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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前五官深邃的男人。
一直困扰沈翩枝的亲近感,再次浮现了出来。
这种感觉,像是基因里天生带着的。
让她根本没办法忽略。
沈翩枝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重新理智下来:“我跟你们,似乎没什么好聊的,至于谈话,等沈家人的供词全部录完之后,我相信,我们会有再次交谈的机会的。”
沈翩枝的话说的很清楚。
她不打算放过这次绑架沈家的幕后主使。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绑架沈家的人,跟蒋家有关。
只是现在还没有充足的证据,否则,她会毫不犹豫地用法律武器,将他们全部带走。
说完。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贺厉存:“我们走。”
这次。
蒋封行没有再次上前。
他平静地盯着沈翩枝跟贺厉存一起离开的背影,声音不高不低开口:“沈小姐,等你跟沈平川做完亲缘鉴定,我想,你会有兴趣跟我谈一谈的。”
他这句话,落到沈翩枝的耳中。
让她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她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再停顿了一秒钟后,沈翩枝的脚步再次平稳地跨了出去。
贺厉存的目光凉凉朝着蒋封行两人扫了一眼,然后又收回了。
随着沈翩枝跟贺厉存上车离开。
码头上的人员也都渐渐疏散了。
码头的水泥路面上。
蒋封行望着沈翩枝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晦暗不明。
蒋行舟道:“哥,何必这么麻烦,我们直接把鉴定报告拿给小妹看,不就行了。”
“你觉得,我们直接把鉴定报告给她,她就会认我们么。”蒋封行眼底神色深沉:“给小妹一点时间,我相信,以她的聪明,很快就能猜到跟我们的关系。”
“到时,再让她慢慢接受吧。”
蒋封行的心里也没底。
小寒不愿意跟他们相认。
至于小妹......他也不敢保证,小妹就愿意跟他们相认。
想在一周的时间内,得到小妹的认可,很难。
想起跟老爷子的赌约。
蒋封行头疼道:“今天你如果没其他事,抽空跟我去选一下海城的房子,一周后,老爷子估计会过来住。”
蒋行舟默了默:“......所以,你跟老爷子打赌一周后带小妹去欧洲的事,是故意拖延时间么。”
蒋封行抬头看了他一眼,默认了。
......
沈翩枝乘坐的车,平稳朝着公馆区域的方向而去。
今天。
沈家的人,她已经见了。
确定沈平川没事,她也可以跟奶奶交差了。
至于救治沈家人,沈翩枝并没兴趣。
有医院的人,足够了。
不过。
蒋封行刚才的话,却一遍遍在沈翩枝的脑海中响起。
对方让她跟沈平川做亲缘鉴定。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在想什么。”贺厉存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沈翩枝回过神,眼神闪了闪:“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怎么跟奶奶提起这件事。”
人已经彻底废了,就算沈平川的脚筋手筋可以接好,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残疾人了。
贺厉存接话:“奶奶早晚都要知道,就算你现在不提,等开庭的时间,也瞒不住。”
沈翩枝没说话。
她知道,贺厉存说的都是事实。
安静中。
贺厉存又说:“我相信奶奶是明事理的,这件事跟你无关,她老人家不会责怪你的。”
沈翩枝好笑盯着贺厉存:“这声奶奶,你叫的还真顺口,一点都不害臊么。”
“为什么要害臊,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贺厉存脸不红心不跳,手掌悄悄拦住沈翩枝的软腰,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捏了捏:“你也是我的。”
车厢与前排的驾驶座,并没有隔音板。
因此。
贺厉存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晰落在开车的赵凌飞耳中。
赵凌飞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掌一抖,车子也跟着他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
贺厉存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赵凌飞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认真开车了。
沈翩枝的脸颊微红,报复地朝着贺厉存的腰间拧了一把。
本意是想惩罚他乱说话。
没想到,贺厉存非但不疼,还新奇地朝着她看了过来,语气暧昧轻佻:“你刚才,摸我哪?”
