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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长子,你去朝鲜,以后有你的好处。”
“你是我的儿子,是平辽侯的长公子,受万民的供养,理当担负责任。”
“我是你父亲,你听我的没错。”
……
这些话,唐清安都没有说。
因为这不是孩子愿意听的,他们还不懂利益,大人们的利益,不是孩子们重视的。
大人觉得利益重要,所以觉得孩子也应该觉得重要,并强迫他们觉得重要。
也是一个方法,但是是一个懒人用的笨方法,效果往往不佳。
“父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唐清安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唐晏乾心中的委屈得到认可,越发哭的伤心,心里也痛快了些。
把委屈哭的痛快,唐晏乾的眼泪,也很快不在流了。
眼前的长子,和顽皮的二子不同,需要采用的方式也不同,唐清安知道什么话能让他听进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受到了众多大才的精心教育和影响,唐晏乾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觉悟,有了小儿的一份担当。
发现了这点的唐清安,是他最欣慰的事,也是他最自豪的事。
没有什么事。
能比儿子的成长,更值得做父亲的高兴了。
父亲和平辽侯。
两份责任,唐清安分的很清楚。
“父亲是平辽侯,治下数百万的百姓,一言一行都关乎人们的生计,是父亲战战兢兢,从来不敢疏忽的大事。
朝鲜则是金江镇最重要的盟友,只有你去朝鲜,才能让朝鲜信任双方的友谊。
你能帮助我,让我拉拢住朝鲜。
你的弟弟们都做不到,只有你做得到。
比起你的弟弟们留在家中,你却从小远赴朝鲜,对你是不公平的,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
可是父亲也没有办法,因为只有你能做得到。”
唐清安实话实说。
他借助原来历史的节点,当初朝鲜必然的政变,新国主需要外部势力的支持的需求,顺利插手了朝鲜的内政。
乃至如今,他在朝鲜的势力越来越大。
但是不代表他能在朝鲜一手遮天。
连金瑬,李贵这等老派勋贵,作为最后的胜利者,都达不到这点,何况他一个外人。
朝鲜的形势太复杂了,两班勋贵之间的斗争太你死我活,哪怕是他也处理不了的。
加上朝鲜对金江镇的支持,多年来耗费了不可计数的巨大代价,无论是何派,哪怕是朝鲜国主,心底都会有不满。
长子去朝鲜,给足了朝鲜的脸面,虽然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终归代表了平辽侯的诚意。
不管是麻痹还是真心,都能让朝鲜对金江镇的怨言缓和下来。
他和历史上的后金,对待朝鲜的态度不同。
后金只要一个不闹事,臣服后金,断绝和大明联系的朝鲜即可,他要的是一个源源不断供应金江镇的朝鲜。
蛮族去了,未来还有日本与海外。
在他未来的计划中,既要防备朝鲜获得过多的利益,又要让朝鲜不停的付出。
效仿的是后世的超级大国,对待盟友的行为。
所以需要他付出,比后金远超过十倍的精力和谋划。
也是他为何,蛮族已经被他打败,却仍然要让长子入朝的原因,不只是为了缓和朝鲜对金江镇的不满。
同时。
以长子为核心,加强金江镇在朝鲜的影响力,吸引三部义军,大山,黑九等等势力围绕周边。
形成一股受金江军控制的巨大势力,让一些心有不轨的两班勋臣,不敢露出敌意。
唐晏乾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懂事了很多。
他虽小,却依稀清楚,弟弟们是不可能代替他去朝鲜的。
父亲的话,让他心中好受了很多。
唐清安见儿子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没有继续讲大道理,而是重新带着他逛下去。
多年来,难得的父子相处时光。
走累了就到亭子处歇息,神色活现的,讲起了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听到故事。
直到有人来通报,谢友成和贾鉴二人求见将军,已经被管家周吉请入大厅喝茶。
被人打断了听故事,唐晏乾知道今天听不到了,却没有露出埋怨的神色。
乖巧的跟着父亲身后,回去了母亲处。
东院。
秦可卿坐在院子里凳子上,上面垫了一层绒垫,身旁有晴雯陪着说话。
唐晏桕与唐晏楝两个人,骑着竹马玩打仗的游戏。
社火的那天,唐晏桕就被府外孩子们骑竹马追闹的游戏吸引,回家后就和弟弟玩了起来。
将军从来不追求孩子们模仿大人的沉稳,让孩子们该玩的时候,就玩的开心。
既能让孩子们在游玩中锻炼了身体,又能耗费他们的精力,睡觉的时候充分的睡眠。
只可惜。
三儿子唐晏楝还小,躺下枕头就能睡,二儿子唐晏桕,像个不知疲倦的人。
能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不知疲倦,反倒是让人担忧,只能管束他,以免他玩的脱力。
“将军和大公子回来了。”
院子口的丫鬟们说道。
秦可卿和晴雯站了起来,秦可卿好奇的看到唐晏乾和儿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以她对夫君的了解,本以为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带着大儿子回来。
唐晏楝见到了父亲,高兴的骑着竹马,在父亲面前炫耀。唐晏桕则留在原地。
父亲带大哥去玩,不带他去,心里还生气呢,所以他就是忍着不过去。
人小气性大。
唐清安知道谢友成和贾鉴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大事,所以把儿子交给了秦可卿。
和秦可卿与晴雯交代了两句,说不用等他吃饭,就匆忙离开。
唐晏桕眼睛一瞪。
咋就走了?
