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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容菀汐的喊,君紫夜不由得“哎呦”一声儿。 心想还真的不幸被自己给猜中了。
听到君紫夜的这一反应,原本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紫云蟒,猛地抬起头,简直不相信面前之人就是自己的主人。
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蟒兄的诧异,君紫夜忽然像没事儿人似的,径直往院里走去。
“汐儿你叫他过来做什么?我就不能和你单独呆一会儿吗?”翎王虚弱道。
武功高绝之人,听力都比常人要好得多。刚走到门口儿,君紫夜就听到了翎王的话。一时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咝咝”紫云蟒在门口儿发出了一声儿,以提醒容菀汐,他们已经在门外了。
容菀汐笑道:“君大哥,你怎么还不进来?快些把了脉,我们好回去了。别耽误了翎哥休息。”
“君阁主,劳烦你到外面等一等我和汐儿说会儿话,好吗”翎王倒是很不客气。
君紫夜跟着容菀汐过来,原本就是为了给容菀汐解围的。知道容菀汐一定不愿意让翎王察觉到她是特意过来看他的,所以就主动送上门儿来给她当由头儿。此时既然这由头儿已经被容菀汐说完了,他自然不能耽误了他们两个谈论旧情。
“好,你们聊,我在院外等会儿。”隔着夜晚的屋子,君紫夜对他的病人淡淡一笑,退了出去。并未因他的病人对他如此不领情,而有什么气恼之感。
“哎”容菀汐想要叫住君紫夜,已经来不及了。这家伙轻功太好,而且此时已经毫不客气地用上了。
见容菀汐如此反应,翎王忽地有种绝望之感她在躲着他,即便远在边疆,她却仍旧在躲着他。这种躲避,应是打心底里的了。
“汐儿”翎王再次唤了她一声儿,声音里,满是沉痛。
容菀汐回身,看向翎王。油灯跳跃的光芒,映着他的面庞,他的面庞,却仍旧如此憔悴无生气。
“你就这么不愿面对我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偷偷过来看我?”
他的声音很虚弱,容菀汐听得,一阵心疼。她就知道,自己这点儿小心思,是瞒不过他的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醒了,难不成是君紫夜事先和他通气儿了?不可能啊,若真如此,君紫夜完全没有必要和她一起过来。毕竟这府衙里还是很太平的。君紫夜同她过来,完全是帮忙,为了让她能在关键时候找个台阶下。
她还这么想君紫夜,实在太不应该了。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当容菀汐忽然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走神儿了的时候。她终于更确切的了解到,她和翎王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再也回不去。更不可能有未来。
其实她的心底里,早就已经清楚了,只是每每在见面之时,还要拿出来鞭策自己一下罢了。好像生怕哪一个不留神,就会错了心思似的。
“汐儿,你知道当我以为自己没救的时候,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这辈子,我没有娶到你汐儿,我答应过你的”
曾经,他也以为他放下了。他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在容城里他为汐儿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习惯了。习惯了,不想改了而已。可是直到生死边缘,他才不得不承认,他从来就没有真的放弃。汐儿,早就已经变成一个烙印,深深印在他心底里。挥不去、扔不掉,至死方休
“蔡妃给你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惠妃和太后都很担心你,曾亲自去紫云山上求见君紫夜,只是没有见到。好在现在你平安无事,她们知道这个消息,总算能放心了。”容菀汐看着窗外,淡淡道。
窗外,无尽的夜色,漆黑得让人不由得沉闷起来。每到夜晚就是如此,屋子里的油灯亮了,外头的夜色就反而更黑了。
她不是非要和他弄成这样,她想要关心他、照顾他,只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他会更难受。与其让他面对得而复失的痛苦,莫不如让自己做一个恶人,莫不如让一切过错,都由自己承担。
“汐儿,我”翎王想要解释,可却又觉得,这样解释的言语,未免太没有担当。
那晚,她没来。回到府中之后,蔡妃以为他践行之故,邀他一同饮酒。他因着心内痛楚,便同蔡妃饮了起来,不成想,把自己给喝多了。蔡妃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唤他,“翎哥哥”。之后,便是一时的痛快,梦醒后的无奈。
“翎哥,你好生养病,待到病好了,我就将消息传回京都城去,好让他们放心”,容菀汐坐到翎王床边,关切道,“你放心,宸王说了,他会借着你这次重伤之故,向父皇帮你言说归朝。父皇怎样也会念及父子的情分,会让你回京都去的。”
“我为什么要回去?”翎王道,“汐儿,你不是不知道我对容城的情意。我若回去了,一旦父皇新派来的守将不力,容城失守,我该如何向容城的父老乡亲交代?我又如何对得起老师如何对得起风国?”