这句话,不知道的人,很容易浮想联翩。
果然。
前排开车的赵凌飞,一个激灵,马上就将车载音量调到了最大声,还贴心地将连接车厢与架势座的隔音板降了下来。
这次。
后车厢内的空间,彻底封闭了下来。
沈翩枝红着脸,感觉全身烫的已经要冒烟了。
她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贺厉存忽然凑近上来,唇角几乎贴着沈翩枝的耳根:“想不想在车上试试。”
“贺厉存,你不要乱来。”沈翩枝红着脸,已经退到了角落:“有人。”
最后一个字才刚落下。
两片炙热就交织上来。
沈翩枝慌乱中想要推开男人,手掌却摸到了滚烫。
她是医生。
当然比普通女孩子更加了解这是什么。
手掌被烫一般,闪电收回,她脸颊已经红地几乎要滴出鲜血了。
沈翩枝挣扎着想要推开男人的胸口。
一个更加炙热的吻,紧密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贪恋吸吮。
她只觉得大脑一团混乱。
有个声音如同魅魔一般,牵着她,让她想要朝着更隐秘处探索。
同时。
她又感觉自己像是一叶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随时都会被狂风暴雨打翻。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等到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男人才放过她。
朱唇微微张合,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只觉得,两片嘴唇痛得厉害。
像是被东西蛰过一样疼。
看她被折磨的样子,贺厉存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咳嗽一声:“没想到你的唇这么嫩,要不,你咬回来?”
“妈咪!”
车窗外。
是小年的声音。
沈翩枝这才察觉,车子已经停在公馆门口了。
在她思忖的瞬间。
小年已经将车门打开了:“妈咪,我还以为你不要小年了,这么早,你去哪了。”
小丫头红着眼眶,可怜巴巴搂住沈翩枝的腿。
她有个习惯,她要醒来就看到妈咪在家才能放心。
今天一早醒来后,她没有看到妈咪,也没有看到爹地。
问公馆的佣人,也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小年真的很急。
她担心妈咪也被坏人抓走了。
此刻,小丫头紧紧搂住沈翩枝的腿,说什么都不肯放开了。
沈翩枝咳嗽一声:“我这不是回来了。”
“妈咪,那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悄悄离开年年。”小年眼眶还是红的,她抬起小肉脸,要跟沈翩枝拉钩。
“我们拉钩,还要印章那种!”
“好,拉钩。”
“咦,妈咪,你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沈小年忘记了伤心,她紧盯着沈翩枝的嘴唇:“妈咪,你早上出门去丰唇啦?你的嘴巴怎么这么肿呀?”
沈翩枝心虚抿唇,没说话。
贺厉存低低笑着,提她回复:“嗯,以后我每天都会帮你妈咪‘丰唇’。”
他故意将‘丰唇’两个字的音调拉长,目光揶揄。
沈翩枝装作没有听到贺厉存的话,故作镇定抱着女儿下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万花工作的方向过去了。
贺厉存盯着她的背影,眼底带笑。
万花公馆已经收拾好了。
烧坏的厨房,也全部清理完毕。
沈翩枝将老夫人也重新接了回来。
她则是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
紧接着。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沈平川割腕自杀了。
因为医院发现的时间太晚,人很可能挺不住了。
挂断电话,
沈翩枝吐出一口气。
看来。
今天不想跟老夫人提起这件事,也得提了。
如果沈平川真的不行了,她很可能会导致老夫人错过跟沈平川的见面。
沈翩枝表情复杂,刚准备去老夫人的房间。
门口。
沈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老夫人泪流满面望着她:“翩枝,你爹他……是不是不行了……”
沈翩枝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奶奶,我会全力救他的,他不会有事。”
半小时后。
沈翩枝的身影,已经通过医院审核,出现在了抢救室。
好在沈平川的血型是大众血型,医院的血库很充裕,并不需要担心血液不够。
在沈翩枝突然出现在抢救室后。
原本的主刀医生皱着眉,有些不悦:“你是哪个科室的?没人告诉你,手术开始后时,不允许临时换医生么。”
沈翩枝头也不抬:“我要七号手术刀,还有十三号线。”
主刀医生更加愤怒了。
这个年轻女人,是把他当做小助理了么。
就在他准备发怒时。
抢救室内,有人认出你沈翩枝:“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沈教授!她是那位研究出基因药的沈教授?!”
这句话一出。
整个科室之中都安静下来。
就连刚才还满脸愤怒的主刀医生,更是表情错愕无比。
这两天时间。
沈教授这个称呼,已经彻底成为了医学界的神话!
