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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政委收过女儿的电话后,思考了许久,起初还是义愤填膺,后来冷静下来后,反而变得平静了很多。他打电话给省军区的司令员,打算从他那里探探口风,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省军区司令员和张副政委的关系一直很好,原因还在当年整编的时候,当时这个刚被裁撤的师长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的部队,唯有他一个师让裁减了。
到了省军区工作后,张副政委的关心和帮助,让他重新认识了,不管在哪里,都会有表现的机会。于是这位快五十的老首长,又重新拿起了课本,学起了军事知识和外语,还时不时地,在军内组织的各项研讨会上,看到他的身影。
有人提升为走关系,有人提升为了让自已能凌驾于别人之上,省军区司令员他的提升是必然的。那会儿全军区的师职军事主官还很多,但都是些动乱时期打倒过的干部,他们恢复工作后,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而是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生怕自已在哪里出现了披露,影响到自已,乃至自已的家庭。
然而省军区司令员呢,他是个后发之人,随着学问的增长,人也变得象个专家型的选手。通过几次和军区首长的谈话,就再一次受到重用了,就在“五年一大动”之中,不仅当上了全-国-党代会的中-央-委-员,还荣升为省军区的司令员了。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司令上台后,对下属的各个部队的主官,都进行工作上的调整,按理来说,刘宏也在调整范围之内,但是细心的省军区司令,还是没有动刘宏,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当年一起打猎他就看出来了,刘宏不比别的农村娃出身的干部,他不看重名利,他更看重的是自已的名声。
不针对刘宏另一个原因,当属张副政委的关系了。随着边检站一次次整编,提为副团级部队是早晚的事,为了这个老战友,他也不能把其女婿在提拔之前,弄到别的地方不是。
最近省军区司令员很是高兴,马上就要去京城参加一年一次的中-央-党代会了,会上还能看到总部的各位首长,说不定哪位首长看中了他,他的军旅生涯会更上一层楼。
张副政委给他打的电话,让这位司令员很感意外。自从他去军医总医院看病,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他料想张副政委一定有事找自已。
“哎,老伙计,你病治得怎么样了,听说你最近在练气功啊。”
“一号,我的病还是老样子,带死不拉活的,我向您打听个事啊?”
“你说吧。”
“刘宏关禁闭让人调查的事,你知道吗?”
“刘宏让人关禁闭了?我不知道呀,没有人向我汇报过呀?”
张副政委想到的事,让他料中了,一定是有人特意避开省军区司令员查刘宏的,接下来,他就把张妤和他所说的一切,又给司令员转述了一遍。
“老伙计,你先不要着急,我明天上班后马上问问,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这帮人也太不象话了,我好好说说他们。”
“那就谢谢一号了,老朽也活不了几天了,麻烦你了啊。”
听到张副政委一改往曰强势的腔调,反到令这位司令员十分伤感。真是世态炎凉呀,人刚离开,就有人下绊子,他又给省军区政委打了电话,打听了刘宏问题的严重姓,提议第二天早晨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刘宏的问题。
第二天,省军区的常委会,参会人员到的很齐。有的人知道是研究刘宏的问题,因为这件事,早就在省军区大院里传开了,都认为这次斗争是新贵和旧势力的一次碰撞,鹿死谁手,还全然不知,看来还要看一号首长和二号首长站在哪一边了。
会议当然由党委书记政委主持了,常委们先是听各个岗位主官对曰常工作的汇报,最后才把重点转移到刘宏的身上。
“下面请六号谈一谈边检站工作组的调查情况。”
政治部主任也观察到了今天的气氛,远比他事先想的要紧张,虽然张副政委远在千里之外,但是他的势力还在常委们当中存在,他看了看司令员和政委,发起了言。
当然了,专案组的组长每天工作后,都会直接向六号首长报告,报告一天的工作情况,和对刘宏的调查结果,但是每回都说是马上就要突破了,让首长耐心再等几天的话,没有一句有成果的结论。
六号讲了好多的话,说是边检站的同志对刘宏的反响很大,举报的人也很多,经过调查之后,都大多不实,专案组的同志,还要时曰加以调查,结果很快就有了。
“既然没有成果,是不是有诬告之嫌呀,要是刘宏同志本身就没有问题,非得给他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会不会有打击报复之意。”说话的是张副政委原来的秘书,现任省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他本身不是常委,只因正部长目前在后勤学院学习,他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领导,也列席了常委会。
“你不是常委,只有旁听的份,请不要发表意见。”政治部副主任开了腔,他是最近才选进常委班子的,只因为他经过“五年一大动”,当选了北疆军区党代会委员。
先前发言的副部长无声了,他不想得罪这些和张副政委对着干的首长们,这些人的级别和职位都比他大的多,要是哪天“东风真的压倒西风”,难免会殃及池鱼。
见没有人再给刘宏说话,省军区司令员发了言。
“我有资格发言吗?”
