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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一路行走着，听着这些人传出来的消息，虽然有些骇然听闻，但是关于他周衍的，却是每一件，都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如果按照这样推测，那黄泉里发生的剧变，也都是真的了。
也是因此，周衍知道，逍遥主城这里，终将会越来越混乱。
周衍思考着这些，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周家族的门口。
随后，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自侧门轻松的跨了进去。
他一进入，周千立马便迎接了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直接去了家族的密地。而这一幕，却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周千背负着双手，穿过密地之后，走向了一处法阵。
“这里，是大周家族新开辟出来的一处古阵，是一处特殊之地。
这里，在大周家族灭族危机到来的时候，是一处安全的后方。除非是剑祖境界的无上强者，不然无法打破这里的守护。”
前方，周千没有回头，却介绍了这里的情况给周衍。
周衍闻言，眼中闪烁着一丝震惊之意，随后，他沉吟道：“大周家族，也有真正的老祖出来了吗?”
周千没有回答，而只是带着周衍走进了古阵之中。
古阵闪过一道涟漪，随后，周衍和周千便出现在了一处洞天福地之中。
这里，天地间的充斥着强大的剑意气息，这种气息，哪怕是呼吸一口气，周衍都感觉到自己的剑意精炼了几分。
这是一处可怕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修炼一天，能顶得上外面苦修一个月还不止。
若是一些天才人物都在这里修炼，周衍自问，自己有无数机缘，也比不过别人！
而大周家族，只是一个很小的家族，那么那些真正的大家族，会没有这样的地方吗？
这个世界的棱角，似乎在此时被掀开了。窥一斑而知全豹，周衍从这一个特殊的环境，看到了背后恐怖的一系列大能人物。
“别担心，这样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多。我大周家族，之所以能加一个‘大’字，那便是因为，大周家族的祖辈，曾经有过不世强者出现。
尽管如今已经衰落，但大周家族有的底蕴，哪怕是苍炎府这样的大府，也没有几个家族可以比得上。”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递了出来，声音苍老，带着一股岁月的荒凉气息，冲击人心，震撼灵魂。
周衍闻言，抬头望去，便见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小，就如站不稳一般，他的身体枯瘦如柴、身体如已经腐朽了一样。
他的皮肤和骨头紧紧的粘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体内还有阵阵隐约的气血流动，周衍都要怀疑，这是一具骷髅。
可是，这个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如隐藏着太古的神灵，似乎他不动则已，一动，便可以一指头戳穿天地。
见到这个人，哪怕是没有对自己动用杀意，周衍都感觉浑身发冷，浑身不自在。
似乎站在这里，他已经无法掌控他自己了。
这是一个远远比离无恨、贾永恒等人都还要可怕的老人。
“是。”
周衍额头上已经出了冷汗，却还是恭敬的回答了一个字。
老人点了点头，道：“帝气剑体，凝练剑魂，也不是不可能。”
老人的话一出，周衍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他再也没有丝毫忌惮之意，目光直接盯住了老人的脸。
“我那个时代，有一位大成的帝气剑体，凝练了十二剑魂。只可惜，因为一场爱情，陷入了敌人的算计之中。
所以，他陨落了。
而他爱着的那个女人，也真正的动了感情，可惜……
帝气剑体，最终死了。
于是那个女人，挖掉了自己的双眼、斩断了自己的双臂。
但传言说，她没有死，她在等待下一位帝气剑体出现，要帮他凝练完剑魂，才会瞑目！”
“什么！”
周衍闻言，刹那间心神失守，他的脑海里，直接出现了一位孤寂的吹箫的女子的身影。
没有双眸，空洞的双眼无比的落寞与寂寥。
而那种悲恸的箫声，曾一度让无数修士疯狂。
“看来，你是真的产生了感应之力。这样，你有资格前往雪域深处，找寻‘霓裳仙子’了。”
老人叹息一声，似乎有太多沧桑的事情，隐藏在他的心中。
那一声叹息，叹尽了人世间多少的苍凉与无奈。
“老祖……”
周千的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喊出了一个字。
“哦，你就在这里苦修吧，好好修炼，守护着这个家族。乱世到来，我却也快要化道了，不知还能不能守护着这个家族。”
