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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中毒的事,只有几个人知晓。因而服侍将军的活儿,一直都由将军的贴身侍婢茉莉来做。至于将军的早膳,向来都是厨房那边正常做的呀。咱们府里主子少,将军府的厨房和军中的厨房又是分开的,咱们厨房里的奴才自然不多。就只是黄厨娘带着三个打下手的小媳妇儿,还有个砍柴接菜的小厮李奇,除此之外就没别人儿了。”隋副官道。
一脸不解的说完,才忽然反应过来,忙问道:“神医是说,有人在我家将军的早膳里动了手脚?”
君紫夜点头:“这个时辰,除了是在早膳里动手脚之外,便无其他可能。方才我去把脉之时,翎王殿下的脉象非常混乱,这明显是剧毒之物的毒性,和红莲的解毒之能冲撞所致,且正在冲撞之中。若是已经服下一阵子了,估计脉象已经趋于平稳。所以唯一可能,就是早膳出了问题。”
其实君紫夜这么说,还是故意说得轻松了些。那毒,翎王分明已经中了三分,已经出现了咳血之症。但因着红莲极强的化毒之能,只是以残留的症状来看,无法判断出所中之毒是什么。
且翎王的身体里还有残留的百日穿肠,未免药性相撞,即便知道了翎王这次所中之毒,也不能轻易多加药医治。既然红莲和原本的那几味配药,对今次所中之毒的确有明显的化解作用,最稳妥的法子,便是保持原方不动,只是多花一些时日罢了。
既然补救方法是一样的,便没有必要将情况和容菀汐细说了,没必要给她平添担忧。
隋副官想了半晌,还是道:“可是……不可能啊。茉莉是自打殿下来到容城之时起,就服侍在殿下身边儿的,对殿下最是忠心不二。还有厨房里的奴才们,都是府衙里的老人儿了,自打老将军在此之时,就已经在府衙里了,怎么可能做害将军的事?”
容菀汐也道:“这些人的确不可能做害将军的事。”
黄厨娘和几个厨房里的婶子,容菀汐都是认识的。她们都是风国人,一家子都在将军府里做事。黄厨娘的儿子,还是军队中的一个小管带。这些人都知根知底儿的,不可能做害翎哥的事。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对于这些府里的老人儿,该信得过的,还是要信。多疑和谨慎之间的界限,一定要分得清。
“但早饭是一定出了问题”,容菀汐道,“会不会是有人偷偷进入厨房里,动了手脚?府里近来可进了新人没有?未必要这几个月里,一年里的都算上。”
雷国好战,对天下诸国的野心一定不是才刚儿起的,而是筹谋了有些时日了。或许早就在诸国边关要塞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以备不时之需。
而府衙里长久地太平着,奴才们未免安逸松懈。更何况,厨院里的人又并不知道翎哥哥受伤之事。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在厨房里动手脚,可是再容易不过。
隋副官细想了想,真可谓是绞尽脑汁,半晌才道:“没有,真的没有。自打老将军走后,府里便没什么生气,就只是将军和我们几个,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奴才呢?而且将军向来节俭,不逐人都不错儿了,怎么可能再添人?”
容菀汐点点头。的确,这一阵子在府衙里走动,并没有看到什么生面孔,都是早年的老人儿了。
可府衙里巡逻守卫森严,她和君紫夜来了之后尤甚。而且翎哥院外的守卫,几乎是一拨接着一拨儿,就没断过。若是外头的人偷偷潜入府衙里动手,很有可能在还没出手之时,就被守卫们给抓住了。得手的机会不大。
“隋大哥,劳烦你去将茉莉还有厨房里的婆婆婶子们都叫来,我们详细询问一番。”容菀汐道。
虽然觉得外人潜入进来并且得手的可能并不大,但却也并不能完全否定了。毕竟除此之外,真的再找不出其他最有可能之处。
若是从这一处入手仍旧没线索,就只能细查厨房里这些奴才了,包括茉莉在内,都不得不查。
容菀汐是真的不愿怀疑将军府里的人。但是翎哥的安危,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这暗中下手之人,务必要在今日查出。如若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隋副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得了容菀汐的吩咐,也没说什么“不可能”的话,痛快地跑出了院子,往厨院那边去了。
容菀汐看着隋副官一路小跑的背影,脑海中想起“厨院”二字,忽的一抹灵光闪过!厨院?厨院里!
除了他们府衙里原本的奴才之外,最能自在进出的,还有一个人——送菜的!
府里每日都要进新鲜的蔬菜瓜果儿,送菜的都是一大早儿便过来了,必要赶在早膳之前才行。一直以来给府衙里送菜的,是西郊的张生家。淳朴农人,再怎么谨慎,能谨慎得过雷国的歹人?若是有人在一早儿的蔬菜里动手脚……
但若是在蔬菜里动手脚,却也不大可能。毕竟这些菜是给府里的主子们吃的怎她和君紫夜、隋副官吃了都没事儿,怎么就翎哥那边出了问题?