“汐儿,你素来知道我心中所想所念,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儿”
听得他声音愈发地沉痛,容菀汐的心内,反而坦然了。他以为她不再知他懂他,这很好。
“汐儿”可是他轻轻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无论我身在何方,我待你的心意,始终不变。”
容菀汐并未躲闪,而只是很坦然地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君紫夜的医术很好,有他在,你身上的毒一定会解开的。只是夜里一定要注意休息,神医都说了,晚上是解药发挥药效的最佳时候。”
然后轻拍了拍他的手,就像是安慰一个朋友一样。笑着起身,还给他掖了掖被角。
她现在看起来如此温柔、如此关切,可翎王却反而觉得很陌生。
他很想要再叫住她,他还没有看够她的样子,可是,挽留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因他知道,他再留下,所说所言,不过都是这般疏远。
他能察觉得到,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是,又能如何呢?
汐儿向来固执,她想要走得远些,没人能将她拉得回来。
君紫夜还是进来给翎王把了脉,将戏做全,这才回去了。
静夜无声,容菀汐的心里,却是静不了。记忆中,翎哥的脸上总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何曾出现过这种苍白如纸的面色?他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何曾有过这种羸弱的模样?
看了一眼,初见之时,确认他醒了、确认他脉象趋于平稳,那一瞬的确放心。可过后独处之时,却反而更担心。她相信君紫夜的医术,知道他说翎哥的毒能解,就一定能解得了。身上的毒容易解,可心里的毒,又当如何解?
他最不能接受的,定然是自己这样卧床不起的样子。若是他心志不舒,难保不会影响到治疗,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
容菀汐越想越担忧,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救人救到底,至少要看到他能离床了,才能离开。现在这样,她真的不放心。
没有什么纠结,没有什么犹豫,就只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便就这样决定了。只是留下来,却不等同于他们之后还要再相见。
她知道,只要她在这里,他就会坚强给她看。
翌日君紫夜仍旧去给翎王送药施针,回来之时,却是愁眉苦脸。
“怎么了君大哥?”一见君紫夜愁眉苦脸的进了屋,容菀汐便有些着急。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君紫夜道,“翎王的脉象出了些波动,可是我能肯定,医治中绝对没有出差错你去叫了隋副官来。”
君紫夜用脚尖轻轻踢了下紫云蟒,吩咐道。
紫云蟒点点头,听话地去办事儿了。
要是换做平时,看到君紫夜这么把一条蟒蛇当奴才使,容菀汐一定会笑他几句。但此时,哪有这个心思?
“可能看出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么?”容菀汐一听君紫夜要叫隋副官,再想到若是医治过程中没有什么差错,一定就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除此之外,哪里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差池?
君紫夜道:“情况的确有些不妙。不过你放心,不是翎王身体上的。红莲的药效很强,因着翎王这一阵子一直在服用,哪怕是鹤顶红,吃进去也会消解得只剩一两成药效。如今毒性的确有加重的趋势,但接下来只要多加些药量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暗中下手的人,务必要揪出来。不然长此以往下去,可真是神仙难救。”
不用君紫夜说得多仔细,容菀汐已经能猜到,君紫夜的意思是,有人在翎王的吃食里动了手脚,加了什么东西,以至于翎王的脉象混乱起来。君紫夜既然以鹤顶红作比,可见翎王服下的东西,也是毒性极强之物,可见下手之人用心之歹毒。
在容城里,谁能希望翎哥死?如今正处战乱之时,就算容城内部有人对翎哥有什么歹心,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动手。大战之时主帅丧命,是军中最忌讳的事。常年在军中的人,都对战局中的利弊有所衡量,不可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所以容城内的勾心斗角不太可能,除此之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有可能对翎哥下狠手的也就是雷国细作。
若是容城里,尤其是守将府衙内,混进了雷国的人,后果可是不敢设想。务必要将这人尽快揪出来。
这时候正是隋副官出去巡营之时,过了好一会儿,隋将军才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儿。一进屋便急色道:“神医,可是我家将军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今早服侍将军用膳的奴婢是谁?厨房里为将军准备早膳的,都有哪些人?”君紫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