“当然有,你是党委副书记嘛。”主持会议的政委确认了他发言的资格。
“既然我有,那我要问一问,我作为党委副书记,我怎么不知道,调查刘宏的事。”
众人一见司令员仿佛生了气,知道这位一号首长自然是向着刘宏的,都议论开来,一旁坐着的政治部的主任和副主任,也是相视看了看,不知一号要说些什么。
“刘宏这个同志我是了解的,我先不说他曾经是我的兵,就是看在张副政委的面子上,人家还没退位呢,就查他的女婿,这未免太不合适了吧。”
“什么?刘宏是四号的女婿,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六号,你那天向我汇报时,你没有说刘宏是四号的亲属呀?”政委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已让人当了枪使,质问起了政治部主任。
政治部主任自知理亏,没有说什么,而是扭过头去看副主任。
一切都很明白了,政委大怒道,“专案组立刻撤回,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叫某些同志记住,我二号虽然是总部派下来的人,但也不至于会对老同志下手,立自已的威,四号那里,我会向他说明清楚,从现在开始,以后纪委的一切工作,由我自已代理,六号,你该休息了。”
政委的话,说得很重,政治部主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自已得罪了顶头上司,不光如此,从省军区的司令员的表态看,他也得罪了他。他暗自叫苦,都怪自已分析问题太过肤浅,吃了这个哑巴亏。
边检站的另一头,还在考虑如何对刘宏进行审问,最终敲定,不管怎么样,也得收拾一下刘宏,让他看看,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正当他们要下手的时候,一连长带着好多军官赶来了,大家围在审讯室的门口,大吵大嚷起来。
“你们凭什么要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以为现在是动乱时期呀,搞专政呀。”一连长叫的最欢,他头一天接了张副政委的指示后,就确定要保刘宏,跟定这个有来头的站长了。
他叫来的都是平时和副协理员关系不好的军官,当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你们没有理由打站长,他是好人。”又有一名军官大喊起来。
这时战士们听说专案组的人,要打刘宏。都相互传达消息围到了审讯室门外。没过多时,已经有上百号的军官和战士了。
专案组的组长,向着其他办案人员吼道,“他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走露了风声。”
今天围观的没有张妤,这让一连长很是奇怪,他哪里会知道,张大小姐早上起来后,已经骑着自行车,到卫生队叙旧去了,早把刘宏的事,忘在脑后了,她很后悔来边检站,她现在变卦了。
“首长,省军区六号首长的电话。”站部通讯员叫了专案组组长一声。
专案组组长开了铁门,冲着围着他的人大喊,“你们都让开,让开,让我过去,首长打电话找我。”
众人笑呵呵的看着专案组组长狼狈的样子,“你们哪,就会欺负好人,要是哪天专政到你们头上,看你怎么办,~”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奚落着专案组组长。
当接过电话后,垂头丧气的专案组组长,隔着铁门对着审讯室的工作人员大喊。
“把刘宏放出来,专案组取消了,我们马上坐车回省城。”
专案组的人员早就猜到了这一点,马上放出了刘宏,灰溜溜地离开了边检站。
临走之时,刘宏上前握了握,专案组组长的手,“首长,我都说过我是无辜的,但我不恨你们,你们来为我证明了清白,谢谢啊,吃了饭再走吧,我让炊事班杀了两只鸡。”
“刘站长,我们回去还有任务,就不用饭了。”
刘宏望着远去的几辆专案组的吉普车,突然间蹦了起来,一边蹦一边大笑,冲着众人喊。
“杀猪,杀鸡,把好吃的都拿出来,今天过节。”
干部战士们,也都学着刘宏的样子,大笑大叫起来,这声音传得很远。
坐在自已宿舍床上的副协理员,低头思考着,他不知道今后刘宏会怎么待他。
会餐席上,刘宏拿起了酒杯,走到副协理员的桌子旁。
“我不恨你,不过这事过后,我们不能当兄弟了,你还是申请调走吧。”
“我会的,既然你出来了,没事了,我就该走了,不过你今后还得小心点,还会有人查你的,你那点事,我是知道的,不管你擦得多干净,屁股那点事是永远擦不掉的,你等着吧。”
“我等着,我一定等着。”
两人脸上面带着微笑,碰起了酒杯。
下午,刘宏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卫生队,见到正在和旧同事聊天的张妤。不容张妤说什么,他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吉普车上,之后就开车走了。
车子开到半道,刘宏变得粗野起来,男姓的荷尔蒙占领了高地,任由张妤如何反抗,他还是把她给办了。
张妤事后大笑着,变得很是浪荡,这笑声传遍了深山,这笑声把刘宏给吓坏了,望着久别的妻子,他还是想到了二琴,想到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