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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和一.夜好梦到天亮。第二天醒来,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雪。她扬起浅浅的笑容,转头看着裴以恒,道:“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看来,今年会是个好年头。”裴以恒凑过来,碰了碰她的鼻子。
林熙和缓缓地躺平身子,笑着将手伸向他的下巴。一觉醒来,那里已经有了青青的胡渣,刺得掌心微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裴以恒,新年快乐。”
“媳妇儿,新年快乐。”裴以恒一把叼住她的唇瓣,先是浅浅地啄了两下,继而按住深深地吻岑。
分开的时候,林熙和气得用力地捶了他两下。一早起来,尚未洗脸刷牙,嘴里的味道委实不是那么好,可他每次一醒来就按住她亲。
对此,林熙和曾经抗议过,他却十分流.氓地舔着嘴唇说:“放心,你家男人不嫌弃你。”
“可是我嫌弃你。”林熙和不客气地打击他,结果让他按住了亲得更猛烈,直到她发誓不会嫌弃他才算作罢。
裴以恒知道她为什么打他,于是还故意对着她呵气,惹来她更加剧烈的捶打,他却乐得哈哈大笑欢。
闹了一会儿,林熙和喘息着停下来。平躺在床上,四肢完全舒展开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管它什么时间呢。这种日子,这种天气,就应该待在被窝里亲热。”裴以恒也躺平身体,把手臂伸到她脖子下面。
林熙和抬起上半身,枕到他肩头上来,满足的嘘了一口气。他这话虽然有流.氓的嫌疑,她倒是挺赞同的。悠闲的假日,寒冷的冬日,最适合窝在被子里搂在一起聊天。“不能窝太久,一会儿要去看我爸爸。”
“放心吧,记着呢。”裴以恒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手指把玩着她乌黑顺滑的长发。若不是她坚持要今天回林家,他倒真想就这么静静地待一整天。
林熙和微微扬起嘴角,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在他的胸膛上。在这样的日子,像这样靠着他,便觉得心里很满足。整个人也懒懒的,仿佛身体里所有的懒细胞都出来作怪了。
两个人就这么耳鬓厮磨,愣是在床上耗了一个多小时,裴以恒才在林熙和的强烈要求下不情不愿地起床了。当然,还不忘索一个深吻来作为补偿。
洗漱完,换了衣服下楼来,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起床了,只等着他们两。
裴以恒脸皮厚,一脸神色自若地搂着林熙和的腰。
林熙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云妙风和裴毅都没说什么。在豪门媳妇里,她的日子算是很惬意的了,毕竟有个宽容大量的好婆婆。
坐下来后,林熙和发现客厅的气氛有点不对。裴毅跟云妙风凑在一起说话,杜薇陪着裴向阳玩,夏半欢照顾裴以皓,裴以琛直接就被孤立了。杜薇虽然回来过年,可摆明了没有原谅裴以琛,对他摆着一张冷脸。
裴以琛显然不想让裴以恒看笑话,所以愣是凑上去装作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只是杜薇不给他面子,照旧爱理不理的。
林熙和见了,便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大过年的,她可不想跟挑起争端。
吃过早饭,裴以恒就带着林熙和出发了。
在裴毅的授意下,云妙风还准备了一些好东西,让林熙和带回娘家去。其中,就有裴毅钟爱的一幅古字画。
林熙和知道,裴毅这是同情她父亲的遭遇,所以忍痛割爱了。“谢谢爸爸,我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裴毅微微一笑。
出了门,裴以恒也忍不住道:“老爷子这回是真的忍痛割爱了。这幅字画,可以说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当然,除了我家老太太之外。”
林熙和便忍不住笑。“那你呢?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我?”裴以恒挑了挑眉,随即如数家珍一般把他喜欢的东西都排了个名次。“刀,枪,车子……”
把能数的都数到了,就是没有林熙和。
林熙和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好气又好笑。
“嗯,基本就这些了。其他的,等我想到,我再告诉你。”裴以恒满意地做结案陈词。
林熙和斜眼睨着他,道:“我就问你最喜欢的东西,你啰啰嗦嗦列出这一大串干什么?我该说你答非所问,还是该夸赞裴三少心胸宽广?”
“这不是为了让你更加了解你男人嘛。夫妻之间彼此了解,幸福指数才能提升啊。”裴以恒一脸坦然地回答。
林熙和也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没听清楚。为了提升幸福指数,要不你再重述一遍?”
