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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陈晚晚终于明白古人是在何种境地何种心态下吟出此伤怀悲秋之语。她已经有三天没有看见过威廉了,睡觉辗转之时还会恍惚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联系他,又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只得折磨自己的脑袋,暗自思春。这样浑浑噩噩三天之后,她终于迎来了上课的时间,只要上课了,就可以看见绅士的威廉先生了。
威廉进来教室的那一刻,陈晚晚眼睛一亮。威廉还是冷冷的,板正着脸上课。期间,他的眼睛没看过陈晚晚一眼,正直的望向他前方的空气,陈晚晚不爽的偷偷一个人在桌子底下扯着衣袖玩。
一直观察陈晚晚的大卫偷偷的凑了过来,在陈晚晚的耳朵边上悄悄说:“你还生气吗?”
陈晚晚一直没有理大卫,他发简讯也没回。说实话,陈晚晚生气极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陈晚晚瞥了大卫一眼,然后极为冷淡的说:“不要和我说话!”
大卫委屈的看了一眼陈晚晚,安静的往后靠了靠,远离陈晚晚的强大气场。这个时候,陈晚晚这边的动静才引起了威廉的关注。他瞥了一眼偷偷讲小话的陈晚晚和大卫,目光里都是老师的威严。陈晚晚抬头撞到威廉的目光,突然想起大卫说——他早知道你喜欢他了。一下子畏缩的把目光收了回去。红着脸低着头拿自己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就算威廉的提问,陈晚晚也是兴趣缺缺,回答的气虚乏力。威廉似乎发现了陈晚晚有点不对劲,下课的时候,往她这边瞅了瞅。
但这也并没有什么卵用。陈晚晚发现威廉好像故意躲着她。他和任何人都如往常般说话,唯独对她不闻不问。
三节连课之间的下课休息,威廉并没有离开教室,而是坐在座位上,克莉丝汀找威廉说话,好像聊到了这次的苏格兰旅行。陈晚晚瞥了一眼攀谈甚欢的他俩,自己闷闷不说话,艾娃递了几包小饼干过来,陈晚晚拿了一包之后,把剩余的几包递给了旁边的同学。
班里下课的时候,会有一些同学分小零食吃,有时候是威廉也会分一些吃的。这全凭个人心情。陈晚晚也分过一些干果。想起来,她那些干果自己还没吃几袋全被这些馋鬼给扣光了。
零食到威廉那刚好没有了,艾娃递了陈晚晚一包,示意让陈晚晚递上去给威廉。班里同学并不多,加上是环形桌,所以陈晚晚只要站起来伸个手就能递给威廉了。但是陈晚晚瞥了一眼威廉,刚好他也看了一眼陈晚晚。陈晚晚当着威廉的面,把手里的饼干砸到了大卫手里。然后懒洋洋的做自己的事。
大卫还以为陈晚晚在生他的气,默默的摸索陈晚晚的表情,看了好一阵才把饼干递给威廉。
每次下课的时候,大卫总要拖几个人去pub,陈晚晚是积极响应他号召的第一人,而且思维三次元的陈晚晚和“熊孩子王”大卫总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话题聊不完。当陈晚晚不理大卫之后,大卫找个人去pub也不容易了。
大卫不满陈晚晚就这样不理他了。下课了,陈晚晚收拾好书准备要走。大卫拦在陈晚晚面前问:“我们去pub吧,去吧,去吧!”
班上除了大卫,就只有贾汀(jatin)一个男生。贾汀来自一个印度家庭,有自己的圈子,和大卫合不来。他俩还吵过一架,所以在班上最熟的人,除了陈晚晚就只有阿曼达。阿曼达最近谈恋爱了,大卫就只能来烦陈晚晚。
陈晚晚一把推开大卫说:“不去!你找别人去!”
大卫生气的说:“现在找不到人!他们都在上课!就你下课了。”
陈晚晚叉着腰说:“那活该!你自己去!”
大卫不依,非扯着陈晚晚说:“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无聊吗?”
陈晚晚一字一句说:“不!我一点都无聊!”
