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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集 后继有人(五十一)及时雨郭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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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测评后的落败,令孔祥武很是自暴自弃,平时工作上的不努力,再加上养猪方面的不用心,几次都受到了连里排里的点名批评。 ..

    起初得胜了的郭小松,还觉得孔祥武是活该如此,可是日子一久,他反倒对他产生了怜悯之情,就在一个周日的下午,郭小松向九班长请了假,自已拎着两棒啤酒,就来到了猪圈,因为他知道,这个时间孔祥武多半在这里,猪圈犹如他的阵地和战术场,在这里,这些猪可都听他的。

    ‘来了呀!’才喂完了猪食,孔祥武坐在一旁进行休息,一见郭小松走了过来,他也就开叫了。

    ‘我找你找了一大圈,来,哥们请客,请您喝瓶啤酒!’郭小松不光带来了啤酒,还带来了两小袋五香花生米,扔给了孔祥武一袋。

    ‘你是不是想叫我祝贺你呀,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离开咱们七连,去教导队了呀,’孔祥武在郭小松的面前,从来都没有懦弱过,他狠用力的扯开了‘五香花生米’,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当然你得庆贺我了,咱们是老乡啊,又是同年兵,来,你自已启,’郭小松一向讲究个人卫生,他不想用自已的牙齿帮别人启酒。

    ‘既生松,何生武啊,我是认命了,一步慢,步步慢,当班副当班副没有我,去教导队,去教导队没有我,我孔祥武只配喂猪了,’孔祥武用牙齿启开了瓶盖,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

    ‘我以前还羡慕你来着呢,你是咱们同年兵当中,第一个入党的,还是第一个立三等功的,你还想咋的呀,不可能啥好事。都摊到你一个人头上吧,’郭小松认为孔祥武说的话不对。

    ‘你郭小松会羡慕我?’

    ‘是呀,去年年底,你说说,咱们同年兵当中,有谁不羡慕你的,当兵当年就入了党,还给家邮去了立功喜报,我要是能整这么好,我妈早就高兴地蹦到天上去了。’

    ‘那我要是拿我的党表和三等功。换你的教导队名额你干不?’孔祥武是刚喝就多,冒出了这么一句。

    郭小松一下子让孔祥武的话给打住了,隔了好一会,他才又笑着说道,‘干个屁呀,你的党表和三等功证书,都写了你的名字了,就算是没有这两样,你也是入过党。立过功的人,我可真没想到呀,你小子表面看着挺老实的,心眼还真多。’

    ‘我说真的呢?要是能换的话。你跟我换不?’孔祥武直勾勾地盯住了郭小松的眼睛。

    “换,当然换了,要是真的,我就跟你换。这和平年代,立个三等功多废劲呀,比起上教导队来说。我还是看眼前的利益,我听说今年考学部队上做了重新规定,之前对部队考生的许多政策,也都取消了,就算是让我去教导队考啊,还真不一定能考上呢,”说着,郭小松一跃而上,跳到了猪圈的墙上,面对着一圈圈的大肥猪,还真别有一翻景象。

    一个个猪圈之间的跳跃,令郭小松感到很是有趣,当他又跳回到七连的猪圈之时,正好看到了跪在自已面前的孔祥武。

    “你玩啥武功呢,我可不收徒弟呀,”郭小松跳下了猪圈就要走。

    ‘郭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

    ‘不能,这考学的机会多难得呀,我之前跟我对象都说好了,会师京城大学,你不会让我把我的终生幸福,用来给你当嫁衣吧?’对于跪首乞怜,郭小松不但不同情孔祥武,反而是相当地瞧不起他。

    ‘郭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们家里是农村的,我家祖祖辈辈都没出来个大学生,我是寄以全家的厚望来当兵的,本想指望着部队考学好考,成就我的大学梦,可是现在,也只能郭哥你能帮到我了,’说着孔祥武一连给郭小松磕了好几个头,磕得额头都有些淤血了。

    ‘你家是农村的,我家就不是咋的,你少跟我扯这套,我还想上大学呢我,’捡起了孔祥武没有喝完的啤酒瓶子,郭小松把余下的,都倒在了草丛之中。

    ‘郭小松,你不是个爷们,别人背地里都说你做人讲究,可今日一看,你也是个徒有虚名的货,我瞧不起你!’孔祥武大声地说着,可他还是没有站起来,仍然跪向郭小松的方向。

    ‘咋的呀,成全你了,我就是爷们了,你还舔脸好意思说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得那点破事,这回民主测评知道了吧,全连战友都不是瞎子,最起码我郭小松比你强,比你爷们,’对于爷们一词,年轻的男人们很是看重,这个词语象征着到底是不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啪!啪!是,我孔祥武不是个爷们,我好搞个小动作,可是你郭小松,也不比我强多少,最起码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咱们俩谁也别说谁,’孔祥武也许是跪着得劲,他是一直在跪着和郭小松对话的。