不满的看向唐晏乾,慢慢的靠了过去,瞒着大人小声说道。
“哥,朝鲜好玩不?”
唐晏乾看了眼弟弟,木然的点点头。
“我觉得你骗我,肯定不好玩,不然你咋不回去?”
不等大哥说话,唐晏桕继续小声道。
“你肯定说没骗我,但是我不信,不然你为啥不回朝鲜,除非证明给我看,弟弟就信哥哥了。”
“啪。”
秦可卿赶过来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她早就盯着二子,知道这混小子就没有好话。
唐晏桕顾不上竹马,知道肯定不止一巴掌,趁着娘还未抬手,丢下心爱的竹马,撒腿就跑出了院子。
气的原地的秦可卿自跺脚。
“迟早要被他气死。”
秦可卿拉起唐晏乾的手,又气又无奈的向晴雯抱怨。
晴雯边笑,边伸手摸唐晏乾的后背,看他有没有流汗,需不需要换汗巾。
唐晏楝拉着竹马,瞅了瞅大娘,又眼巴巴的看着母亲,露出期盼的眼神。
晴雯知道儿子想要去找唐晏桕,但是她没有理会,唐晏乾不久就要离开。
唐晏乾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交给她带的。
将军忙于公务,还是把挤出来的时间,最近都留给了唐晏乾,但是晴雯仍然心疼。
所以她想让儿子留下来,陪陪唐晏乾,让这几日里,唐晏乾不要太孤单。
见母亲不搭理自己,唐晏楝垂头丧气,手里的竹马也不香了,边思索着,二哥会跑哪里去玩呢?
唐清安还没有走出去,余光就看到了远处一个小人影一闪而过。
“是谁?”
侍卫们如临大敌。
平辽侯府外紧内松。
本身平辽侯府就被各处衙门包围,陌生的面孔无处藏身,各院住户的警惕不提,也很难躲过巡逻士兵的盘查。
加上周围墙角警戒的侍卫们,已经安全至极。
所以只有角门,外院和内院之间的几处拱门,廊坊的地方,才有守卫的侍卫。
要是连这里都能闯入宵小,那么整个金江镇的官员将领,都无法保证安全。
发现人影的侍卫们,神情严肃起来,正要去探查,被唐清安叫住了。
做父亲的,难道会不熟悉儿子的影子。
对于二儿子,唐清安也很头疼。
他教了半辈子的书,当然知道这种小子的难缠。
只要有良好的父母,家教不差,让其根子不坏,不走上歧路,那么进入社会后,什么环境都能打成一片。
不过调皮也是真调皮,能让他都恨不得捡起棍子的主。
听到将军说是二公子,侍卫们差点憋不住笑了起来。
东院里。
经常传出秦夫人打二公子,二公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侍卫们原本以为是秦夫人太过严厉,下手颇狠,后来才得知,使他们误会了。
根据执事媳妇们的说法,委实是二公子太会叫唤。
每当二公子出现的时候,常能让原本严肃无聊的时光,变的轻松欢快起来。
接待客人的大厅,偏厅有几间。
有时候遇到人多了的时候,管家就会把人,安置在偏厅等候。
不过对方是谢友成,贾鉴时,单独的人,都会安置在大厅,更何况是两人同时出现。
周吉亲自在大厅中,陪着二人闲聊。
“将军。”
唐清安走了进来,几人纷纷起身。
“都坐下说话,什么事惊动了你们二位?”
几人重新落座后,周吉告退离开。
谢友成把草原上的猜测,告知了一番。
唐清安点点头。
这件事是他的错。
他粗心大意了。
他原本以为,科尔沁会犹如原来一样,却没想过,形势不同,人心当然也不同。
当初的蛮族,统一奴儿干司各部,经历了多年的养望,可以说科尔沁几代人,都是在老奴的赫赫威名中长大。
比起金江镇的威望,不知强了多少倍。
连科尔沁的奥巴,都是老奴逼迫下做的巴图鲁汗,也可以说是他的支持,让科尔沁各部都不反对。
老奴凭借一生的威望,有足够的名气,压服科尔沁的部落,他唐清安却没有。
名声。
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虽然是虚无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实际上能改变大势,操作的好,抵得上大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