没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基因药意味着什么。
在抢救室内安静下来之后。
沈翩枝的声音再次开口了:“我要7号手术刀,还有13号线,可以准备了么。”
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怒意。
抢救室内,刚才还对沈翩枝不满的医护人员,此刻已经开始抢着给沈翩枝打下手了。
因为。
在他们面前的年轻女人,可是整个医学界甚至科研界,都为之疯狂的女人!
能够给她打下手,绝对是一等一的荣誉!
很快。
在沈翩枝精湛准确的操作下,几名医护人员已经彻底被惊艳到了。
他们没想过,手术竟然还能做到如此行云流水!
就连沈教授给病患缝合伤口的动作,都那么美观动人!
这简直不像手术,更像艺术!
偏偏就是这种极致的视觉体验下,原本已经几乎不可能抢救回来的沈平川,已经缓慢开始恢复了心跳!
在心电仪上再次出现跳动时。
手术室里的几名医护人员已经彻底被震撼在了现场。
这种艺术跟技术完美融合的手术。
哪怕是他们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导师们给他们看的最优秀的手术案例,都没有今天看到的这么震撼人心!
此时此刻。
这几名医护人员,再次看向沈翩枝的时候,已经由崇拜几乎转变成了狂热。
亲眼见证神话缔造,恐怕没有谁会能保证镇定了。
对于周围的目光,沈翩枝似乎并没察觉。
在确定沈平川各项身体机能已经开始恢复,她才抬头,盯着几名医护人员:“可以送他去普通病房了。”
丢下这句话。
沈翩枝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在她的身影消失后。
原地。
这群医护人员才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皆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
刚才。
他们看到的手术,如果流传出去,绝对会给那批在校的医学生带来极大的视觉震感。
恐怕。
就连一些在职的老牌医生,也会在这种几乎如同医术一般的手术之下,羞愧无比。
这,才能称得上是一场完美的手术!
尤其刚才那名对沈翩枝曾开口呵斥过的主导医生,此刻更是满脸羞愧。
比起沈教授的操作。
他简直更像是屠夫。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
几名医护人员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在给沈平川做了基础检查之后,确定他已经没问题,才将人送出抢救室。
抢救室外。
沈翩枝从手术室出来时,一直紧张地没有坐下过的沈老夫人红着眼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翩枝,他......”
知道奶奶想问什么。
沈翩枝松了一口气,回答:“奶奶放心,他暂时不会有事了。”
“翩枝,奶奶对不起你,明明知道他要杀你,却还要你救他,翩枝,奶奶对不起你啊......”沈老夫人红着眼眶,紧紧攥着沈翩枝的手,老泪纵横。
望着奶奶年迈的面孔,沈翩枝叹息一声,给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奶奶,这件事跟您无关,您不用替别人的错事,跟我道歉。”
“只要您能开心,我什么也无所谓。”
沈翩枝揽着奶奶的肩,让她老人家坐下来:“您年纪大了,血压又高,还是不要太过激动比较好。”
沈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激动,她哭着紧紧攥着沈翩枝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沈平川被医护人员送入普通病房后。
老夫人站在病房外,久久都不肯离开。
看着她老人家落寞伤心的背影,沈翩枝轻轻叹息了一声。
没有上前催促。
沈翩枝垂目,盯着手中拿到的一管血液,她眼底暗光浮动。
在奶奶回过神之前,她握紧这管血,朝着医院的化验科快步走去。
因为提前跟医院打过招呼。
现在。
只要沈翩枝愿意,医院内的所有机器,她全部都可以任意使用。
这是那个特殊部门给她的权利。
这个权利,确实不错。
化验科。
沈翩枝盯着屏幕之中,系统已经开始化验分析的数据。
她的心很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拿了沈平川的血过来化验。
仅仅是蒋封行的一句话。
就让她位置困扰。
这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
盯着屏幕上正在分析的数据。
她却是迟迟不肯离开。
脑海之中。
有个声音告诉她,没必要做什么亲缘鉴定。
同时。
还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做完亲缘鉴定,就可以给母亲正名了。
沈平川对母亲的污蔑,也可以用证据洗清。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之中无限放大,沈翩枝捂着耳朵怒吼:“不要再说了!”
化验科的工作人员楞了一下,关心询问:“小姐,你还好么?”
沈翩枝没有回答。
她盯着屏幕上的分析数据已经达到百分之86的进度条,呼吸开始逐渐急促,眼眶也开始发热。
不!
她不想知道答案了!
