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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阔从红玫瑰对待他儿子小宝的态度上,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亲。他断定红玫瑰不光今天对小宝不好,就是以后,红玫瑰也是对小宝好不了。各人疼自己的孩子,这本来无可厚非,黄大阔也理解红玫瑰的苦衷,单亲家庭,她自己不疼自己的孩子,谁能替她疼呢?
外头有人不是常说么?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一家人在一个锅里抡马勺,勺子难免碰着锅沿,不足为奇。特别是黄大阔跟红玫瑰这样的二婚家庭,更容易出问题。
黄大阔爷俩没地方去,他就把小宝送到爱华的家门口,看着小宝一瘸一拐的回了家,他自己就朝海鲜楼走来,因为李二在海鲜楼喝酒。他想找找李二,问问李二可有对付眼前局面的良方?就算李二解不了眼前自己的困境,听听他的建议也好,对整理自己的思路,肯定有帮助。
小宝回到家里,他妈爱华一看小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不利索,就心疼的要命,问了一些事情的经过,更替儿子不平。为了给那小贱人看那小杂种,竟然挨了小贱人的毒打!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权利打我的孩子?既然是黄大阔想打孩子,也要掂量掂量分寸,何况你是个七不沾,八不连的后娘!如果小宝吃你的,花你的,已经判定在你的名下,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孩子给我打的一瘸一拐!好哇,敢欺负我是孤儿寡母啊,不能白白的吃了这哑巴亏!要找回面子!
爱华哭哭啼啼,把小宝被红玫瑰毒打的事情,向她娘作了汇报。
镇桥虎一听小宝被打,并且是受了不白之冤!这还了的!老娘是什么,镇桥虎哇,一听这名号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一个名义上的后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去冤枉毒打前夫的孩子,这件事本事就可恶!还有,欺负我女儿不算,还敢打我的外孙子!我镇桥虎不发威,把老娘当病猫哇!看来,不动点真格的,小崽子不知道我镇桥虎厉害!
眼看着老太太就要兵发红玫瑰的工艺品厂,他的老伴儿提醒道:“这回是去跟一个女人手里讨公道,不能叫男人们露面。想去的话,就叫老大老二家里的去就行了,千万不要闹的过了火,万一闹过了头,把人家打的厉害了,咱有理也变成了无理。一定要注意分寸啊。”
老太太一声吆喝,爱大爱二两个人的老婆,那是一呼百应,坐着出租车就来了。老太太头前带路,发一声喊,爱华跟她的两个嫂子,就把红玫瑰娘俩围了起来。
红玫瑰本是农民出身。年轻力壮,她喊道:“打架可以,我把孩子放下,咱们决一死战!”
老太太说“好”!
红玫瑰到底心眼多多。她知道寡不敌众,就趁放孩子的机会,拨通了黄大阔的电话。偷着放在孩子身边,她估计黄大阔听见电话里打了起来,肯定来解围。最起码把两家人拉开,自己先不吃亏再说。至于以后怎么报仇,那是后话。不是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红玫瑰懂战术,她趁爱华一家人高声叫骂之际,来个擒贼先擒王,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两手掐住老太太的脖子,吼道:“谁敢动,我就把老太太掐死,来个一命抵一命!”
爱大爱二的老婆,虽然凶悍,但那是农村老娘们那套战术,连揪带扯,只要就是采头发,还没等她俩去采红玫瑰的头发呢,红玫瑰来个擒贼先擒王,把老太太的脖子给掐住了,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想冲上去救老太太,又怕红玫瑰狗急跳墙,把老太太的气门给关了,那就出了人命。事就大了。大家知道的,农村里打架,就是咋咋呼呼,吆吆喝喝,把对方吓唬住,服了软就行了,目的不是要人命,是叫对方承认错误,赔情道歉,托人说情,甚至赔点钱,主要是找面子,要说法。
爱大爱二的老婆,两个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着爱华,眼神很明白,眼神是问怎么办?是不是强攻?倘若是强攻,万一伤了老太太,俺俩可不负责,那可是你娘,来帮你的忙,可不兴赖人的。
爱华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黄大阔来了,他首先把红玫瑰的手扒开,放了老太太,问道:“你没事吧?”
