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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位贴身伺候的妈妈,丫鬟又是端茶,又是扇风,又好言好语的安抚,折腾了老半天,崔二夫人才算是渐渐的回了魂。
她半歪在椅子上,全身无力,头痛欲裂的问道:“周掌柜,你可是外间跑惯了的老人儿,最是知道人情世故,你说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周掌柜早就想过了,这些人既然丝毫不为钱财所动,那大概就是为私仇,不是生意上和自己家的相冲,就是自家夫人不觉中惹来的麻烦,再不然,就是跟自家二老爷在官场上有了不对付。
这才让人家婉转的在暗处生事,恐怕就是要让崔二夫人丢人,让崔家被人瞩目。
既然已经猜到了原因,这处置的办法也就不难想出来了。
“二夫人,茶楼那边好处置,无非是赔些银钱,堵了嘴便罢,可是抬尸诬陷的这家,心思歹毒,怕是得让二老爷出面,去应天府压一压才行了。”周掌柜说出的应对之法非常实际,只不过他其实是想请崔尚书出面的。
毕竟崔尚书可是正一品,这官大三品压死人,崔大老爷不管去哪里说话,腰杆子也要比自家二老爷挺得直些不是?
但是他最晓得自家二夫人和东府不对付,这话却是没敢说出来。
崔二夫人早就是六神无主,她这是内院妇人大多都有的毛病,收拾起家里的小妾,庶子庶女,那绝对手不打颤,心不软。
头脑精明,眼光老道,这些个黑心毒计,一个接一个的扔出去,一点磕绊都不带打的。
可只要是一遇到外面的大事,马上就晕头转向,惊慌怯场,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想什么都想不清白了。
应对事情的功力大打折扣,真是要让人叹一句,“门背后的霸王。”
一听周管家让请崔二老爷,崔二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啊,我家老爷可是堂堂太仆寺少卿,岂能惧怕几个小人?”
她赶紧吩咐道,“黄鹂,快去外院书房,看看二老爷下衙后回家了没,要是回来了,就速速请了来。”
说到这儿,崔二夫人突地想到,这般来回的折腾,还不如让周掌柜直接过去,还能节省些时间呢。
这就忙又改了口,“唉,算了,你直接带周掌柜的去书房,跑来跑去的,竟把时间都耽搁在路上了,西街那边还不知道闹成怎样呢,真真是闹心。”
她想到自己还有崔二老爷做靠山,这心里一松,聪明劲又回来了几分。
崔二夫人到这会,都还没意识到,是有人故意寻她的麻烦,这次,不把她折腾个死去活来,那人却是不会罢手的。
崔二老爷个性最是个内向不过的,压根不愿意和应天府的那些吸血虫打交道,听完周掌柜战战兢兢的禀话,登时气的大骂崔二夫人见钱眼开。
什么不顾百姓死活,什么见利忘义的,好在他是个文官,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还文绉绉的,没啥杀伤力。
末了,崔二老爷一撩袍子,还是厚着脸皮跑去了东府,求自家大哥帮忙处置此事去了,要知道这拖得时间越久,京城里看崔家笑话的人就越多。
这些人可不分什么东府西府的,人家都只认一个崔家。
崔大老爷听完周掌柜的话,沉吟良久,叹道:“倒也不是大事,二弟,大哥问你一句,是不是二弟妹得罪了什么人?这出事的一不是崔家的公产,也不是你名下的产业,好巧不巧的,偏偏就是弟妹的嫁妆铺子......”
“为兄这会帮你摆平此事不难,但是要不从根本上解决此事,明天,后天,抑或是大后天,保不齐这人贼心不死,还会有人上门寻衅的。”
“到时候,你又要为兄再去求人么?要知道,这应天府也不是专给咱们家开的衙门,哥哥我也不能回回都舔着脸去求人啊。”
崔大老爷这番话,说的是耐人寻味,端的是极有水准的,看似关怀万分,却不知道给崔二夫人垫了多少块黑砖,上了多少眼药。
大概就连曹三老爷也没能想到,崔家的大老爷,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就能如此默契的跟他配合了一把,这俩人,算是联手把崔二夫人给撂倒坑里头了。
崔永信看着自家弟弟,一会白一会红,变幻莫测的神色,晓得这火候也差不多了,毕竟崔二夫人嫁进来已经快要成十年了,根深蒂固的,也不是这么一件事情就能掀翻的。
再说了这坑也不是一天就能挖好的,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好的开始,那不妨慢慢挖就是了,不过借机添点火,升升温,还是便宜的很。
他是慢悠悠的一捋胡须,颇为感叹的言道:“不是大哥我说你,这对正妻,的确是要尊敬爱护,凡事留几分脸面,好助着她在后院立威。”
“可是你也太过于宠着二弟妹了,早早的我就说过,让你将云儿记在二弟妹的名下,让她同两位侄女一同去静惠书院学习,再和华儿一起进宫选秀。”
“要是一同被留,在宫中亲姐妹互相也是个臂膀,若是有一个被刷了下来,但也最少能进王侯之家,不论那一样,不都是咱们崔家的福气?”
