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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繁华的船队停泊于苏州城外的码头边,那几位贵公子皆是第一次踏上这个久负盛名的地方,不禁感到些许兴奋。
春日里苏州好似一个出水芙蓉的丽人,格外的婀娜多姿。今天倒也算阳光明媚,虽已是傍晚,但江南的温暖气候还是让几人心旷神怡。暖风微拂,吹得那河岸已经出芽的柳条微微颤动,那枝头的喜鹊叽叽喳喳,仿佛在欢迎着这远道而来的客人。这般新意的春景与北国的这时完全不同,北国的春日里依旧寒风刺骨,银装素裹,哪像这江南已是有了如此明媚的春光。
“顾哥,看来我们跟你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早就听闻这江南水城苏州之名,却一直无暇来观赏。虽是初到,但这已是浓郁的春日气息,让我已经感到不虚此行啊”年纪稍轻的公子顿足观赏着这副风吹柳枝,鸟鸣春闹的美景,面色上愈发放松。这位公子名为李晟,是当朝兵部尚书李大人之子。因李大人已是年逾古稀,而这位李公子却不过刚及弱冠之龄,于是这老来得子之下,李家全家都十分宠爱李晟,造就了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年纪虽轻,但已是游荡花丛,被其所糟蹋的娘家妇女不计其数,在京城有着“小霸王”的名号。
顾姓领头公子自不必说,即为当朝宰相顾相家的长孙顾升,虽也是纨绔,但一身才学却令人侧目,且通晓武功,精于韬略,在京城上层圈子里极富盛名,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暗恋对象,但其却唯独对那霓裳公主心生爱慕之心。在所有人以为顾公子必能抱得美人归时,却是在公主那里碰了壁。霓裳公主根本对其不屑一顾,但由于天机的嘱托,倒是理睬着顾升,因而顾公子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打动霓裳公主的放心。直到前几天,公主突到其住处,明言道其意中之人就是这江南叶家之人,令得顾公子怒气冲天,便是联系了京城的纨绔子弟,准备要这江南叶家好看。
顾公子听得李家公子的赞叹之声,便是附和颔首,轻声道：“想来你们都是知道苏州最为有名气的特点吧”话罢,顾升嘴角边泛起一丝轻笑,眼眸里尽是深意。
那几位公子哥皆是露出了一丝坏笑,其中的户部尚书方大人之子甚至露骨说道：“顾哥,瞧你问的,我们当然知晓苏州的女子聪慧美丽的小家碧玉,且都精于琴棋书画,实乃天下男子的佳偶良配。此番前来,小弟就是欲寻一位江南如水的女子,一解思念之苦啊。呵呵……”显然他的话语说出了那几位公子的心声,皆是喜形于色,跃跃欲试。
顾升见他们如此猴急,笑骂道：“别着急,天色不过傍晚,哪能那么早就去找女人。待到天色稍晚,我们京城公子几人便可轻装出场,一起逛逛这苏州城。”不得不说顾相的这位孙儿自有一番人格魅力,来驯肝〕这一帮眼高手低的纨绔子弟,要知道这些公子的长辈皆是顾相的朝廷死敌,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下一代皆是对顾升唯命是从,这无疑令人惊异。
当顾升话音一落,几位纨绔子弟便是响起了尴尬的笑声,不过是片刻,顾升凝视着不远处顿足观看着他们这帮人的方阵,心中微动,见这帮人训练有素,便是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淡笑道：“原来任何地方的官员都一样,看来这苏州知府也是识趣之人,竟也和那些小官员一样,来此迎接我等。想来这苏州也不过如此”
李家公子微仰着头,望到了那一直等待他们的列阵,洒然一笑,不屑道：“当然啦,凭我们这几人的威势,也容不得他不来迎接,任他再如何帮衬叶家,可当我们到来时,也必然与叶家一刀两断,不然小心他们的乌纱帽”
说话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已是迎了上来,微微躬身,便是对着前面的顾家公子恭敬地说道：“苏州知府沈年特在此处恭候各位公子,一路而来,辛苦了,我作为苏州的父母官,代表百姓欢迎你们”
顾家公子见他一下认出了他,心中还是稍许疑惑的,因而他也并未因为这知府的长相而看低了他,顾相纵横官场数十年,在耳濡目染之下,顾升的心性已是磨砺得格外圆滑。当下,顾升紧走几步,伸出手臂在沈年的肩上轻拍了几下,笑吟吟地说道：“知府大人辛苦了,我们不过皆是一介布衣,不用对我们行如此大的礼,只是在这途中,我倒是听说了许多奇怪的事情,正好要请教知府大人。”边上几位公子见顾升如此说,皆是变了脸色,冷冷地望着面前畏畏缩缩的沈知府。
沈知府毕竟也是在官场多年,从开始见到如此多的京城公子哥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微微凝眉,便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顾公子,我敢保证苏州境内已是长治久安,多年的税收皆是各郡县前列,想来是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了各位公子的耳朵里,实乃谣言,当不得真”
