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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好半天,白柠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我妈怎么了?”
“办理好转院手续,夫人说要去洗手间,我就陪着过来了,中间发生了一点事然后夫人就不见了。”阿姨的声音紧张,急急说道:“柠柠,可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
白柠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断的深呼吸捏着电话的手指发紧。是谁绑走了妈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妈妈自己走失了?她为什么要离开?想去哪里?
“柠柠,这个怎么办?”
白柠嗓子硬的发疼,她不敢想,手指抖得厉害想要下床就看到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抬头怔怔看着门口,护士笑眯眯的走过来:“白小姐,感觉如何?马上要扎针了。”
白柠抬头看着她,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抖着,她很努力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平静。
“顾琛安排人过去了,在么?”
医生看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打个电话。”白柠很呼吸让自己声音平稳,抬手阻止要上前的医生和护士:“一会儿再做检查,抱歉。”
她重新把被子放下去,如今自己的模样能走到哪里去?能做什么?
“顾先生?哦,在,好几个人呢。军区总院那边医生护士也来了好几个,都在呢。”
“找人。”
白子瑜干的么?如果用妈妈来要挟,她确实会放弃一切。没有什么能比妈妈的命更重要,白柠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发动所有人找,现在先不要通知子墨,回头我给他打电话。”白柠深呼吸,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心脏疼的麻木。
她抬手盖在脸色,紧紧咬着嘴唇直到流血。刺痛让她清醒,医院就那么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怎么就找不到了?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谁对母亲说了什么?她就那么想往外面走,早上白子墨打过来电话的内容也是母亲跑出去了,跑出去见谁?
脑袋里猛然一道光闪过,迅速反应过来,早上母亲都跑不出去医院,现在怎么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呢?母亲身体虚弱,根本不可能走多远。手指紧紧绞着,白柠咽下口中血腥。
“顾琛的人在你身边么?你把电话递过去。”
“啊?”
“张阿姨,我现在很着急,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白柠需要和顾琛的人确认,她不知道现在能相信谁,张阿姨在她家做了那么多年,她怎么能看不住一个患病的人?白柠现在猜测什么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真的希望,张阿姨是大意,就像上一次让白成秀进了母亲病房。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柠柠。”
“你年纪大了,不宜劳累。”白柠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口腔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顾琛的人门路比较多,你把电话递过去。我现在过不去,也是没办法才会如此。”
“好。”
白柠听到电话里传来杂音,随即一个男人声音落入耳朵:“白小姐。”
“我妈什么时间不见的?不见的地方有没有装摄像头?有目击者么?调过门卫录像了么?门卫那边应该出不去。”
“十分钟前不见,我们在医院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门卫说没有看到,正在联系院方调摄像头。”
白柠闭了闭眼:“你叫什么名字?”
“刘伟。”
白柠深吸一口气:“拜托了,一定要找到我妈。”
“如果还是找不到,我希望你报警。”
白柠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拖得时间越久,我妈的危险就更加近了一分。”
挂断电话,白柠立刻就打给了顾琛。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法接通,白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十点十分。
医生说道:“白小姐,你需要量体温。”
白柠抬头看过去,脸上没有一点的情绪,冷的结冰。
病房里的人全部都愣住了,白柠自从住院以来都是和颜悦色十分好说话的样子,这会儿是怎么了?忽然脾气就暴戾起来。
“白小姐?”
白柠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抿了下嘴唇:“量体温吧。”
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倒是是谁?是不是白子瑜和妈妈说了什么?还是张阿姨?能靠近妈妈的就这么几个人。咬了咬牙,怀疑张阿姨是因为昨天她竟然放白子瑜接近妈妈。她对白子瑜的称呼依旧是大少爷,在白家,大少爷可是比一个柠柠有分量的多,一个是白家继承人,一个是没能进白家门的私生女。
孰轻孰重,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白柠突然有些烦躁,抬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她陷入自己的情绪,走过来给她递体温表的护士差点被砸到,吓了一跳退出两步。关切的盯着白柠,一脸担忧:“白小姐,你怎么了?”