不过,事情出在一早儿送菜之上,应是没错儿的。待到隋大哥将人带来了,细细问一下,或许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不多时,隋副官带着茉莉和厨房里的一众奴才到了容菀汐的院子。见了容菀汐,黄厨娘顿时热泪盈眶,却也不敢像容菀汐小时候那般冒犯着,只是站在原地,抹眼泪儿道:“才几年的功夫,小姐已经出落得这么标致了。奴婢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小姐了呢!没了小姐和老爷在,咱们府里成日里冷冷清清的……”
三个仆妇也跟着颇有感触,都是暗暗抹眼泪儿。见此,容菀汐更不相信这事情和她们有关了。
那砍柴接新鲜菜果的小厮吴峰,此时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她离开之时,吴峰刚来府里,和她年纪一样大。那时候他就长得比同岁的少年高出一头,身子也壮实。在厨房里了做了这几年,身子骨可是更硬朗了,参军去都没什么问题。此时这看起来黝黑壮实的汉子,眼眶也泛了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黄厨娘见老得厉害,好些白发都已经藏不住,泛在发髻上。三个婶子的脸上也比她离开之时,添了些许皱纹。她们说是才几年的功夫儿,可容菀汐觉着,好像已经隔了十几年似的。明明人还是那些人,可样子,却已经再不似从前。
明明此时所处之处、所见之人,是物未逝、人未非,可却偏偏有一种沧海桑田般的悲凉。
茉莉静静地站在一旁,出落得比她还高出半头。之前去小院儿,一心都在翎哥身上,并未注意到安静侍立在门外的茉莉。此时在面前细细瞧着,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出落得这般出尘仙容。
自打翎哥到了容城,当时送翎哥过来的张忠全就给他在容城内挑了一个本分人家的闺女伺候着。但因翎哥常年在军中,不怎么回府衙里,茉莉反而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些。只是因着茉莉总是低着头,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她觉着茉莉太过拘谨,相处着不舒服,时日长了,便也不去找她了。
如今这个儿时短暂的玩伴,也和她一样,长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原本太过素白的面容,此时已经给人惊艳之感。只是依旧低着头,少言寡语。
看着这些之前熟悉的、此时却有些陌生的人,容菀汐一时感慨万千。最终,只化成了淡淡的一句:“近年来,大家可都还好?”
“托老爷和小姐的福,一切都好。”黄厨娘哽咽道。
容菀汐笑道:“在京都里,父亲还常念叨着黄婆婆做得油泼面呢。父亲说啊,找遍了京都城,都寻不见这么地道的油泼面。如今看到黄婆婆身子骨还这么硬朗,父亲知道了,心里定然欢喜。”
黄厨娘抹着眼泪儿道:“奴婢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呢!若是日后有机会,奴婢就自个儿到京都城去,寻到将军府里去,再给老爷做一碗油泼面!”
“这敢情儿是好”,容菀汐笑道,“待到过两年您老儿孙满堂,得空儿了,若有机会,让府里的人来接了黄婆婆去。”
容菀汐与几人闲说了几句,心里挂念着翎王,虽说惦记着他们近些年的日子,却也没太多说。与茉莉说完了话儿,便问道:“今儿早晨可是你服侍着将军用早膳的?”
“是啊。”茉莉点头道。
一时还没有意识此到此时身份地位的明显诧异,还把容菀汐当做之前的玩伴一般,只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容菀汐自然不会介意,紧接着问道:“今儿将军用膳,可有什么和往日不同之处?”
茉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只是和往日一样,进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碟小菜儿。之后将军就吩咐奴婢退下了……将军一直都不愿意让人近前伺候,没什么吩咐的时候,奴婢都是等在屋外的。后来鞠大夫来了,奴婢就去厨院了,打算给将军弄一些新鲜果子,碾碎了进汁液吃。”
容菀汐点点头,她素来知道翎哥的脾气。这点和宸王很像,也可以说,是和皇上很像。
好像在这几个皇子中,唯一喜欢人在跟前儿伺候的,也就只有太子了。宸王和翎王以及豫王,都很好地继承了皇上那慎独的性子。靖王那是不在乎,有人在身边和没人在身边儿是一样的,有人在有有人在的玩儿法,没人在有没人在的玩儿法。
茉莉这边没什么情况,多问无益,容菀汐便细问了黄厨娘。
黄厨娘细想了会儿,也道:“没什么啊,今日和往常一样,奴婢们就只是按时做早膳而已。而且早膳的样式也没变,给将军的,就只是清粥小菜儿。一些包子啊蒸饺啊什么的,都是给府里的其他主子们吃的。将军那边就简单的两样儿,不可能出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