顾升心中暗赞一声,看向这知府的眼神里多了丝精光,看来自己小看了这位知府了。不卑不亢,临危不乱,据理力争,不过他说的倒还真是事实,多年来苏州的税收一直领先,可见此处的百姓必是富足。
念及此处,顾升倒也是面色稍缓,和气地说道：“沈知府的功绩,朝廷皆是知晓,本公子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的。这天色已是稍晚,看来我们这些兵要驻扎在知府府上了喽。”
“顾公子客气了,各位公子光临寒舍,使寒舍蓬荜生辉啊,若是各位不嫌弃,自然可以住在下官府上。”沈知府献媚地邀请道,随后退身几步,直起身子,手臂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又道,“请”
顾公子也不推辞,对着身后几人微微颔首,便是率先跟着沈知府上了早为他们所准备的马车中去。沈知府见已办妥,轻呼了口气,大手一挥,便是令众人行进,那顾公子带来的兵将皆是跟随,浩浩荡荡朝着知府府而去。
马车内香烟幔纱,软卧红毯,极其奢华,几人于内分坐,一时间,竟是相顾无言。顾公子挽起轻纱,凝视着窗外的苏州城之景,有些感叹地说道：“呵呵,我们有些小看了这个苏州知府了”
其余几人也皆是名门之后,对于官场见闻,也是颇有见地,其互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讶于这苏州知府的能力。方公子微微偏头,望向窗外的景色,轻叹一声,道：“能把一个苏州城治理得如此出色,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想来他也是有恃无恐,虽然大家都清楚他与那叶家定有瓜葛,却对他毫无办法。这该如何是好？”
几人微微皱眉,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向了顾公子,要论出谋划策,还是得顾公子亲自来,或许就是这种出类拔萃地谋略才使得顾升在这京城公子圈子里站稳了脚跟。顾公子见他们望来,也不惊讶,只是面色微沉,低眉思索,望着那不断变换的窗外的景色怔怔出神。
倏然,顾升的目光望到这街道两边林立的酒家酒楼,又望了望面前注视着他的众人,回想起那带来的精兵强将,不禁轻笑一声,莞尔笑道：“我们是太重视叶家了,也太把这被苏州大势当回事,出了京城,我们倒是畏首畏尾起来
几位公子哥面面相觑,不懂这顾升的意思,年纪最轻的李公子轻拍着脑袋,有些无奈道：“顾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动脑子,向来都是你说什么,我于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其实并不是这李晟一人如此,这几年,在潜移默化间,这些公子都习惯了顾升的发号施令,换一人,他们反而会觉得别扭。
“你啊……”顾升有些无奈地指着李晟,待后者机灵一闪,对他嘿嘿直笑之时,便是叹息道,“其实也简单,只要我们回归到几年前京城的所作所为,问题不就是迎刃而解了吗？”
一旁的方公子倒是听出了意味,疑声道：“顾哥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归到那样的纨绔子弟,好好地在这苏州城里闹上一闹是吧？”
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慕容公子出声疑道：“那般不是在这两年被家里长辈明确禁止了吗,不允许我们再惹是生非了,如此做,会不会……”
顾升却是一笑,轻摇着头,缓缓收起折扇,说道：“我们毕竟离开了京城,可谓天高皇帝远,要想在这百姓安康的苏州城里闹上一闹,倒只有这个办法了。到时候,我就不信他知府大人真的有胆量将我们这么多人法办了”
“哈哈……好啊……顾哥就是顾哥,这个方法好啊”李晟见可以如此放纵,不禁有些兴奋,凤眼里泛着光芒,仿见了那江南婉约女子就在眼前一般。
方公子等人倒是镇定了点,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皆是看出了渴望,互视一眼,皆是微微颔首附和：“不错,又可以重温那自由的生活了。”
方针已定,就剩下顾升的安排了,但见其微微沉吟,便是凝眉沉声道：“那就定在今晚,从情报上的一处叶家的酒楼入手,就我们几人,加上一些精兵,可以⊥卫士们改变下衣着,我们先来闹上一闹,而还有的卫士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几位公子哥皆是跳了下来,微微活动筋骨,抬起头,便是见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宅子,上面的木匾上写着几个金黄大字“沈府”
顾升招来手下的一位将领,俯身于其耳畔,低声吩咐着。那将领拧着眉头,望了望身后的精兵,便是疑道：“公子,你带这么少的人,若是你的安全出现了问题,末将万死难辞其咎啊”
顾升面色一整,眼眸里射出丝丝厉光,便是沉声道：“就按本公子说的做”那将领见主子坚持,便也是无能为力,方只有点头称是。