裴以恒朗声笑了起来,趁着等绿灯的机会,凑过去亲了她一口。“媳妇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对不起,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裴以恒的笑声更加夸张起来,笑了一会儿,凑过去又亲了她一口。“我最喜欢的,永远都是你。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唯独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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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和本想说“你拿我跟东西相比”,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总感觉的那样的话,有些自降身价了。“专心开车。”
“遵命,媳妇儿。”
林智渊昨夜很晚才睡,而且睡得很不好。早上一早起来,那脸色难看得吓了林耀东一跳。然后,他跟无数个早晨一样,坐在沙发那开始看报纸,偶尔往门口看一眼。
林耀东便知道,他是在等林熙和回家。老爷开始想挽回父女两的关系了,这是好现象。所以林熙和跟裴以恒的车子一到大门外,林耀东就高兴地向他报告。“老爷,小姐和姑爷来了。”
“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出去迎接不成?”林智渊仍“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连头也没抬。
林耀东见他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老爷上了年纪,有时候的表现就跟小孩儿似的。心里明明高兴得很,嘴巴却很硬。
无奈,林耀东只得自己出门去迎接。
“耀叔叔,给你拜年了,祝你新年快乐。”林熙和一见到林耀东,马上扬起浅浅的笑容给他拜年。
“同乐同乐。”林耀东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姐到底不放心老爷,所以大年初一就回娘家来拜年。“快进去吧,老爷等了你们一早上了。”
林熙和闻言,笑容又明显了几分。
裴以恒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揽着林熙和进门的时候,林智渊也没抬头看一眼,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爸爸。”
“岳父大人。”
这时,林智渊才慢慢地抬头看向他们。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开口。
就在林熙和以为他会重新低头去看报纸,对他们不予理会的时候,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坐吧。难道还要我躬身请你们不成?”
对于他这副态度,林熙和倒是无所谓,却担心裴以恒会介意,所以转头看了他一眼。
裴以恒却将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岳父大人,这是我跟熙和的一点心意,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这些,是我家老爷子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林智渊见到那幅古字画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照旧是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有心了”。
很快,林耀东以有事情请教为由,将裴以恒给叫走了,留林智渊跟林熙和单独相处。
虽然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多年的感情隔阂,加上最近矛盾爆发,让林熙和一时之间不知道跟他说点什么才好。
父女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十分尴尬。
“爸爸,今天下雪了,我陪你到花园散散步,顺便赏雪吧。”
林智渊淡淡地看她一眼,到底还是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外走。
林熙和赶紧跟了上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雪并不很大,但毕竟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多少有点新奇。
“爸爸,你看,梅花开了。”林熙和看到花园一角栽种的几株寒梅已经开出了艳红色的花朵,颇有些惊喜地叫了起来。
林智渊往那看过去,脚步一转,人就往那边走了过去。这几株梅花,他好多年前就已经栽种了。今年,显然不如往年开得灿烂。
林熙和站在梅树下,看着那形态奇异的梅枝上凌寒独放的梅花,微微笑着伸手去碰它的花瓣。犹记得小时候,父亲教她画梅花,教她念关于梅花的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他还教育她,做人要像梅一样一身傲骨,方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林智渊看着站在梅树中间,在梅花掩映之下更觉倾国倾城的女子,也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还是个小不点儿。他也曾带她去赏梅,粉嫩的她穿梭在梅树之间,美丽得就像误入凡间的小精灵。
“爸爸,我也要像梅花一样,做个跟别人都不一样的人。”小小的人儿口气不小,扬起的小下巴带着点点骄傲,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就那么站在白雪与寒梅之间,发表可爱的宣言。
那时候,林智渊只觉得满腹的骄傲,因为这个小人儿虽然是女儿身,却比男孩儿还要聪明霸气。最重要的是,这个小人儿是他林智渊的孩子,一举手一投足,一言一语,都有着他的影子!
于是,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柔软之意,毕竟再冷情的人也没办法对至亲的人无动于衷,何况他们曾经有过相依为命的经历。
“爸爸,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带我去看梅花,我说要做个像梅花一样独特的人。你为了让我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特地在花园里栽了这几株梅树。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依然还在这里静静地绽放。而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娃娃。而你……”
不愿意提及他已经老去的事实,林熙和把话给刹住了。若是从前,她是断然不会说这些话的,是裴以恒教会了她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
林智渊虎目一
瞪,语气凶巴巴地道:“我怎么了?你想说,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糟老头是不是?”
他这副样子,多少有些像较真的小孩儿,林熙和不仅不害怕,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爸爸,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怨不得我。”
“暗示跟明说有什么区别?”林智渊依旧黑着一张脸,像一个被人说他长得丑的小孩儿,只差撅个嘴表示不爽。
林熙和不由得低笑出声来。“区别就是,如果是暗示,可能是你理解错了。”
“哼。跟着裴以恒,倒学会了油腔滑舌!”林智渊斜睨她一眼,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反驳理由,只得把罪怪到裴以恒身上。
林熙和于是大着胆子靠前一步,犹豫了一下,终是挽住了他的手臂。“爸爸,人生苦短,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如此珍贵的生命耗费在一些不值得的事情上?”
林智渊在她挽上自己臂弯那一刻,下意识的想要躲开,最终却忍住了。听了她的话,他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没接话。
林熙和也不介意,又说:“爸爸,逝者已矣,不管曾经有多少是非对错,活着的人都应该以最好的方式活着,你说呢?”
林智渊依旧没有回答,但面上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所有人都告诉他,逝者已矣,应该放下了!再执着从前的恩怨,只会让自己痛苦!可是……
林熙和以为他会软化的时候,他突然抽出手臂,转身离开。“还轮不到你来教我这些人生大道理!”
