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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可就不能随意回答了。
齐玄礼仔细的回想了下,当时周默阳都说了些什么。
“嗯,这位周先生行医治病的手端有点另类,被他的同行所嫌弃,这么久以来,他之所以还能继续做那些所谓的试验,都是因为他的师门够厉害。”
说道这里的时候,齐玄礼不禁顿了一顿,纳闷的问齐玄辉,“你该不会是觉得让他医病不保险吧?”
“我瞧着他不像是说谎的呀,而且你不是也调查他很久了么?”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顶多也就是治不好呗。”
齐玄辉闻言,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当然不是觉得他的医术有问题,人家在江南可是有口碑的,出了名的专治疑难杂症,一般的毛病还懒的瞧呢。”
“你就不能再往深里想一想?”
“我懒的费那脑子。”齐玄礼很干脆的摆了摆手,再理所应当不过的说道:“快点说吧,你又想到什么了?”
“跟你哥哥还卖的什么关子啊?”
齐玄辉摇头叹道:“九哥,你难道不知道,脑子要是不经常用,就会坏掉吗?”
没想到齐玄礼这次回答的更绝,“坏了就坏了呗,不是还有你吗?”
“就你那脑子,能算计过你去的,那真是少之又少,我还怕什么?”
“呃......”齐玄辉真的被他气的无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辈子,他们俩感情变好的缘故,齐玄礼根本不复前世里的犀利。
要知道,前世里齐玄礼因着和他的身份相当。又占了兄长的位置,所以一直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那办法主意也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脑袋瓜子好使的很呢。
哪里是现在这副懒洋洋的模样?
齐玄辉真有点担心,自家九哥再这么依赖自己,总是躲在后面偷懒。以后真要是遇见个什么大事情。而恰好他又不在身边,那可该怎么办?
说句良心话,以前要不是有这位在前面顶着。那齐玄辉怕是早就和齐玄禛对上了,以当时的结果来看,对上的越早,只会是死的越早啊。
这个道理其实挺简单的。齐玄辉就纳闷自己前世里,怎么就那么的看不明白。想不透?
非得把齐玄礼的一片回护之意,给硬生生的曲解成了针对和仇视呢?
看着齐玄辉当着自己面发呆,齐玄礼也是气笑了,伸手就在自家弟弟的头上敲了一记。“嗨,嗨,嗨。长能耐了你?”
“跟我说着话,你也能神游天外啊?
!”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点小时候的事情。”齐玄辉还是决定,要提醒下齐玄礼,他温声言道:“我还记得,那时候六哥已经在御书房听政了,咱们俩年纪小,又因为我的缘故,六哥和十哥他们总是想方生点的欺负咱们。”
“可每一次,九哥你都能识破他们的阴谋,有时候还能反击那么几次,我那会就在想,我九哥真是太厉害了,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我的天,好了,好了,你可别再这么肉麻了!”齐玄礼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连连摆手道:“不就是怕我不动脑子吗?”
“咱们就别绕这么大弯子了,行不?”
“我认真想还不成么?”
齐玄辉颇为满意的含着笑,点了点头,率先继续往前走去,齐玄礼跟着他默默的走着,心里还真是在认真的想了。
过了会,落后一点的齐玄礼突然惊呼道:“我想到了,你是不是觉得,周先生贵在能接受新鲜事物,他在除旧创新,不断的让医术进步。”
“而他的那些同行,有的是出于嫉妒,而有的却是古板守旧,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抵制周先生奇思妙想。”
“其实就是固步自封,不敢也不愿去接受新兴事物罢了。”
齐玄辉点头道:“有点意思了,我初始也是想到了这些,不过后来在我们饮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又想到了别的地方。”
“九哥,你说,要是咱们将周先生带回京城,让他在太医院里和咱们的太医们,交流交流,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啊?”齐玄礼想都没想的,便脱口而出,“你也不想想,就咱们太医院里的太医,年长者占了十之七八,剩下那些年轻的,也多是这些年长者的家族子弟。”
“那些个老顽固,正如抱着古书消磨时间,哪能接受周默阳这样......这样激进的人呢?”
“你要是想像前朝那样,让新派和旧派之争蔓延到朝堂上,那你就这样做好了!”
就见齐玄辉瞧着他但笑不语,齐玄礼慢慢的也品出其中的滋味了,这下真的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他颤着手,指着齐玄辉道:“你小子,是嫌眼下的局面还不够乱吗?”
“这种时候,咱们一心顾着南边都还觉得吃力,你还敢把京城搅成一锅粥啊,我看你是想让圣上扒了你的皮呢。”
齐玄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大秦朝进步的快一点的法子,但是也没说现在就要实施啊。”
“真要是决定要这么做了,那你我两人肯定得在京城坐镇才行那。”
“至于京城,现在还真的是不能安宁,九哥,别的地方可以稳,但是后宫里一定要乱。”
说到这里,他往前迈了一小步,在齐玄礼耳边小声说着事儿,就见齐玄礼先是蹙紧了眉头,后又渐渐的放松,到后来是一拍双手,笑道:“这法子好,现吸引住老贼的注意力再说,这件事我觉得不错,一会回去。我就给陈王写信。”
“他的外甥女儿月前已经升了位分,现在和云嫔都旗鼓相当了,让她来从中操作此事,是再合适不过的。”
齐玄辉本来是想让母后身边的百吉姑姑去做,可是这样一来,太后难免就会看出点端倪,而要是宫妃从中穿针引线
。别人也只会说是争风吃醋的结果。
这样一对比。还是齐玄礼的法子稳妥一些。
他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死个把宫妃都无关紧要。但是皇子一定不嫩被殃及,九哥你也知道的,圣上忙于朝政,与后宫并不是太上心。”
“到现在也不过才五位皇子。八位公主,和父皇相比。足足少了三分之二,子嗣上还是太单薄了些,真的是经不起损耗的。”
“知道,咱们只是要把水给搅浑了。给你我争取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殃及皇侄的安危呢?”齐玄礼大不以为然。
齐玄辉见状不由苦笑,“九哥啊。我们兄弟俩的初衷,的确是只想迷惑敌人。让他们对咱们兄弟俩的来意,放在一个敌意最小的位置,也好便于咱们与其周旋。”
“可是,一旦这个指令发出去之后,失态的发展就会脱出你我的掌控之中了,我才跟你说过,二十年前的江南舞弊案,不就是这样发生的吗?”
