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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冬雪心里不舒坦,但也只有按照宸王的吩咐去做。
这是夫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做出的东西,宸王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借花献佛送给了王妃,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端着两个点心碟子出了门儿,借到厨房找食盒之故,低声对薄馨兰道:“夫人,殿下让奴婢把这两种口味儿的糕点,给昭德院送过去。”
薄馨兰微微一愣,随即便随意笑道:“去吧。”
“殿下说,让奴婢和王妃说,点心是您亲手做的,他请王妃尝尝。”
薄馨兰听了,静默了一瞬,这才叹了一声儿,道:“去吧,就按殿下交代的去说。”
“是。”
薄馨兰看着笼屉里剩下的点心,看着正在准备的甜汤食材,重重叹了口气。
宸王故意强调是她亲手做的、却是他请容菀汐尝,这不是故意在向容菀汐表忠心么?是在告诉容菀汐,即便他人在宜兰院里,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她的?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她还以为宸王是和容菀汐闹别扭了呢,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儿。
那到底是谁惹着宸王了?
宸王可是个万事不过心的人。如果是朝堂中的人惹着了宸王,宸王若不是当下给他们教训,就一定憋着坏、准备以后收拾他们呢,是根本不会和他们生闷气的。若是府里的人惹着了宸王,宸王要么笑笑了之,懒得和她们一般计较,要么直接狠狠斥责,但总之都是事过即忘的。
可他今天的样子,却是很明显在生闷气。
如果不是因为容菀汐的事儿,她是实在想不出宸王这闷气的由来了。
叹了一声儿,只得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吧。
但忽而念头儿一转,心里瞬间舒坦了些。
宸王既然没有和容菀汐闹别扭,为什么要让冬雪送去?意思不是说,要留在这里么?不然自己回去的时候直接带过去不就行了?
呵呵……有利有弊吧。至少宸王在没和容菀汐闹别扭的情况下,却依旧能在她这里留这么长时间,可见对她,还是和府里那些姬妾们稍有不同的。
容菀汐那狐媚子,刚陪着宸王在外头转悠了一圈儿回来,在宸王心里,现在正是把她看得重的时候呢。谁也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不是?得慢慢儿来……
初夏从冬雪手里接了食盒,容菀汐听得冬雪说:“这是我们夫人亲手做的庐州糯米糕,殿下尝着觉得还不错,特意让奴婢给娘娘送来一些。”
“知道了,代我谢过你家夫人。”容菀汐道。
冬雪愣了下,但随即笑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儿带到。若无他事,奴婢告退?”
容菀汐点点头。
冬雪走后,初夏低声提醒道:“小姐,这东西虽然是薄夫人做的,但却是殿下给您送来的啊。”
“我知道”,容菀汐只是继续看书,头也不抬,“你和知秋拿回去分了吧,我不爱吃这些。”
初夏和知秋相视了一眼,也不敢再劝说什么了。
宜兰院中,冬雪在屋子里向宸王回话儿。
“王妃怎么说?”
“娘娘说,让奴婢代她谢过我家夫人。”
“就这些?”
“就这些。”
“知道了,你退下吧……”宸王摆摆手,声音里都透着郁闷。
他是脑子进水了么?没事儿去献什么殷勤?结果被人这么不客气地给无视了。
只是容菀汐也真是糊涂了,明知道他是在宜兰院里呢,还故意这么说。就不怕冬雪把他的话和她的回应,都告诉给薄馨兰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闹别扭了吗?而且还是在薄馨兰的面前。脑子被驴给踢了?
此时,容菀汐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驴给踢了!干嘛要让薄馨兰那边看出他和宸王闹别扭?是好是恼,都是她和宸王两个人的事儿,最好还是不要让外人知晓。更何况,这人还是薄嬷嬷的侄女儿呢!
她可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忽然觉得心烦得很,放下手中的书,到院子里去逗雪绒了。
“夫人,奴婢刚刚给王妃送糯米糕的时候,觉得王妃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什么态度?”
