷的眼光去挖掘它的美与历史。
为什么每次相遇都能与朱利奥相谈甚欢?
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会与这位年轻人一见如故了!他拥有着高雅的鉴赏力,那双有着睿智的眸子能发现极为重要的文物,无论它们在远方还是在近处,已被遗弃还是被灰尘掩盖下的。
当谈论到艺术时,他们眼中闪动着一样的光彩,在每一个角落里挖掘出起眼或不起眼的文物,虽然朱利奥是位贵公子,却与对方在这一方面没有任何鸿沟。
他们用同样的眼光,两人带着因爱和喜欢而引发的激情欣赏着这些事物,这是一种艺术和古董收藏者同样的病态。
年轻人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道,“这座桥是个充满故事的地方。”
他的家族与佛罗伦萨和阿尔诺河岸紧密相连,经受过激烈战争的洗劫,阿尔诺河上的瑰宝——三圣桥,被战争摧毁,家里投资重建了这座桥。
两人来到河边,年轻人看着对面的诺亚河道,“这条河是佛罗伦萨的母亲河,阿诺河。”
冷翡翠,这个带着些许冰冷,更多剔透的名字,也许更适合成为这座城市的名字。
没有冰冷,剔透和华美倒是真的。这个城市,繁花是它的颜色,她像一块雕琢精美的翡翠,只等人用心去鉴赏,不需要高声的宣扬,只是静静的,静静地等待那个人来读懂她的无与伦比的美好……
“翡冷翠还有一座著名的老桥,”朱利奥看了看对面道,“梅第奇家族的女眷们曾经无数次从这里走过,到达对岸的皮提宫。”
“你好像对这里挺熟悉。”她望着他沉思。
他们来到了河边的圣十字教堂Santa Croce和以但丁名字命名的但丁广场,这里今天正好赶上了集市,人来人往,广场上热闹非常,漂亮的盆花很受欢迎,连一袭黑袍的修女也来选购。
“我们这次去尝尝冷翡翠的小吃?”她向朱利奥提议道。
“好,一切听从女士意见。”年轻人优雅的笑笑,算是同意了。
“我们去试试,在意大利只有佛罗伦萨才能吃到地道的大牛排?”朱利奥询问她道。
“好啊!听一位牛排达人说,佛罗伦萨的牛排绝对比日本的神户牛要优质美味的多。”她有点想去试试了。
他说道:“是因为这里的牛排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是奇扬第山谷区的Chianina种牛(也就是白牛),必须是腰部的T骨部位,厚度必须在3厘米以上。”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
佛罗伦萨大牛排的做法是数百年来传统的,用无烟木炭正反烤制而成,不加任何酱料,吃的时侯只是自己按口味撒点盐。
两人来到一家小店里,点了大牛排,切开牛排,丰沛的汁水从牛排中溢了出來,牛排的外部带着木炭的微微的焦焦的香气,中心的肉是红色的,但是香味却神奇的存在于整个牛排中。
他们从小店里出来,又遇上了佛罗伦萨的名小吃牛肉包,于是买了二份牛肉包。
“这个牛肉包很好吃,比大牛排口感还好。”她咬着牛肉包道,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小市民习气原形毕露!
她这样咀嚼啃牛肉包的动作,肯定不雅吧?朱利奥不失礼仪举止,他非寻常的富家子弟可比,跟她站在大街上吃东西,还真是——委屈了!年轻人笑笑,拿起一个牛肉包,但是动作却是优雅无比。
她嘴角抽了抽,自己一个大姑娘的动作还没得一个男人来得优雅,真是无语!
他身上的这种温雅礼仪,不知道什么家庭才能养得出来?
一番接触下来,她会感觉朱利奥比绝大多数意大利男人还出类拔卒,见识不凡,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饭后,她终于来到古老的老桥上漫步,感受着这座充满故事的老桥,想起但丁在这里邂逅了他一生的缪斯女神贝雅德丽采。
“想不想去看我家的艺术品收藏?”年轻人温雅有礼地问她。
她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年轻人,朱利奥转头过来看着女孩这副兴奋的样子,眼里笑道:“我带你去。”
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优雅地盘旋在路上,一路上风景曼妙,苏晓琪吹着凉风坐在车座后面,她以为艺术藏品应该放在自家里,谁知年轻人开着跑车到阿诺河边停下。
这里的夜景极为漂亮,一座佛罗伦萨城堡般美丽的建筑静静屹立在河畔,建筑物灯光的投射到了河面上。
他知道,卡特琳娜看到此景,一定会大吃一惊。贝尔里尼家族在摩纳哥、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地建了五座私人博物馆建筑,每每建造,无一例外的都成为了欧洲建筑史上的永恒所在。
年轻女孩下车时,立刻被眼前景象给惊呆了,太美了!