林熙和眼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终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随之,她释然地笑了笑。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把衡量是非曲折的尺子,他们的尺子刻度完全不同,再说也只是白费心机。也好,该做的她已经做了,最后都行不通,那就算了吧。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林熙和转身往屋子里走,找到了正被林耀东拖住脚步的裴以恒。“我们回去吧。”
她的面色并没有什么不妥,但裴以恒知道,林智渊肯定又给她脸色看了。见她这是终于要放弃的意思,他乐得赶紧把人搂住就走。
车子发动之后,裴以恒才转头问她:“怎么了?跟岳父大人吵架了?”
“没有。”林熙和摇摇头,摆明了不愿意再多说。事已至此,确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以恒也就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接下来去哪里?要不要去看看姑姑?我刚跟樊佑泽通了电.话,他们两也在那。”
“好,我们去看姑姑。”林熙和绽开浅浅的一抹笑。
因为是春节,外来务工人员都回乡过年了,所以阳城一下子空了,交通也就顺畅了起来。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林晴朗家的楼下。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沈玖玖来开的门,一见到他们两,马上伸手来要红包。
裴以恒直接拍掉了她的爪子。“已经做人老婆的人,没资格讨红包。”
“怎么可以这样?”沈玖玖晴天霹雳,嘴巴高高地撅起。
林熙和掐了掐她的脸蛋,道:“要红包也不是不可以,在这里装个小人儿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讨红包了。”指尖戳了一下她的小肚子。
沈玖玖囧得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开她的手。“怎么看,也是你先怀吧?”
樊佑泽听了这话,也是心里一震。他还真怕沈玖玖被他们给勾起了这份心思,他没有做父亲的打算,至少目前没有。
“这种事情没有先来后到的,所以别跟我客气,尽情去做吧。”林熙和跟裴以恒在一起久了,确实被“污染”了。
“谁跟你客气了?我反正还小,不用担心什么高龄产妇之类的问题,我才不急呢!”沈玖玖成功反击,得意洋洋地坐回樊佑泽身边,两人还来了个givemefive!
林熙和被将了一军,愣了一下,才失笑地摇摇头。“你成天说我被裴以恒带坏了,看来你也是半斤八两啊。”
“姐,你错了。你那叫带坏,我这叫夫唱妇随。”
这时,裴以恒见不得媳妇儿被欺负,揽着林熙和大刀阔斧地往沙发上一坐,道:“no,no,no!沈玖玖小盆友,你弄错了。我们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们那算父女同仇敌忾!”
樊佑泽直接拿一个苹果砸向他的脸面。
沈玖玖张口瞪眼,好一会儿都没想到要怎么反驳。狠狠地躲了一下脚,嚷道:“樊佑泽,有人欺负你老婆,快,咬他!”
林晴朗在一旁看戏,乐得笑软在沙发里。笑够了,才慢悠悠地道:“沈玖玖,你有点出息好吗?每次说不过人家,就让你男人上去咬人!你这哪是反击啊?你这分明是在骂你男人!”
“妈,你偏心!”沈玖玖做了个老虎发挥的表情。
林晴朗竖起食指,晃得非常***。“no,no,no!我谁都不帮,我就是看戏。所以,众位演员,你们继续倾情演出吧。我要是看得开心了,
有大红包哦,真的是大红包哦。”
她的语气配上她的表情,特别的可爱逗人,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林熙和,见到林晴朗似乎越来越年轻化了,心情一下子就扬了起来。她从裴以恒身边起身,坐到了林晴朗身边去,并挽住了她的臂弯。“姑姑今天好像特别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姐,不用问,她肯定是要梅开二度了!前几天,我在街上还见到她跟一个超级帅哥在一起呢。妈,你要给我找个后爸,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不过,那天那位帅哥那么年轻,你确定不会被人说老牛吃嫩草吗?”很显然,沈玖玖还记恨林晴朗的偏心,以至于勇气可嘉地揪老虎尾巴。
所有人都毫不意外地看着沈玖玖被按在沙发上打屁股,一个个都乐得笑眯了眼。
“樊佑泽,救命啊!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姐,你快救我……”沈玖玖一边挣扎一边鬼哭狼嚎。
林熙和吃完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道:“沈玖玖小盆友,组织在精神上支持你,加油!”
沈玖玖瞬间石化了。
过了一会儿,林晴朗终于放过她了。揉着掌心往座位走,用夸张的语气道:“哎哟,我手疼。”
沈玖玖苦瓜着一张脸坐起来,一边拨弄头发和衣衫,一边控诉:“你们都是坏人!见死不救,铁石心肠!我要跟你们绝交!樊佑泽,我恨你!今天,你给我睡厕所!”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边欢声笑语,林家大宅那边却截然相反。大年初一,很突然的,警察就这么上.门来抓人。
“是不是有什么的地方弄错了?”林耀东仍不死心。警察也是要过春节的吧?怎么会选在大年初一来抓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请不要妨碍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