    郭小松对孔祥武的这话,还着实的合计了一起,想起探家时,自已也给连长指导员送了礼,他也就没有那么硬气了,‘行,就算是你说的对,咋的了吧,我现在要去教导队了,老排他们可都说了,支委会也通过了,我懒得跟你说,我得走了呀,你爱跪,就跪着好了,’说完郭小松拎着两个空啤酒瓶子,去服务社‘退瓶’去了。

    同班的战友,见孔祥武迟迟没有回班,也就在班长的吩咐下,来猪圈找他了,一见到孔祥武一直在草地上跪着不起来,前来叫人的新兵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回班里向班长复命去了。

    孔祥武的班长,在最近一段时间,也观察到孔祥武好象是有些反常,他接到新兵的汇报后,不敢怠慢的来到了猪圈,不管他怎么拉孔祥武起来,孔祥武是坚决地不起来,本来孔祥武的体格就比班长的大,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位班长也只好放弃了。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七连全连都知道了孔祥武在猪圈那头跪着的事,本排的排长也前去劝过,可仍旧是无果而终,最后这位排长,也就找到了郭小松,想让郭小松帮他这个忙。

    ‘老排,你有没有搞错呀,孔祥武的事,是去不了教导队造成的,你让我帮你,我能帮你啥呀,我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他这人就这样,凡是好事,他都想要,你就让他跪着好了,就寝之前,他准能回来,这外头还挺冷的呢,他不可能有这毅力。’

    孔祥武的排长也觉得郭小松说的很对,兴许一会孔祥武想通了,他也就自已回来了,‘那行,那等晚上八点半我再过去看看,最好你也跟我一块去呀,你们都是a城老乡,帮我劝劝他。’

    见到犟种太多了,郭小松本人也是个犟种,可象孔祥武这样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过,在晚饭之后,他还特地叫班里的新兵去猪圈看看,回来新兵讲道,孔祥武不光没有去吃晚饭,就连班里的战友给他打回来的饭菜,还都在猪圈那边放着呢,他可是一直在跪着不起来,饭也不吃一口。

    ‘这小子还真挺邪门啊,’郭小松自言自语道,本想着趁着晚饭后的机会,和战友打打篮球,此时也没有了兴致,他回到了班里,倒头就睡。

    九班长对班里的日常休息,一向要求地很是严格,回到班里一见到郭小松倒在床上,就想加以训斥,可他想了想,自打郭小松给他当班副以来,很是认真服从,他也就忍了一步,不想再说他了。

    晚上八点五十分,孔祥武的排长,又找到了郭小松,‘跟我过去看看吧,一会说不定得下雨了。’

    ‘班长,我过去一趟啊,这老孔又犯病了,’郭小松终于从床铺上起来了,他在此之前,睡了一个混沌觉。

    春雨贵如油,分在什么时候下,如今正逢三月末的天气,夜晚还是相当寒冷的,京城地区处在我国的北方,此时昼夜温差很大,郭小松打着手电,晃了一下还在跪着的孔祥武。

    ‘老孔,你晚上吃了没有呀?’

    一听是郭小松的声音,孔祥武也就回答了,‘没吃呢,咋的吧,是不是过来看我落汤鸡的得性来拉呀。’

    ‘你没吃是吧,那你猪圈里的猪吃了没有呀?’郭小松想逗孔祥武笑。

    ‘你说猪啊,它们生-活比我好,没有人跟它们竞争,想吃多少,吃多少,猪让我们班里的人喂完了,你放心吧,它们饿不着。’

    ‘还算你有点良心,起来吧,马上熄灯了,你们排里的老排都过来了,今天连长指导员都休息,别让他们知道好不,要不你孔祥武的人,可就丢大了。’

    ‘丢就丢呗,脸都不要了,要人有啥用,郭小松,你们还是走吧,让我在雨里清楚一宿好不,象你说的,我就活该这样,’孔祥武说着说着,大声地哭了起来。

    ‘我数三数啊,你起不起来,你要是在三数里起来的话,我把去教导队的名额让给你去,一,二,’郭小松始终没有走到孔祥武的近前,对于他的大礼,他可是受不起。

    ‘行了行了,有你这话就行了,我起来了呀,哎,不好,吗呀,我咋起不来了呢,我靠,哎,郭小松,你别数三啊,我想起来的,可我腿不听使唤啊,’孔祥武可能是跪得太久了,下肢不过血,都已经麻木了。

    ‘我操,就你这b样还跟我玩长跪不起呢,来,上来,老子背你回去,’眼见雨越下越大,郭小松背着孔祥武,跑回了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