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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二看红杏确实没钱,就算红杏愿意把她的钱拿出来,邢二也不好意思要哇。上去几年前,红杏他娘,叫老革命的,在街上走着,无缘无故叫人碰死了,人还没往医院拉呢,就叫来抢救的医生宣布了死亡。你说多么疼人啊。那闯祸的小子,就是黄大阔老婆的同学,也是她的情人,后来办什么集资公司,坑了东拐子村民们一大笔钱的家伙,当时开的是黄大阔老婆爱华的车,当时,黄大阔的老婆爱华托了李二,出了一些钱,这才没把那小子拘进去。红杏她爹叫洪县长,他死的时候,就把他老婆那笔卖命钱,留给了他唯一的女儿红杏。你说,这样的钱,邢二能要吗?更何况这些钱,是去替牛二那没良心的家伙,去还风流债的!于情于理,这都讲不通哇。
任务完不成,邢二就显的无精打采。无计可施的他,打电话向他的好朋友李二求救。
两个人坐在海鲜楼里,面对面的喝着闷酒。李二刚才弄明白了,邢二帮人讨的是风流债,当即一口拒绝。称不掺和邢二那些烂事。
邢二知道李二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什么也不说了,开喝。两瓶子好酒下去,邢二问李二:“说怎么办?”
李二回答:“你怎么办都行,我就是不插手。”
邢二一琢磨李二的话,知道李二不插手的意思,是有办法不说,不插手嘛。他吩咐小红:“再拿两瓶子好酒,还有,叫庞大炖王八煮大虾,做完了菜,叫庞大王八一起过来,老子今天要喝个痛快,喝不醉不散伙,来个一醉方休。喝他个小脚儿朝天。高兴高兴!”
开店的还怕大肚子汉?你越高消费,店老板越高兴,还有那厨师,客人点的菜多菜贵,他做着越有劲儿,那样才显出他的手艺高明。庞大接了小红开的菜单子,哈哈大笑道:“邢二今天出血不少,海鲜楼今天得好好的宰他一笔。”
孙寡妇提醒苟有道:“拔苗助长不行啊,细水长流才是正经。”
苟有道答道:“我知道,庞大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当厨师的,个个心里有数,客人点菜多了,或是点了好菜,那是要吃厨师的手艺,我们会特别的上心。”
孙寡妇说:“这还差不多,千万不能自己砸自己的牌子,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假如客人一个个砸没了,老板留着你养爷呀。还想发工资,门都没有,自己准备卷铺盖滚蛋是真的。”
小红说:“孙寡妇,你知道的事可真多。这些道理。是不是跟大师傅学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小红,你看看外头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啊。人不学习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男子当自强嘛。”孙寡妇说着说着。把晚上电视上说的那些道理,搬出来了不少,还有歌里唱的那男子当自强,也说了出来。
小红知道孙寡妇肚里有什么东西,她偷着笑了几声,赞赏孙寡妇道:“孙寡妇,你知道的事还不少啊,还知道男子当自强?你可能忘了吧?你是个女人。还当自强呢。”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当自强啦,我给他改改,就叫女人当自强!小红,好好干,混个人样儿,给那些瞧不起服务员的人看看。前几年,你跟着李二他们,入股办厂,挣了不少钱吧?”
小红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跟着李老板他们,沾了不少光,当时是挣了不少钱,可架不住家里花呀。我们那儿是穷地方,山高坡陡,出不来进不去的,什么东西全靠肩挑背抗,你知道的,越是穷地方,就越穷讲究。明明没有钱,却非要装出有钱人的样子,我弟弟找那个媳妇,连盖房子带娶媳妇,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块钱,哪里来的?还不是我攒的那辛苦钱?唉,爹娘偏心啊,拼命搜刮女儿,把女儿身上的肉,刮下来填补他的宝贝儿子,实在不公平啊。”
“你不会反抗啊,就是不给,看他们怎么办?”孙寡妇一抻脖子,来了精神。
“怎么办?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呗。什么断了香火啊,断子绝孙啊,女儿就该为家里出力啊,等等,等等!一直到把你榨干了为止。这都是命啊。”
“你不是也找了男人吗?从她妹妹身上刮油啊。”
“唉!上当了,当时贪图他人长的漂亮,还比我小,光想着吃嫩草了,忘了他是家里的独苗,他天生没有姐姐妹妹,叫我刮谁去?他娘老了,牵到集上倒腾出去,没人要,不值钱不说,他爹那个老不死的,也不依啊,白白的跑了十几万哪。”
小红正在感叹人生的不易,忽然庞大喊道:“不对哇,外头没了动静,是不是邢二偷着跑了啊,他最近手头紧,可是个破落户。”
“不是还有李二嘛。”
“你傻呀,李二在海鲜楼吃饭,什么时候付过钱?他就是个混吃混喝的主,仗着和老板那点关系,咱们不能指望李二,他那是自吃自啊,餠卷指头哇。”孙寡妇把李二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红慌忙跑出去,不大功夫,哼着小曲儿回来了,说道:“放心吧,皮驴来了,怕邢二耍赖,把钱预支到我这儿啦。”
孙寡妇笑了:“今天啊,邢二叫了皮驴来吃酒,恐怕皮驴要放血了。”
“就皮驴那皮笊篱不漏汤,能出血?我看可能性不大。”小红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相信孙寡妇的话,因为过去,孙寡妇的判断,十回就有八回不准。
庞大把炖好的王八汤亲自端着,叫小红端着清蒸大虾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来到小雅间,放下,小红刚要转身离开,不料叫邢二一把抓住胳膊,叫她也坐下。
庞大说道:“小红,邢二老板叫你陪他喝个酒,是给你面子。厨房里不是很忙,你就屈尊就驾。陪邢二老板干一个。”
小红甜甜的笑着,给邢二把酒杯端起来递过去,她自己也拿起面前的酒杯,跟邢二碰了一下,毫不含糊,一口干了一大杯。
李二把扒好的一个大虾送到小红嘴上,吩咐道:“回去,把大师傅叫来喝几杯。”
小红往外走的时候,庞大摇摇头,小红明白庞大的意思。大步出了小雅间。回到厨房,她并没有提李二叫苟有道去喝酒的事。
邢二问皮驴:“吃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怎么样?那猪腿好吃么?”