红着眼睛,她慌乱地关闭了正在分析的数据,然后将数据库的所有信息全部删除了。
她不想知道答案了。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就算知道答案又怎么样。
她的母亲没办法醒过来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
奶奶也永远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沈翩枝离开化验科的时候,她的双眼是微微发红的。
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已经重新回到了沈平川病房所在的那一楼层。
这一层,入住的病人,不止沈平川。
还有沈家的其他族人。
她的脚步刚刚踏入这一层。
几名穿着制服,负责绑架案的工作人员,就疾步朝着某个房间的方向,跑了过去:“快!有病人清醒了,立刻准备录音!”
几名工作人员迅速超过了沈翩枝的脚步。
对方跑步带起的一阵风,吹动了沈翩枝耳边的一缕碎发。
她愣愣望着已经跑远的工作人员的背影。
他们刚才说的是,沈家的人么?
沈翩枝眼神迅速下沉,快步跟上了。
在沈翩枝的脚步再次停下时。
走廊尽头的病房内。
沈家的人,果然有人已经清醒了。
是沈翩枝的姑父。
一个卖水果的小商贩。
记忆中,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跟这位小商贩姑父见上一面。
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
随着沈翩枝站在这间病房门口。
房间内的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刚想开口说的话,也全部后吞咽的回去。
中年人恐惧地摇头后退:“没人绑架我,是我自己去外地的,没人绑架我,没人绑架我!”
中年人缩在床头,用手肘将脑袋护了起来。
好像这样,他就会感觉到安全。
几名负责这起绑架案的工作人员皱起眉,还想再次开口询问,医护人员已经上前阻止了。
“抱歉,你们不能继续问了,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出去吧。”
短暂的盘查,停止了。
病房外。
沈翩枝亲眼盯着几名工作人员黯然离开。
她站在病房门口的方向,表情已经变了。
刚才。
她如果没看错。
她的这位姑父,好像是看到她出现之后,才忽然改口的。
沈翩枝皱眉,准备靠近房间。
在她脚步接近后。
中年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疯了一般不顾身上的伤,朝着窗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他看清楚窗外的高度后。
中年人已经探出去的半个身子已经僵住了。
他的双手死死抓住窗框边缘,全身都在发抖了,他苍白着脸扭头,惊恐地盯着沈翩枝的方向,牙关都在打颤:“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吧!我没伤害过你,放过我吧!”
沈翩枝眸色一沉:“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她不能确定,中年人现在的精神是否正常。
听到她的声音,
中年人的恐惧更加强烈了,因为太过紧张,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直接将窗户整个从窗框上卸了下来。
他的身体也因为用力过猛,朝着窗外摔了下去。
这几乎就在一瞬之间。
沈翩枝根本就来不及上前救人。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间病房出来的。
她只知道,记忆力,她的那位姑父,在危机关头被病房里的护工拉住了脚,救了回来。
走廊里的风一吹。
沈翩枝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凉的。
她茫然抬头。
刚才。
他看到她之后,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惊恐?
她想不通原因。
“翩枝,我们走吧。”老夫人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过来。
她老人家刚刚哭过,眼睛还是红肿的。
沈翩枝已经没心思去想太多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风一吹,就软了。
摇摇欲坠的靠在墙上,才得到片刻喘息。
老夫人着急上前:“翩枝,你怎么了?”
沈翩枝勉强摇头:“我没事。”
老夫人的手已经覆在了她的额头上:“翩枝,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你从小身体就弱,这几天肯定是累着了。”
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她坐下来。
沈翩枝却满眼迷茫。
她望着老夫人:“奶奶,如果我不是沈家的孙女,您还会认我吗。”
沈老夫人一僵,刚刚哭肿过的眼睛里,又有眼泪涌了上来,她握着沈翩枝的手,一遍一遍:“你永远都是奶奶的好孙女,永远都是......”
下午带老夫人重新回到公馆。
沈翩枝就倒下了。
这几天太过匆忙,今天一早吹了吹海风,就倒下了。
梦里,她看到沈家的人,像是躲瘟神一样恐惧她。
明明当年,是他们伤害的她。
现在。
却好像是她伤害了这些人一般。
面对这些人的恐惧,沈翩枝心下只有冷笑。
可紧接着。
她的视线中,奶奶也出现了。
不知道沈家的人跟奶奶说了什么,奶奶无比失望地看着她;“你再也不是我的孙女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奶奶......”沈翩枝鼻尖发酸:“我不走,您说过,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
“奶奶......”