老太太气呼呼的吼道:“我死不了,可气死我了。”
“真是气死的,总比打死的强。气死了人不偿命,打死了人可要割脑袋。”黄大阔把自己的手掌比成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学着电视上那些英雄豪杰自杀的样子,把脖子一抹,就赶快的顺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黄大阔十分滑稽的表演,把爱大爱二的老婆逗乐了,吃吃的笑出声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黄大阔环顾一圈,突然问道:“你们在这儿跟老太太玩游戏,你们知道不?海鲜楼出大事了,你们可曾听说海鲜楼里的庞大?也就海鲜楼那大厨。手里拿着刀,高高的举过头顶,对着李二?”
几个女人齐声问道:“他怎么了?还拿着刀?对着李二,高高的举起?”
“他把李二的脑袋给剁下来了! 你们大伙猜猜,这是为什么?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血!”
几个女人围着黄大阔,找他身上的血,找不着,就埋怨道:“庞大杀人,你不离的远一些,凑到跟前看什么你?没听说少不进杀场,老不进赌场嘛。”
黄大阔侧耳朵朝外头听听,说道:“你们听听,警车来了,肯定是来逮庞大无疑!他是罪犯,是要被杀头掉脑袋的。”
几个女人此时已经把打架的事忘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猜着,庞大为什么要杀李二?
爱大老婆胡猜道:“我听小他爹说过,李二跟海鲜楼的老板娘多一根腿。那海鲜楼的老板娘,就是庞大的妹妹,说不定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互相不让对方。使了性子,把人杀了。”
“你说的不对!有跟自己的妹妹胡搞的吗?简直是胡扯八淡。男人使性子的时候是有,但那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爱二老婆给她嫂子纠正道。
爱大老婆喊道:“外头的这些事,娘最清楚,娘在这儿,问问他老人家不就行了。”
老太太现在刚刚把气喘匀了。听儿媳妇问自己,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骂道:“没出息的两个东西,什么女人男人的,庞大是什么人?李二是什么人?什么什么人杀了什么人。你们一个个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太太一顿“什么”人下来,把大伙说的一楞一楞的,谁也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就见老太太柱着拐杖,头前走了。爱大老婆问道:“娘啊,你去哪里呀?”
老太太回头说道:“我不放心,去看看庞大为什么要杀李二啊?”
爱大爱二的老婆,紧紧的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边一个架着老太太,走了。
黄大阔推一下爱华,悄悄地说道:“回家吧?”
红玫瑰赌气道:“黄大阔,你也给我滚!”
黄大阔本来想住下。好好的安慰一下红玫瑰的,在听到红玫瑰叫他滚的语气时,心里凉了半截,知道两口子的缘分已尽。就嘱咐道:“把门关好,你好好的歇息吧。”他随在爱华身后,依然决然的出了门。从那就没有再回去。
他唱着他最喜爱的那首儿歌:找到一个好朋友,握握手啊,敬个礼啊,大家都是好朋友,再见!
黄大阔真的走了!红玫瑰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够了,她就把电话打给了她的情夫,也就孩子的亲爹,骂道:“死鬼,你死哪儿啦?孩子出事了,滚过来!”
老太太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来到街上,截住一辆出租车,叫两个儿媳上车。爱大老婆说道:“娘啊,不是去看庞大杀了李二么?上车干什么?”
老太太没好气的喊道:“看你个头哇,什么庞大杀了李二,那是黄大阔给
咱娘们找的台阶,叫咱们借坡下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想跟着我闯荡江湖哩,
忒嫩了!”