齐玄礼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凛,“是啊,这雪球一旦从山上滚下去,可不就是越滚越大么?”
“这可是要在自己后院里放火,所以这火势还是得控制好了才行啊。”
他点头对齐玄辉言道:“你说的对,我会跟陈王晓明利害,那人可是个老油子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齐玄辉抬头,正好看到天上那一轮白玉盘,那么的白,那么的亮,不仅要让人感叹它的圣洁无暇。
“只有不停的进步,我们的大秦朝才会变得更加强盛,若是裹足不前,那么,迟早会被进步快的国家灭掉。”
“九哥,老祖宗打下这片江山不容易,作为子孙,咱们不但得想办法将它保护好,还得竭尽全力的推动它前行才成啊。”
齐玄礼伸手将胳膊搭在感慨之人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你想要怎么做,只管做便是,你九哥总是支持你的,你也知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吧?”
“只要咱们三个人的心是整的,那还怕什么呢?”
齐玄辉收回看着天上的眼神,瞧了一眼乐观的齐玄礼,淡淡的说了句,“现在也只能是希望这心整的时间,要长一些才好了。”
齐玄礼眼神微微一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带着他往画舫走去。
前路的确还很漫长,而他们的年纪又还这么轻,在漫长的岁月里,会发生些什么,都还是未知数。
齐玄礼自问自己会努力的,将圣上和齐玄辉之间的润滑油做到完美,尽量保证这俩人能够像现在这样,和平的共存。
他也不是不聪明,很多事情,他其实都很明白,想想也知道,像齐玄辉这样精力充沛,着眼于大处的人,天生就是要办大事的。
看看,这手头的事情都才只做了一小半,他就已经想着下一件事情,要去做什么了。
这样的人,他一生的成就肯定是很辉煌的,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一个为人臣者这么的有才华,甚至做出来的事情,光彩都已经盖过了皇帝。
那么,这位皇帝,还能容忍的下他吗?
齐玄礼虽然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可他也不能肯定,齐玄禛会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宽广,能容人的胸怀不变。
有古至今,那些功高盖主的王爷,大臣,死的有多少,那真是算都算不清了
。
有时候想一想,他心里也会觉得很可怕,但是,好在齐玄礼是个天生的乐观派,他觉得想不通的事情,就会丢到一边,不去想他。
反正他们现在所担心的,至少也得几年后才有可能发生了,那么何必从现在起就开始忧心呢?
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即然如此,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当晚,大家就在画舫上休息,而在主人们休息的时候,画舫已经进入连云江,稳稳的向香稷山驶去。
第二天一大早,周默阳就带着仆人,背着很多行李,登上了画舫,他住的地方为了风景漂亮,所以是既险且高。
就算是体力健壮之人,一天走上一个来回也挺够呛,更何况病弱的崔三奶奶,还有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妈妈?
所以经过一晚上的考虑,周默阳决定带上需用的东西,直接到病人的家中去坐诊。
别说他和起价那兄弟俩都极为投契,就算是看在那金针的面上,他也应该这么做!
谁料一到码头,就看到了昨天乘坐的画舫,这下可真是全都齐活了,齐玄礼一听周默阳的想法,那是举双手赞成啊!
他昨天晚上还跟宁慧郡主商量来着,这要是隔三差五的就得来香稷山,那可也太远了,最主要还不安全,这连云江上江匪众多。
有很多还是和宣平侯府勾结在一起的,万一因为这个出了岔子,那多不值当啊?
没想到,昨天还在忧心的事情,睡了一觉起来,就全然解决了,齐玄礼除了大叹一句运到好,还能说些什么呢?
回到齐府,周默阳让小厮去分给他的院子收拾,他自己却是让孟泽朗带他去了孟泽朗的住所,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他早在一进门,就跟孟泽朗说:“我需要一个真正的高手,请务必找一个来。”
于是等他们到了绮水苑的时候,侍卫中武功最高的那几个,就已经全都站在院子里了,而晏十八和高登善居然也带着人来看热闹。
周默阳一把举起孟泽朗的左手,直截了当的言道:“我需要一位高手,能一掌将孟贤弟的左掌筋脉再一次诊断,但是对于力度,我有绝对的要求,不能过重,也不能太轻。”
“只要刚好将筋脉震裂即可,而且只能一次成功,这个要求有点苛刻,哪一位觉得自己能做到,就请上前一步。”
袁全和罗修省是面面相觑,这个力道的把握本就很苛刻,而最让人恼火的,这会要动手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要是成功了还好说,可要是失败了呢?
他们俩谁也不敢面对,孟家一大家子人的怒火啊!
孟泽朗明白他们俩的苦衷,开口道:“两位不要为难,只管放手去做便是,就是万一失败了,那也是我天命如此,并不敢......”
“呃......”
他这话都还没说完,大家就见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便是孟泽朗的痛哼声。
待得那人退开站定,诸人就看到孟泽朗的额头汗珠滚滚,被右手紧紧握着的左手,在异常剧烈的颤动着。
另外一位被关注的,正是站在晏十八身边,一脸平静,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杨上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