皮驴害怕,李二知道他吃牛二猪腿的事,今天不知道邢二打哪儿得了这消息,在这场合突然抖搂出来,他觉着很不好意思。牛二给的那两根猪腿,原本是送给李二的,结果叫庞大吃了一根。皮驴吃了一根,压根就坑了李二,你说,皮驴不心虚么?哪怕给李二半跟猪腿也行啊。面子上也说的过去呀。两个家伙忒心黑。只有庞大给了李二两根骨头。还是她老婆啃过的。皮驴两口子吃了独食,妄图封锁消息,怕李二知道呢。出来混,欠了人家的。迟早是要还的,皮驴当老板多年,难道不知道这道理?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二能饶了皮驴这一回吗?
皮驴只管低头喝酒。不管抬头看路。他可能知道错了,甚至不敢看李二的眼睛。
李二没有给皮驴难堪,压根就不提那两根猪腿的事儿。皮驴这才放下心来。
席上,邢二仔细问了皮驴的经营情况,进货渠道,都是和什么人打交道,甚至连电话也记下了。
庞大感到奇怪,问道:“邢二,你个王八羔子,问那么详细干嘛?是不是你也想做烧鸡生意啊?我可告诉你,咱拐子庄上,皮驴一家烧鸡店就已经够了,你看看菜市场上,那卖鱼卖肉卖猪下水的,应有尽有,你要是再掺和进来,还叫不叫皮驴活了?拐子庄就这么大购买力,加上工业园那些人,皮家鸡店供应,也是绰绰有余啊。”
邢二摇手道:“庞大王八,你可真会想,我堂堂的邢二,能干那小买卖?整天杀鸡煮鸡,不是鸡肠子就是鸡屎,我还嫌脏呢。”
“那你的意思是?”
“随便问问,作市场调查嘛。放心,我邢二就是沦落到要饭吃,我也不会跟皮驴嘴里争食吃。你们是知道的,我邢二开过木器厂,弄过市场,干过贸易。再不济,找几个姑娘,请一个厨师,开个小饭店,也不至于饿死我吧。我眼前是艘破船,可我破船也有个底呀,是不是?狡兔还三窟呢,何况我是个人啊?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你是说你手里有钱?”庞大问道。
李二说道:“你们也忒小看邢二了,现在把他绑到外头的电线杆子上,拿不出五百万来,就立马撕票,你看看,用不了半个小时,刘胭脂就把银行卡递到你手里。信不信?敢不敢打这个赌?”
庞大惊奇的看看邢二,突然跳上前去,两手撸住邢二脖子,吆喝皮驴道:“赶快拿绳子绑住,叫刘胭脂拿钱来赎人,半个小时不见钱,就撕票!”
庞大那滑稽的表演,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过了不少日子,皮驴接了一个供货商的电话:“皮老板,你赊的三批货,钱可不少啦,是不是咱俩该算算账了?”
“什么货?”皮驴一头雾水。
“鸡啊。你不是叫人来拉的鸡吗?三车鸡,两个人来的,一个叫李二,一个叫邢二,奇怪啊,你们那儿的人,怎么都叫二啊?还有你给的电话号码。他俩还说,算账时,给我带两个猪腿哩。”
皮驴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天邢二请他喝酒,原来是闹这一出啊。他回道:“酒钱问提壶的要,他俩拉跑了鸡,就问他俩要钱。你有他俩的电话号码吗?”
“有啊,不光有电话号码,还有身份证复印件呢。”
“你要抓紧要钱啊。”皮驴嘱咐道。
“他俩是什么人啊,冒充你来拉鸡?”
“他俩是有钱人啊。哪个人都是百万富翁,甚至是千万富翁。他俩手里不缺钱。”
过了几天,皮驴那供货商又来了电话,张嘴就骂上了:“姓皮的,你个王八蛋,这回可把我坑苦了呀,好几万块钱,那个叫邢二李二的,只给了我一张纸啊。”
“什么?一张纸?他俩去了你的养殖场,你不会把他俩扣下啊?人走不了,钱就少不了哇?平时你在你们那里,不是一霸吗?怎么,叫他俩跑了?”
“跑?他俩不跑哇。大摇大摆坐在饭店里,还是我好说歹说,伺候爷似的伺候了半天,叫了两个姑娘唱曲,完了才走的呀。”
皮驴问道:“你揍他一顿,叫他俩拿钱走人,一张纸就好几万,你傻啊?”
“我前头不是欠牛二几万块钱嘛,他俩拿了我的欠条来顶账,守着我的父老乡亲们,我不敢赖账啊,皮驴,你是知道的,我养殖场收的玉米,全部是乡亲们赊给我的,我要是叫乡亲们知道了我不讲信用,他们还敢赊玉米给我吗?不敢啊。银行贷款利息高不说,手续繁杂,不好办哪。乡亲们赊给我的玉米,一分钱的利息也不要哇。”
皮驴说:“原来是这样啊?”
“皮驴!往后你少玩这些仙人跳!老子知道你是老实人,才把鸡赊给你的。往后,现钱提货,记住了,你的信用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