爱大爱二的老婆,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上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红玫瑰跟黄大阔分手以后,她的工艺品厂很快就垮了。原因很简单,她本身不
懂技术,不懂电脑,先前是靠黄大阔支撑局面,现在黄大阔撤了。她也就失去
了依靠。她过去是靠漂亮吃饭,跟黄大阔的结合,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缺少真
感情。在红玫瑰的心底里,还是念念不忘孩子他爹。
黄大阔扶着老太太,到了爱华的家门口。他放下老太太想走。不想叫爱华拉
住了手。
老太太说道:“你想走也行,好歹把我老婆子送上楼去,你再走不迟啊。”
既然是老太太发了话,黄大阔不好推辞,就把老太太扶上楼去。把老太太安排好以后,客厅里就剩下爱华跟黄大阔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看了对方片刻。爱华主动的拉着黄大阔,把他拉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房门,回身附在黄大阔肩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黄大阔怕影响两个老人歇息,就轻声劝了爱华几句好话。谁知爱华听了黄大阔的话,哭的更厉害了。她把吕贼的罪行,一一向黄大阔说了一遍。最后发誓说,跟黄大阔这次合起来,往后就是天塌下来,她也愿意跟黄大阔死在一块。
黄大阔听了这半截发妻的铮铮誓言,心里有些打鼓,但他还是相信了爱华的话,跟她复了婚。
还真是那句话说的对:孩子是自己的亲,男人是自己的好。小三儿模样漂亮心里孬。靠脸吃饭长不了。
李二知道了黄大阔给两个老婆拉架的经过,哈哈大笑一番。指着黄大阔的鼻子说道:“黄大阔,你小子咒我是不是?想叫庞大杀我,将来有一天庞大拿刀把我杀了,你就是最大的幕后操纵者。我趁着还活着,先去所里报上案。以防不测。”
五凤来找黄大阔,突然提出一个黄大阔从来想都没想过的问题:“黄大阔,你可想好了,我死了以后,是要跟你埋在一起的。”
黄大阔挠着头皮,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爱华说道:“黄大阔,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咱俩都是成双成对,不能分开。五凤,你现在是皮驴的老婆,无论现在和将来,你是要陪皮驴的。”
五凤说道:“不对,皮驴的老婆是王胜利,她就在皮家的墓区里埋着,她在奈何桥上等着皮驴呢。”
“这个问题嘛?”黄大阔看看爱华,再看看五凤,一个是自己的原配,一个是自己现在的老婆,两个人都是有理由的,叫他怎么办?
爱华说道:“村里不是有调解委员吗?叫他调解调解不就行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都年纪轻轻的,说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我觉着有些晦气。”
五凤说:“刚才我看见李二,朝我家的鸡店去了,肯定是和皮驴下棋,要不就是喝茶聊天。我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爱华拉着黄大阔,上了她开的汽车。两个人去接了孩子小宝,要进城去逛商厦。临走时,爱华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五凤:“想吃点什么,还是想要件子衣裳,说话。”
五凤笑道:“男人都让给你了,要知足才行。一件子衣裳,几块钱的吃食,就想把我打发了?看着办吧。要是表现不好的话,小心我把男人抢回来吆。”
爱华脸红了,不好意思还嘴。看着黄大阔,意思是叫黄大阔发话解围。
黄大阔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给皮驴买条好烟么?放心就是。”
五凤刚要说话,爱华一下子把汽车开走了。看着远去的黄大阔一家人,五凤叹道:“误会,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给我买件值钱的衣裳,不是给那驴买什么好烟,李二跟皮驴两个家伙,再好的烟,还不是吞云吐雾,统统给糟蹋了?冤家对头!”
五凤说的冤家,当然是指黄大阔,过去的男人嘛。那对头,明显就是爱华。把自己的男人抢了去,爱华不是对头是什么?当然,抢男人的这个抢字两边,要加上两个引号。
李二跟皮驴在鸡店里下棋,黄大阔来了,给皮驴送上一条好烟。李二低着头看棋,不知道什么原因,悄悄地咳嗽了一声,黄大阔赶忙说道:“看我这记性,给你的烟在后备箱里,已经搁多时了,这次千万不能再忘了。”
李二摇手道:“不用,不用。我已经戒烟了。”
“烟戒了是好事。我在海鲜楼存了十箱子好酒,你随便喝,我已经嘱咐小红了,你去海鲜楼吃饭,就给你拿好酒,不必客气。”黄大阔说着,恭恭敬敬的后退几步,悄悄地开车走了。
皮驴指着黄大阔渐渐远去的汽车,问道:“李二爷,你是怎么把黄大阔,黄大黄鼬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教我一招,咱也试试。”
“知道什么叫吃大户吗?”李二笑着问皮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