“奴婢按照殿下的意思,将话儿带给了王妃,可王妃却只是让奴婢向夫人道谢,没关殿下什么事儿。”
薄馨兰笑笑,道:“看来他们是真的闹别扭了。”
冬雪看到薄馨兰的笑容有些苦涩,便没有再问下去。
王妃和殿下闹别扭了,所以殿下才到宜兰院里来。但即便如此,殿下却还惦记着讨好王妃呢。
跟着薄馨兰到王府里这几年,她对殿下的脾气也摸清楚了些。什么时候,殿下会主动对女人低头?闹别扭?就算有女人敢和殿下闹别扭,殿下也是转身儿就忘的。
今天殿下还特意尝了那种口味儿的好吃,这才让她送过去的。可见对王妃用心之深呢。
“来,把剩下的几盘儿端上去吧。甜汤快要出锅了,你告诉殿下一声儿。”薄馨兰没事儿人似的吩咐了冬雪。
待到冬雪走了,看着锅里的甜汤,却是怅然失神……
都说容菀汐是殿下为了跟太子较劲儿才娶回来的,都说殿下心里的人,是那太子府的慧美人。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
容菀汐是这府里唯一能让殿下生闷气的人,而且生了闷气还不端着,居然还主动哄她……
只能说容菀汐命好吧。
是夜,宸王当真留在了宜兰院。
那有助怀孕的药丸,她已经连着按时服用了两日。且今日,又是在哥哥说的,找人根据她的月事日子算出来的最有利于受孕的几日之内。菩萨保佑,一定要让她在今日一举得手,怀上个一男半女的……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趁着宸王沐浴的时候,薄馨兰换上了那一身薄薄的红纱裙子,披散着头发,到里间去,服侍宸王沐浴。
宸王泡在热水中,被氤氲的水汽蒸得,整个人懒洋洋的。听到了脚步声,宸王慵懒地挑起眼睛……嗯?
随即,双眼同时睁开了。
“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儿?”宸王把头搭在浴桶上,很有兴致地问道。
“妾身平时总穿那些老气横秋的颜色,觉得太单调了些。殿下好不容易才留在妾身这里一回,妾身不想让殿下的眼睛受屈。”薄馨兰柔声说道。声音也似往日那般古板。
宸王笑道:“你常常这么穿才好!可是甚合本王之意。”
“过来”,宸王向她勾勾手指,“给本王捏捏后背。”
“是。”薄馨兰柔柔地应了一声儿。
平时总觉得她沉闷得很,太无趣儿。因而在菀汐来之前,虽然对她很是器重,但一到晚上,却很少留宿在宜兰院中。
今儿忽然看到她穿了这么一身鲜丽的颜色,且又这么薄、这么透,可真是颇为惊喜啊。
好像在自己的王府里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美人儿似的。旧物新观,妙哉、妙哉……
如薄馨兰所愿,这一晚,宸王当真对她喜爱的很……
可是这一晚的情况,却不如宸王所愿。
将这个“新美人儿”剥光了,脑海里,却又想起容菀汐的样子来。狠狠将她的样子甩出去了,让自己只顾着面前之人。可办正事儿的时候,情绪越是高涨,容菀汐的样子,就在他的脑海里越是清晰……可真是要了命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次日直接在宜兰院用了早饭,从宜兰院上朝去了。
路上,想起昨晚的事儿,觉得索然无味,无趣儿得很呢。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一个个儿的都怎么想的,变着法儿的勾引他,心底里真有那么喜欢他么?
是和他交心了、还是和他过命了?都没有。
无趣,无趣得很呢……
昭德院中,靳嬷嬷正在和容菀汐禀报关于昨晚的记档。
看来靳嬷嬷对她还是挺尽心尽责的,宸王刚出府上朝去,她就过来禀报情况了。
“好,嬷嬷办事儿向来不会出错儿。既然只是留在宜兰院中,自然只记宜兰院这一处。嬷嬷做得很好,是没什么错处的。有劳嬷嬷了。”容菀汐笑道。
靳嬷嬷是特意来告诉她宸王昨晚留宿在宜兰院,以为她是在乎的。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这一阵子我身子实在乏累得很。可能是刚从江南那边回来,水土不服呢”,容菀汐笑道,“殿下又是身子骨极硬朗的,且在三淮那边,一直忙着整治河道的事儿,抽不出功夫来。”
“如今回到府里,清闲了,少不了要没晚都找人服侍着。嬷嬷只要按照殿下的落脚之处记好了就行。嬷嬷办事稳妥,府里啊,我最信得过的就是嬷嬷。以后嬷嬷只管自己记着就是了,不必特意到昭德院麻烦一趟。”
“是。”靳嬷嬷应了一声儿。
容菀汐示意她退下了。
靳嬷嬷这么殷勤的禀报,一方面是想要向她表示尽心,另一方面,却也是在做试探。若是靳嬷嬷禀报的次数多了陆,她却连一声哀叹都没有,传到太后耳中,未免觉得她对宸王不尽心。还不如趁早杜绝了这可能,直接表现自己的大度。
“初夏,准备一下,等快到下朝的时候,咱们回娘家去。”容菀汐吩咐了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