见过王庭宫殿,见过巍峨的法国城堡,见过金字塔般的卢浮宫,可是没有那座建筑带给她的震憾比这座博物馆建筑大!
河岸边佛罗伦萨城堡般的建筑,所有房间的灯光都点亮,从外面看,城堡是光芒剔透的。
跟随着年轻人走进这一座佛罗伦萨城堡般的建筑博物馆,她像是走进了神话般的宫殿,希腊宫庭般的柱子,华美的圆拱,无不昭示着这座博物馆的奢华,其中最珍贵的是的文物。
苏晓琪侧头看了看朱利奥,他该不会真的是深居城堡的王子吧?
朱利奥为她讲解道,“佛罗伦萨博物馆始建于1704年,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拥有一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顶尖之作。”
她目不转睛望着那些文物,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它们,却不知道佛罗伦萨博馆物分馆的工作人员只接待她一人。
他见她听得认真,唇边的笑意更浓。“这些艺术品都是由意大利托斯卡纳的艺术家和工匠们在几个世纪中创造和制作的。”
不是每一个有幸进入这座博物馆参观的客人,都能得到朱利奥的亲自解说,其实她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待遇,今晚贝尔里尼家族博物馆灯火通明,只为一人而亮。
最后,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在博物馆展厅里,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红色壁毯画:两位圣童托起装饰有佛罗伦萨百合花的花冠,五颗红色的果实在壁毯的中心位置围成环形。
她睁大了眼睛,“这是——”
朱利奥继续为她解说道:“这是梅迪奇家族,佛罗伦萨的统治者的标志性图案,五颗果实象征五位王子。”
他凝望着它道:“从我出生的时候起,这幅壁挂一直就挂在家族的博物馆里,因为——我是梅第奇的后代。”
她转过头来,吃惊地喃呢,“豪华王那一支人不是消失了吗?”
知道欧洲历史,就知道梅第奇家族,他们是意大利乃至欧洲的强势豪门之一,掌控翡冷翠的政治,经济,文化长达4个多世纪之久,被称为“佛罗伦萨的无冕之王”。
夜幕下年轻人的侧面与玻璃上折射的灯光相辉映,他看上去像年轻英俊的冷翡翠之王。“是的,但梅第奇并不是没有活下来的人,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
他为她讲叙了一个二百多年前的故事,贝尔里尼家族的第一位传承者从梅第奇家族的最后一位女大公手中得到了这块族徽。
二百七十多年前……
天蒙蒙的透出一丝光亮,一名女子走下精致的马车,走到另一辆马车前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旁,她优雅地弯身对他道:“我知道,梅第奇家族要没落了,我将是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个成员。”
女子把族徽交到了少年手中,“这是梅第奇家族的族徽,记住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将家族的血脉与事业延续下来……”
少年临走前,他频频回头向她望过去。
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即成永别。少年转过身,他低下头,步上了马车。
梅第奇家族摇摇欲坠,长子费迪南多死后,过了十年柯西莫三世病逝在家中,加斯顿成了新的大公,勉强统治十三年后,加斯顿去世了,梅第奇家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托斯卡纳大公没有留下直系继承人就去世了,安娜在空旷的宫殿上走来,她已经是拥有梅第奇家族名字的最后一人。
梅第奇家族的衰落引来了无数的野心家觊觎,此时只剩下了最后一位女性安娜.玛丽.亚.路易萨.德.梅第奇。
梅第奇家族整个没落的时期,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是梅第奇家族最后一位成员。她从没因家族的没落丧失过优雅和尊严,永远保持着傲慢又庄重的美,偶尔接见访客时,站在巨大的黑色华盖下。
安娜脸上永远带着高贵的微笑,那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才有的微笑,独立又从容。
看着少年登上的马车后,那辆疾驰的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上。她侧过身,看着远方的硝烟,“纵然梅第奇家族只剩下最后一个女人,我亦会保护好家族留下的东西。”
女子曼妙的身姿一步步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行来,她身上永远带着一种庄重的美,是这座宫殿的最后一位贵族。各国皇室对她弃如敝屣,不愿和这个失势家族的女人联姻,家族的衰落使她身后已没有强大的依仗。
接待的会客中总免不了有人带着深思看着这个女人,梅第奇家族已经没落了,她不过是无根之花。
带上贵族的微笑,她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抬头望向天空,远方的地平线上有着浓密战场的硝烟——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带上了高贵的微笑,脚下的这片领土属于梅第奇家族,只要梅第奇的主人还在,谁都不能够从这片领土上掠走它!