白柠这才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抬头看着护士,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么多的事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抬手搓了下脸颊,声音闷闷的压抑着情绪。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就是我家里出了点事。”
“你现在身体这么弱,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拿自己赌气啊。别憋着气,之前那场来势汹汹的肺炎就是因为你郁结太深,别憋着气。”
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故意打趣道:“手机质量不错,这么摔都没坏。”看白柠情绪稍稍稳定一些,转身去拿温度计:“来,先量量体温,不管什么事总有急有缓。你现在炎症没下去,随时都可能发烧,再加上流产你身体可是受了重创。可不敢冒失,万一有个好歹谁担当的起,你还年轻未来的路长着呢,身体是你的,要有个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
白柠紧紧抿着嘴唇,心脏紧紧揪成一团,她什么都能不在乎,唯独妈妈的命。白柠已经失去了父亲,她要好好守着妈妈,曾经她发誓了的,可是现在她食言了,根本就保护不了母亲。
“今天感觉如何?头还晕么?”护士把温度计递过来,白柠塞在了腋下,她在旁边拿出酒精棉和针头,拉过她的手:“你这手背都被扎成这样了,要不要做个静脉留置针?也少受罪。”
白柠抬头看她,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妈妈如果是落在了白子瑜的手里,他为了遗产那什么事都好说,大不了给钱。万一是别有用心的人,白柠根本就不敢想:“随便吧,怎么样都行。”
“看你说的。”护士笑了起来:“这是你的身体,疼的也是你。”
白柠扯起嘴角却实在没有笑的心思,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我下午能不能出院?”
“不能。”
床尾正在写报告的医生直接打断她的话,头都没抬语气严肃:“你现在的情况,出去后再进来就不单单是输液这么简单了,可能会引起并发症。你想年纪轻轻就一身的病?不管什么事,十万火急也不行,现在不能出去。”
他冷硬的拒绝了白柠的要求:“医者父母心,我不会骗你,见了冷风你这下半辈子就别想安生了。”
肺病,不是玩笑。
说着他画下最后一笔,抬头直视白柠的眼睛,冷了语气:“白小姐,你的手上伤口还没有好彻底。刚刚流产,又是肺炎,这就是你现在的情况。”
白柠咬着下嘴唇,她第一次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渺小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想要去找母亲,可是她连医院都走不出去,自身难保如何去保护妈妈?
手背上被扎的青青紫紫,护士针头扎进去白柠疼的都麻木了也没什么感觉,偏头看了眼护士:“还要输几天?”
“看情况,照着你现在的状态,怕是要一周。”
医生又一次接了话茬:“时间到了么?看看有没有发烧。”
白柠一手纱布一手输液针,楞了下转头对护士说道:“帮我拿掉。”
护士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帮她拿出体温表,白柠还想说什么,柜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抬手拿过,来电是顾琛,心中猛然一跳,连忙接通:“顾琛。”
“白你滚,怎么了?”
顾琛低沉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白柠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哭。咬着嘴唇,嗓子硬的发疼,整个人都哽咽了。只能硬撑着从喉咙里挤出正常的声音,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
“我妈不见了,刚刚照顾我妈的阿姨打过来电话,不见了。”
白柠鼻子一酸,泪差点就滚出了眼眶:“我妈为什么会想着从医院跑走?我怀疑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今天遗产官司开庭。”
“别哭。”顾琛好像是在走路,他的声音缓和下来:“我打电话问问,看怎么回事。白柠,不管谁在背后做手脚,,敢惹了你就是惹我。”
他声音沉了下去:“白柠,你别急。”
白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只能待在医院这张病床上。无能窝囊极了,紧紧捏着电话:“我要我妈安全。”
白柠咬着牙:“顾琛,我求你,一定要我妈安全。”
那边顿了下,他沉哑稳重的声音砸在心脏上:“别乱,我知道怎么做,你别乱动好好在医院待着,听话。”最后一句,他声音柔和下来。
“我打电话问问情况,先挂了。”
顾琛是在开会,因为不放心这边的情况就时不时的看一眼电话。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打开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第一个就是白柠。白柠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打过电话,登时心都提了起来,她出了什么事?
中止会议打过去,果然是出事了,白柠带着哭腔的声音落到他的心脏上,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除了他还有人敢让白柠哭,那一刻的情绪十分陌生,想抱着她安慰安慰。
只顿了一下,站在走廊上,顾琛整个人透着股肃杀的气势。喉结滚动,立刻就拨打了一个号码。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刘伟把事情重复了一遍,顾琛皱着眉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毫不掩饰的怒火就迸发出来:“那个什么阿姨的,就白家的人,找人看好了。”顾琛怎么觉得这件事蹊跷呢,平白无故都找不到了,众目睽睽之下:“在医院找,短时间出不了医院。”
抬手按了下眉心,怎么会出岔子?
“让警方搭把手,赶快去找。”
掘地三尺,也得把丈母娘找出来。猛地扯了下领带,异常烦躁,要是她出个什么事,怎么和白柠交待,挥了挥手:“都什么事,找不到今天都自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