这时,顾升方才观察着这所宅子,偏过头,凝视着沈知府,淡声道：“知府大人很奢侈啊,看来这些年的油水很多嘛”沈年心中一惊,忙跪倒在地,高呼道：“冤枉啊,顾公子,下官一直恪守本分,没有做半点对不起百姓的事啊,还请顾公子明察。”
顾升也只是如此一说,敲打敲打这位与之不是太相熟的苏州知府,在这苏州如此富饶的地方,自然不需要为了一点小钱而丢了乌纱帽,他如此说只是为了威慑下这位沈大人,说不定,在几个时辰后,还有着一番对决。
想到这里,顾升也是摆摆手,并不多言,带领着几位纨绔子弟进入这知府的府邸。此时的他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万分兴奋,想到可以挫挫叶家的锐气,逼出叶家的那个男子,那就再好不过了了。
“叶家……男子……”顾升想到霓裳公主的那番话语,就一阵咬牙切齿,大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与之相搏,周身的凛冽杀气令得身后的几位贵公子都躯体生寒。
“顾哥……”几位轻轻呼唤,方才使得顾升回过神来,其稍稍说了声抱歉,便是转念想到,既然那人如此嚣张,那么我就在官场上打压你的气焰,看你们叶家该如何？
这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叶家尚且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之下的苏州,隐藏着怎样的暗流,一场阴谋就要袭来。
天色渐晚,顾公子带着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苏州街头,这一行人衣着华丽,且男子都是风度翩翩,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顿足观看的女子,而那最善于纵意花丛的叶家公子便是来了精神,其紧走几步,攥着折扇,凤眼微眯,微微前倾着身子,俯下头,放于一位俏丽女子的耳边,猛然嗅了一下,轻笑着：“嗯,真香,果然苏州的女子都是这般羞涩。”
那女子早已是双颊绯红,低着眉不敢言语,但其微微偷瞄着面前的男子,心中一阵羞涩,这男子真是漂亮呢,面如冠玉,皮肤白皙,虽年龄不大,但自由一种亲和力显现出来,若是找一个这样的夫君该有多好啊。
“呸……呸……我怎么能这样想啊……”女子恼怒地握起了拳头,娇喝道,“你……你……”想说着对方耍流氓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霎时,这女子急得跺跺脚。
其他几人也是看得好笑,但还有正事办,顾升便是提身而上,轻笑道：“这位姑娘,这是我弟弟,有些玩闹,莫要在意,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去前面的客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可否？”
女子先是轻摇螓首,但又蹙起秀眉,猛然颔首,半晌,她苦着脸,都不知怎么办了。
顾升看着有些好笑,便是问道：“姑娘,不知道可否赏脸呢？”“我去倒是想去,可我还有小姐交待的事没有完成呢？”女子面色一哭,便是哭得梨花带雨。
“小丫头有啥好哭的？”一旁的李公子轻笑道,又伸出了纤手抚上了女子的俏脸,令得女子有些羞恼,急退一步,怒目而视。而这时,李公子倒是看出了点门道,原来这俏丽女子有着功夫,想来顾哥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我截住这个女子。念及此处,李晟便是偏过头,询问着顾升的意思。
顾升望着女子那轻盈的动作,心中一惊,但面色却是不变,依旧心平气和地问道：“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问题要请教,既然姑娘要走,不知姑娘是何家的女子,也好让我们去拜访？”
女子见眼前的男子倒是彬彬有礼,虽长得不如年纪稍小的妖艳,但却是流露着阳刚之气,当下,女子面色更是红艳,低眉软语道：“小女子是叶府的人,我……我要走了……”话罢,女子又深深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便是转身,灵巧地离去。
顾升脸上的笑意便是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峻,自顾说道：“好一个叶家,一个普通女子都有着这般功力”
其余几位公子女子先是轻摇螓首,但又蹙起秀眉,猛然颔首,半晌,她苦着脸,都不知怎么办了。
顾升看着有些好笑,便是问道：“姑娘,不知道可否赏脸呢？”“我去倒是想去,可我还有小姐交待的事没有完成呢？”女子面色一哭,便是哭得梨花带雨。
“小丫头有啥好哭的？”一旁的李公子轻笑道,又伸出了纤手抚上了女子的俏脸,令得女子有些羞恼,急退一步,怒目而视。而这时,李公子倒是看出了点门道,原来这俏丽女子有着功夫,想来顾哥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我截住这个女子。念及此处,李晟便是偏过头,询问着顾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