这是真正的贵族骄傲。
作为梅第奇家族来说,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女性,她所做的一切也不容忽视——安娜.玛丽.亚.路易萨.德.梅第奇,一生中所做过最伟大的事迹,就是把梅第奇家族的收藏品连同价值连城乌菲齐宫完好地保存了起来。
拿破仑远程到了意大利,对梅第奇家族留下的乌菲齐宫垂涎三尺却未敢征收它。
每每翻到历史,人们都会感谢她,是她把它永远地留在了佛罗伦萨,留在了这个梅第奇家族曾经叱咤风云的地方……
托斯卡纳大公没有留下直系继承人就去世了,爵位落在了洛林家族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手里,自此之后,欧洲声名显赫的梅第椅家族直系家脉就此断绝……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从大公的领土上消失,乌菲齐宫及所有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作为公共财产一直保护至今天——
他那一双属于地中海的眼睛折射出夜景璀璨的灯光:“二百五十多年前,梅第奇的后代回到意大利,重新建立起了贝尔里尼家族,仍以药丸、百合花和蜜蜂的标志作为族徽。”
人们每每翻到历史都会感谢安娜,她把它们永远地留在了佛罗伦萨,留在了这个梅第奇家族曾经叱咤风云的地方……
她说道:“怪不得你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画像上的洛佐伦,原来你拥有梅第奇家族血统?”
他眼睛注视着那幅壁挂,仿佛在缅怀那段遥远的历史:“我不仅继承了梅第奇家族的血脉,因为是豪华王的后代,我还继承了他的精神。”
她听了这段话,不由想起了马基亚维利说:“意大利的君主们认为一个国君的才干在于能欣赏辛辣的文字,写措辞优美的书信,谈吐之间流露锋芒与机智,会组织骗局,身上用金银宝石做装饰,饮食起居比别人豪华——”
马基亚维利显然不怎么赞同君主们这种行事方式,但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文艺复兴。
梅第奇家族动用了巨大的财富力量,推动了文艺复兴,据说他们拥有的财富相当于整个欧洲的财政收入。
苏晓琪终于了解到收藏界、艺评界、历史界、博物馆的人不管在那儿时不时都会谈论起贝尔里尼家族的事了!
贝尔里尼家族源于梅第奇家族,是梅第奇家族的分支,这个权倾朝野的家族一共出了三位教皇,二位皇后,权利在他们的手中经历了无数次的更迭,但是对文学艺术的支持和高尚的品位却一直未变。
一大堆被篆刻在文艺复兴艺术史上大师们的名字: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弗拉.安其里柯、布鲁勒斯基、丹勒特罗、乌切罗、阿尔贝蒂……都是梅第奇家族资助的对象。
梅第奇家族同时还投入大量财力收藏、翻译、出版被遗忘两千年的古希腊著作,建立了欧洲最大的图书馆,甚至是当时不容于世的科学家伽利略,也被这个家族聘请、资助和保护。
在那些研究者眼中,这个家族几乎就是艺术和学者的守护人,可以说,没有梅第奇家族的努力,没有他们的执着与热忱,就没有欧洲文艺复兴。
与其说轰动了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文艺复兴是意大利的骄傲,倒不如说是这个神奇而又古老的家族的荣光。
他们是不知疲倦的古代杰作的发现者,使它们重新注入生命和显示它们的价值,他们还是现代艺术的支持者,通过在菲克尼大厦举办展览会的方式,使无数现代艺术家被公众认可,其中有很多人受恩于贝尔里尼家族。
这样的事业堪称慷慨与雄奇,如同站在神话的舞台上一般。他们确实堪称明星家族!这是傲立在世间巅峰的顶级名门啊!
贝尔里尼家族是艺术收藏界的源头,正是由于该家族浓于血统的痴迷,每一代人都继承了对艺术的爱心、热忱与执着,一群遥远年代世界的幽灵才得以重新活跃在那些庞大的博物馆里炫耀着辉煌的过去。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会遇上豪华王的后代。”她眨了眨眼睛,对他扬起嘴角道:“我太激动了!怎么办?朱利奥,我怕忍不住会向你索要签名。”
她只怕一时没忍住变成了他们的“追星族”,毕竟还没有那个家族,对人类文明的里程碑做出过如此卓越贡献。
他含着笑意问道:“你要吗?”
她有些为难,向他要签名,这是……多么脑残的事啊。
“不如,我给你一个纪念品。”他眨了眨眼道。
“什么纪念品?”她好奇地问。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嘴角弯弯撩起,故弄玄虚道,“待会儿我们出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