“结果,二弟妹不过是在床上躺了几日,哭了几阵子没面世的侄儿,你就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还有,若说云儿是个庶女,不能去静惠书院也就罢了,可是清儿呢?她可是正经的嫡出,这孩子的舅家可是明安侯府。”
“可是二弟妹因着嫉妒曹氏的人缘好,便刻意的打压她,苛待她,最后清儿静惠书院的入学书,居然是明安侯办好送来的,这简直是直戳戳的抽人脸啊。”
崔永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终是停下,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还没等他继续接着说呢,就见憋了半天不吭声的崔永忠,一拍案几,猛地站了起来。
喝到:“妒妇,妒妇啊!弟弟我惭愧,羞于再见两位舅兄,但请兄长放心,弟弟一会回去就处置这事,生意还是收了不要再做,把铺面租出去,收了租金也就罢了。”
“至于云儿,这个孩子为人真是诚孝,为了保护她十二妹妹,这会胳膊上还带着烫伤呢,今番我不但要让她将云儿记在名下,我还要让云儿和清儿一同去书院进学。”
“兄长,这次她要是敢不答应,我就去跟娘亲说,将两府合一府,以后让娘亲和大嫂好好的管教她!”
说完这话,崔永忠深深的一辑,站起之后,便毅然决然的扭身离去了。
徒留着崔永信大张着嘴,孤坐在罗汉榻上,良久,才听见他声音愉悦的唤道:“崔平,快去请大管家过来,让他给应天府尹递名帖,就说老爷我要亲自到访。”
三日后,清晨,崔府东院松翠院。
崔婉清正在对镜梳妆,她身穿一袭莺羽黄绣映日红的对襟儒裙,内里穿了件玉色小领中衣,领口上带了一枚,赤金缕空桃花累丝嵌珍珠领扣。
玉兰亲手给她梳了一个反绾髻,簪了一枝白玉梅英采胜簪,又在后鬓带了一朵剪霞绡堆制的镶珠芙蓉珠花。
崔婉清在镜中左右一端详,自己在首饰匣子里,挑了对白玉水滴的耳坠子带上。
她站起身子,理了理浅紫冰种翡翠双鱼佩上的琉璃紫錦穗,翘着嘴角笑道:“到底还是浅色的好看,三哥配的深紫色,却是太扎眼了些。”
玉兰掩嘴一笑,“三公子怕是怎么得的,就怎么给的您,他哪里会想着让人另换了穗子?外头那些店面,都是怎么扎眼怎么来,唯恐不够耀眼,没人买去。”
崔婉清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哎呦喂,咱们家玉兰姐姐,现在这生意经了一出一出的呢,听听,说的多有道理?”
一边的阿桃递上海云红绣花披帛,笑道:“这都是主子您,非说要让玉兰姐姐为方妈妈分忧,您心疼方妈妈,不愿意她太过费神,就让玉兰姐姐管账,她是个再认真不过的人,整日的钻研这些个,可不是张嘴就来?”
崔婉清笑着接过披帛挽在臂上,在阿桃的额角轻点了一下,嗔道:“偏生你就是个机灵鬼,什么都知道了,看在你这般会说话,这个金戒指给你顽去吧。”
她这其实只是借个由头,光明正大的赏了阿桃物件,要知道,崔家东府御下甚严,主子赏赐之物皆有记录,你少了什么没关系。
可要是多了不属于你,且十分的贵重的物件,这还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你可就要倒霉了。
前儿个晚上,阿桃趁着晚上值夜,将在西府打探的消息,都告诉了崔婉清,这其中既有好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但总的来说,还是惊喜多些。
知道崔二夫人外面的铺子,被人栽赃闹事,还闹到了应天府去,崔二夫人自己解决不了,只好求助与自家夫君。
结果好么,崔二老爷在东府转了一圈回去,就少有的发了雷霆怒火,先是勒令崔二夫人必须尽快,将惹出事端的那两间铺子转租出去,不得再私下做生意。
接着又强制性的,让崔二夫人选日子,将崔婉云记在自己名下,以后就是崔府名正言顺的嫡女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