视线中,奶奶的身影越来越远,不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了。
沈翩枝猛地惊醒过来。
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好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
床边是围着她的三个宝贝。
“妈咪,你终于醒啦。”小年围在床头,抱着一只药碗,眼巴巴望着她,看到她醒过来,小家伙很兴奋,马上将早就已经熬好的药端上前:“妈咪你该喝药啦!年年喂你喝!”
“翩枝,你好点没有?”老夫人也围在了沈翩枝的窗前,她老人家满脸担忧:“你饿不饿?奶奶给你熬了白粥,现在就给你端过来吃。”
“不用。”沈翩枝下意识握住老夫人的手,她愣愣望着老夫人,因为发烧,她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奶奶,您能不能在这里陪陪我,我不饿。”
梦里的画面,还在她的眼前。
好像下一秒,老夫人就会离开一样。
沈翩枝握着老夫人的手,不肯松开。
沈老夫人笑起来:“好,那我就陪着我的宝贝孙女再坐一会,奶奶不走。”
小寒板着小脸,严肃上前:“妈咪,你该喝药了。”
“对呀对呀,妈咪,药的温度刚刚好哦,你快点喝吧。”小年也开口催促:“年年给你拿吸管!”
被儿女们围着,沈翩枝的心里有暖意流过。
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喝过药。
沈翩枝就躺下休息了。
她望着陪在身边的奶奶,好像自己还在小时候一样。
沈老夫人也望着她,回忆着从前的事,笑呵呵说:“以前放假,每次你都要来我这里住,暖暖不喜欢我的老房子,只有你不嫌弃。”
“还记得你念小学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大,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听到老夫人提到暖暖。
沈翩枝想起了她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她也在这次找回来的人员名单上。
她没跟奶奶提起,沈暖暖被找回来时,已经怀孕了。
她怀孕大概有一个多月了。
应该是失踪之前就怀上的孩子。
按照时间计算,应该是跟钱盛那次的案子有关。
沈翩枝垂着眼皮,没有接奶奶的话。
老夫人说着说着,眼眶就又红了。
她不再说话。
沈翩枝也不再提问。
她知道,老夫人又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三个孩子们还守在一旁。
小年不清楚老夫人为什么难过,她只是递上手帕给太奶奶擦眼泪。
小寒岔开话题:“太奶奶,您的休息时间到了,我扶您回楼上休息,这里有我照顾妈咪就好。”
万花公馆内,设有私人电梯的,老夫人上楼很方便。
加上,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更需要安静,楼上的房间也更适合她老人家休息。
老夫人点点头,脸上勉强带着笑容,由小寒搀扶着出去了。
老夫人刚走。
后脚贺厉存匆忙的身影就出现了。
他似乎是跑上来的。
他出现的时候,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呼吸也略有些急促。
在看到沈翩枝躺在床上的身影后,他沉着脸,走近;“你现在送你去医院。”
贺厉存没有废话。
直接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在男人怀里,沈翩枝又嗅到了那股好闻的冷香。
她看了一眼还在房间的两个孩子,脸颊微红,她分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原因,脸颊有些烫:“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医生,快放我下来。”
小年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打扰到爹地跟妈咪。
小天则是很懂眼色地迅速拉着小年出去了。
他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间里。
只剩下贺厉存跟沈翩枝两人。
贺厉存乖乖将她放下了,贴上前,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试温。
他脸色不太好:“你还在发烧。”
“嗯,我只要着凉,很容易发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沈翩枝像是已经习惯了。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弱,用药调理也没太大作用。
有时候,她如果一个月下来没发烧,她反而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好奇盯着还在急促呼吸的贺厉存:“只是发烧而已,你下次可以不用这么着急跑上来看我,死不了。”
她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两片炙热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沈翩枝睁大眼睛,用手推他。
贺厉存捉住她的两只手,唇瓣离开了一点:“以后不准再乱说话了,知道么。”
沈翩枝皱眉,她乱说什么了?
她发觉,这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动不动就要接吻。
她的嘴巴还在肿着,很痛!
加上还在发烧,痛感几乎无限放大了十几倍。
沈翩枝虚弱地挣扎着,她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佣人换上了一套舒服的丝质睡衣。
她这一挣扎,刚好一根肩带落了下来。
一片没有人踏足过的雪白,毫无遮拦地出现在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