然而大卫不理解陈晚晚`干嘛这么固执,他也生气了,他无谓摊开手:“好吧!你不去就不去了!我找别人去。”
大卫把书包一挑单挎在肩上,狂拽吊炸天的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晚晚看着大卫的背影,嘟了嘟嘴,哪怕她自己觉得不对,她也很难低下头。
此刻,威廉如同一位熟若无睹的路人从陈晚晚身边擦肩而过。陈晚晚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火大极了,她学着英国人的语调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有趣!(interesting)”
她也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提书包,像大卫一样抬起头,牛气哄哄的走出了教室。
阿曼达在擦黑板,不明白这些人突然怎么了,这么大动静的是干嘛呀。她回过头双目惊疑。
虽然,陈晚晚憋了一肚子火,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气馁,也决不能被挫折给打败。你们不是装作不理她嘛,她就是要强迫你们必须理她。
陈晚晚下课之后去了市场。她循着各色瓜果食材看了一圈。还专门去华人超市弄了一些中国用的酱料。陈晚晚这么煞费苦心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给威廉特意煲上一锅爱心羹,好找借口搭话呗。
当然,前提是陈晚晚拿着威廉的书去还他。这样,陈晚晚突然接近威廉的借口才算充分。陈晚晚觉得自己的考虑十分周全,就只差一阵东风~
这阵东风就是亲爱的,陈晚晚的英语老师,科瑞恩突然请假了~
陈晚晚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食物,她首先给威廉发了一个短信,写的十分书面和尊敬。
——亲爱的道尔先生,我今天想把您的书还给您,您今天在学校吧。对了,您晚餐是在哪里吃呢?我想请您吃上一份我自己做的便当以感谢您的书。您的书我已经全部看完了,并做了充分的笔记。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给您送到学校里来怎么样?
陈晚晚不知道威廉看到她这怪前怪调的简讯的时候会怎么想。西方人喜欢直来直去,像陈晚晚这种大费周折的还真是少见。当然,陈晚晚也并不想对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比如直接约出来打个炮。她也知道,没准威廉只是一个单向的gay,她丝毫没有机会。可乐观的陈晚晚想,但没准他是个双呢?!
陈晚晚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想像的余地。
威廉很快就回了陈晚晚一句——我在学校,不要太晚,五点送来吧。
这么早?!但陈晚晚也不怕,他奶奶的,她就是要拼了这把老命也要把这顿饭做出来。
陈晚晚加大灶台的火力,撸起袖子,大气沉着的拿着中国的大菜刀噼里啪啦的砍着砧板上的大蒜,那是一个快准狠。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成了诡异的一团。
坎从楼上下来,想从冰箱里觅食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景象——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低着头,长长的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她的手如同刽子手般毫不留情的剁向砧板上的东西,旁边的盘子里还装着血淋淋的碎肉,她一言不发,手起刀落,刀落手起,诡异的长方形的刀就像一个割头刀似乎就要砸向他的脖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刀!那么大一块!就像可以切下人的四肢。
坎站在厨房,看着陈晚晚的背影,吓得腿发抖……他软着腿,忽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里昂刚好和疯疯癫癫的坎擦身而过。他奇怪的看着因跑得太快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的坎,嘴还没合上,又看着他噼里啪啦的撞着门从屋子里跑了出去,一脸wtf(卧槽?)。他奇怪的啐了一声:“什么鬼呀!有病呀!”
陈晚晚回过头,双眼朦胧,清新自然的反问了里昂一句:“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有人尖叫?”她娇柔的撩起自己的头发挽向耳后。
里昂摊摊手,然后说:“坎是个神经病!”
陈晚晚放下手里的中国式大菜刀,不忍心的赞同了一声:“唉,好像是的呢~”
里昂摇摇头,从冰箱里取了一杯冰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就欲走。临走之前,他看见了陈晚晚盘子的肉,有些惊讶的说:“你要做饭了?”
陈晚晚这些日子的好菜都养他们这群人了。每次她只要做饭,他们总是能嗅着香味,找各种借口到厨房里来拿东西。陈晚晚一般会客气的问一句——你们吃吗?当然,他们会吃得她的菜盘子连油渣都不剩。里昂这么问,其实下意识是说——能算我一份吗?
陈晚晚“咳咳”了一声:“是呀,一个老师有点病,给他送过去!”
里昂关心的问了一句:“什么病呀?”
陈晚晚曰:“唉……恐怕是脑子有病。”
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