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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孟泽朗皱眉沉思,满心纠结的时候,齐玄辉却是霸气一收,重新换上了淡然的姿态。
他缓缓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在自己和孟泽朗之间,留出了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摆出一副放手的架势。
再没有要搭理孟泽朗的意思,反而是侧着身子,瞧着远处东南角,那一抹高挑屋脊上蹲坐着的脊兽,静静的陷入了沉默中。
他这是在给受到剧烈冲击的孟泽朗,留一点反映的时间。
齐玄辉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和孟泽朗没有太多交集,倒不是他不想和孟家人交好,实在是孟老将军是个一根筋,从来都是只认皇帝这一个主子。
不管你先前是太子还是皇子,只要你一朝成了天子,那你就是孟家誓死效忠的对象!
至于别的什么王爷,郡王,甚至是大小皇子,孟家统统都是避之不及,那肯还往上凑呢?
所以前世里齐玄辉是压根没机会,今世里则是熄了那个狂妄的念想,所以也就不用刻意的和孟家有什么私交了。
因此他对孟泽朗大概的印象,就是觉得孟家五公子,乃是一位神采飞扬,优雅自信,兼文武双全的贵公子。
自从出了凤筠山的事情后,齐玄辉这才对孟泽朗留意起来,最终借着齐玄禛赐下来的机会,帮了这个被他影响的可怜人一把。
随着江南之行,两个原本不大相熟的人,朝夕不离的相处了一个来月。
齐玄辉发觉身边的孟泽朗,和记忆中的那个简直是相差甚远啊。
原先那位笑容明亮,待人热情的孟五公子。现在却深沉的犹如年迈长者,脸上总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笑容更是几乎没有。
而对齐玄辉触动最大的一次,是他站在凌云阁上,远眺崔婉清的绣楼,无意回首时,瞧见他身后的孟泽朗。正瞧着落日的夕阳。面上竟然带上了一抹灰败之气!
从那一刻起,齐玄辉就知道,这位看似想通了一切的孟五公子。其实是心结难解,郁结在心。
他心里对孟泽朗的歉疚感,随着两人的相处日渐加深,如果孟泽朗不曾来到他的身边。齐玄辉对孟泽朗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刻。那他的愧疚,过不了多久便会随风散去。
但就是他的一念之间,终于促使他们俩人有了交集,齐玄辉清楚。这种时候,若是没有人将孟泽朗点醒,那这个只会渐渐的消沉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废了!
其实要是可以循序渐进,那是最好不过了。想来解决问题的手端温和些,对孟泽朗的伤害,也就能随之降到最低。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的赶,全都凑在一起来了,齐玄辉在一通腹诽之后,也只能选择这个并不完美的时间里,来将此事点破。
此时此刻,他只能是希望孟泽朗的神经够坚韧,能够抵挡住着激烈的刺激,领会自己的深意,从而幡然醒悟,将正在不觉消失的人气,给找回来。
要知道他们马上要去的地方,可不是让你去游山玩水的,那可是一步踏错,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的极恶之地。
若是这一次的谈话,能帮着孟泽朗砸碎他那心中压着的大石,那么进山的十人中,就一定会有他的名字。
若是他堪不破,走不出,兀自把自己关起来,不愿面对现实,还继续这样装成没事人一样。
对于面临生死关头,却随时有可能情绪崩溃的孟泽朗,齐玄辉还真是不敢带他在身边。
“卑职敢问王爷一句,您为何会说自强不息?而不是身残志坚呢?”听到孟泽朗语速不快,但是参杂着疑惑的问询声。
“还有救......”齐玄辉闻言心里一乐,故作愕然的问道:“身残?你那里残了?我前儿个还看到你一手拿着葱花饼,一手拿着烧鸡,啃得比谁都欢实呢!”
“怎么今儿个突然就残了?”
齐玄辉真觉得左手给不上劲,不算是太严重的缺憾,毕竟孟泽朗不但善使家传的长枪,也擅长用七尺宝剑。
这个人天生就是习武的材料,不但把家传武功练得是滚瓜烂熟,还因为才华过人,得了书院教习武艺的苏教头青睐,破格传了他一套师门绝学——石梁棉剑。
别听这套剑法的名字不咋的,一点不响亮,但是齐玄辉曾经亲眼见过孟泽朗用这套剑法,在卫营中连败十三人!直至力竭。
印象中,孟泽朗在使这套剑法的时候,左手完全是辅助,而齐玄辉自以为,这本来要用手的,咱们可以改成用小臂,用手肘嘛!
反正一句话,剑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要能管用,能杀敌,你怎么顺手就怎么使呗,何必拘泥于是用手还是用肘呢?
可这话,现在还不能跟孟泽朗说,因为在理论上,他还没见过孟泽朗出手呢,他不应该知道这位剑法高超。
也只有等看见人家拔剑迎敌之后,他才好名正言顺的提出建议,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从他那堪称完美,又异常坚固的壳里给拽出来!
孟泽朗被自家主子爷,这句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回答,弄得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合着这位就没啥诚意啊,刚还正儿八经,用那样强大的气势,说了让人震惊不已的话,这会就马上变了个迥异的态度。
这是在敷衍他吗?还是自家王爷的心思已经跑到隔壁家了?
“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看的那个方向,是崔家小姐入住的飞霞院。”孟泽朗忍不住在心里嘟囔了几句。
大约是因为他实在太渴望这种沟通了,就算发现齐玄辉开始不认真了,孟泽朗还是不忍心就此放弃来之不易的谈话。
他还是按耐着翻滚的情绪,对齐玄辉说了句:“那是吃肉,又不是握兵器,王爷您可别说不知道,什么叫断了手筋,卑职现在的左手压根就使不出力来!”
“哦,怎么着?感情你握剑的方式,是双手握啊?”齐玄辉收回远眺的眼神,带着鄙夷的神色,瞟了一眼孟泽朗腰间的七尺青峰。
说完这句,他仿佛还犹恐对面站着的人不够生气似得,再接再厉的又刺了这位一句,“还是说,你是个左撇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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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她看着母亲再次躺在病榻上。
生死一线间,她想,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