老人轻轻的诉说着，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
“老祖，我一定会为你寻来续命灵药的。”
周千坚定的说道。
“你别出去了，那些灵药于我也无用。周家这次出现了几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如今正是需要后方安定的时候，你不能退……”
老人说着，目光又落在了周衍的身上。
“霓裳仙子，原名‘嫦娥’，她来自于另外一片星域，只因为她拥有着连上天都嫉妒的容貌与天赋，所以一位强者去了域外，以一种破虚的灵药，将她牵引到了雪域。
她到了雪域之后，因为天赋惊人，被那位强者悉心培养，成为第一代圣女，之后更名为‘霓裳仙子’。
之后，她去勾引了那位大成帝气剑体。那位帝气剑体，知晓她其实只是利用，却依然无怨无悔爱上了她，为她而宁负天下天。
后来，那位强者计划失败，霓裳仙子遭遇到了莫大危机，帝气剑体在那一战陨落了。
那一战，帝气剑体尽屠域外百万天才，一剑出而震惊千万星域。
那位强者，也死了，而霓裳仙子，最终活了下来，但她已经再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因为帝气剑体死了。
她曾经以为那是欺骗，是虚假的爱情，但帝气剑体死了之后，她才明白，那是真爱。
真爱死了。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万念俱灰，魂断神伤，因此亲自毁灭了自己，让自己活在无边的忏悔与痛苦之中。
最终，她消失了。
但她依然留下了后代。
圣女一脉，就是她们的后人。”
老人的目光，如看到了过去的那一幕，目光，也变得无比的深邃。
那里面，就如有一片星空，深藏在宇宙的深处。
周衍心中默然，这则消息，对于他的冲击其实极大。
因为那个会吹箫的女子，似乎正是来自于他师傅的世界——地球。而地球上，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便是嫦娥的事情。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便是那个世界广为流传的一首诗，这首诗大体点明了这件事。
但具体如何，其实都已经掩埋在了历史里。
周衍只觉得，这嫦娥，定然便是他师傅世界里的那位，只是这般想法，却又有些牵强。
而且，就算是，那又如何呢？
周衍心中有些唏嘘，目光看向老人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重之意。
不论真相是什么，这个老人，能知晓那一段岁月，这都将是一位老古董级别的强者，这种强者，本身，就值得尊重。
“周衍，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天道。天道无常。”
“你肯定奇怪，为什么我会知晓这些，因为，我的曾祖父，一念而成魔，他就是那个陷害帝气剑体的强者！”
“这是注定的仇，注定的劫。到了你的身上，就看你的造化吧。”
“过得去，你就成为第二位帝气剑体。过不去，你只有陨落一条路了。”
“我唯一可以帮你的，是好好照顾你的父亲。”
……
老人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这些话，然后，他默默的转身，颤巍巍的走向了前方。
虚空出现了一道涟漪，如一道水波纹一般。老人走了进去，便消失不见了，如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
周衍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随后，他叹息一声，回过神来，就见周千也在同时看了过来。
迎上了周衍的目光，周千苦笑了一声，拍了拍周衍的肩膀道：“周衍兄弟，好好保重。”
“嗯，家族，靠你了。”
“我会的。大周家族如今积弱，也无好法宝灵器。而且，虽然有两件比较厉害之物，但这东西你带着，遇到霓裳仙子，可能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所以……大周家族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了。”
周千叹息道。
“我明白，这便是天道循环吧。”
周衍轻叹一声，没有多说，同样的踏向了古阵的另外一方。
那里，是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远离大周家族而其他人无法感应到。
这条路，周衍也无需周千介绍，他便已经看懂了，毕竟，他对于阵法，其实并不陌生。
只是，帝气剑体的形成，和形意十二形有关，而与所谓的天道无常，其实没有关系。
若非是灵魂与师傅的部分能力融合，他其实并不能形成帝气剑体。
所以对于这次的雪域之行，周衍有着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信念。
他相信，事情绝对不会像他们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