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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来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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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哄对着牧童在一旁很是啰嗦地嘱咐了一番,不用想,我都能大体猜到他在说些什么,无外是什么要听师傅的话,要尊敬师父,万事以师傅为先,然后再自己用功学习,用心去看之类的,反正从古至今每次子女出门,父母不都是交代这些的吗?

    他们似乎忘记了我在庶有村生活,他们也在庶有村生活呀,我又不是要带他儿子翻山越岭,跨越到另一个村子去讨生活,不都还在一个村落吗?又不是见不着,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的吗?

    未几,他们终于说完了,那些小蛤蟆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套陈旧的棉布衣裳给牧童换上了,然后又来了一只,又来了一只,他们似乎还有数不尽的话要说,可我不耐烦了,要知道平常这个时间我早就已经睡熟了,我都困死了都。

    于是我万分不耐烦的揪着牧童的耳朵,不由分说的就往宫室大门出口走。

    “哪有那么多闲话要聊,不都在一个村里吗,明天你们再继续聊吧,我一花季少女,难道你还要我熬夜吗?”

    “是的,师傅,牧童不敢。”

    “那就快走,别磨磨唧唧的,还要我拽你。”

    于是在众癞蛤蟆可怜巴巴的眼神中,我将牧童成功拖走了。

    在走出了宫室的大门,将行了几步远。我又看了一下那门上的大蛇,它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只是初始看到它獠牙的嘴巴似乎闭起来了一些,蛇信子黏在木柱子上,留下晶亮的唾液,对着我的方位,仿佛将我当成了它的餐食。

    这算是挑衅吗?

    我没管它,今天可没工夫在这里研究,天大地大,现在我睡觉最大,于是我只是径直带了牧童出去。

    那一晚我和牧童是在山上睡觉,牧童兑现了他的承诺,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用斩下的大树给我临时搭了一个小木屋子,就像野外求生的那种小帐篷,搭的刚刚好。

    原先没有牧童的时光里,我都懒得直接自己团成一个圆形,挂在老树上,不用动手,特别方便,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时间久了,我不仅挂的稳,还睡得香。

    早晨,我人还没醒,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浆果气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身纯白衣裳,背对着我的男孩,他正将深绿的树叶铺成一个临时置物桌,再将采摘的野果子一一摆上。

    山上的天气总是好的不得了,漂白的云,轻巧的风,迷离的雾气。

    他的脸微微嵌入晨曦柔和的光里,发丝悠悠,笑眼弯弯,分明就该是古代私塾里最受夫子宠爱的书生,绝不会是生活在烂泥滩里的一只癞蛤蟆。

    连癞蛤蟆都能长这么好看,简直是没有天理呀。

    我轻快地翻了身子,跳起,轻飘飘地立在老树上,张开双手,享受每天最干净的气息,雾霭弥漫在我周身,将我的头发染的发湿,在我头顶披上一点霜白。

    “师傅,你醒了!”

    牧童咧开他俏皮的小虎牙,手心还捧着好几颗令人垂涎欲滴的饱满果实。

    “叫我小古,或者跟你爹一样叫我先生也可以、叫我师傅总觉得怪怪的,把我叫成了一个老头子。”我慢悠悠地一边靠近他,一边纠正。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先生。”

    我随手拿了一个长得像桃子的果子,咬了口,甜甜的,脆脆的,还挺爽口,不由得又咬了几大口,只是这果子看着实在,却是中空,三两口就没了。“这是什么果子,我之前怎么就没见到过?”

    “我就奇怪了,你也不是人类,也不吃植物啊,怎么对野果这么清楚,这有好多我都没见过呢。”我好奇地问他。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外出寻食的时候有看到一些孩子摘着来吃,我听那些孩子们叫它茶泡子,”

    我看着他水嫩嫩的小脸,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牧童,你说你几岁来着?”

    “按年份来说,我是人类年龄14岁。”

    “那我就比你大两岁。”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相隔两岁就让这孩子叫我先生,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我以为你老爸本来就算个精怪,你也是,猜着怎么着也得有个不小一百年吧,还真没想到跟我一样是个未成年。”我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要不你也别叫我先生了,叫我姐姐吧。还亲切呢。”

    “那可不敢......”

    我们正说着话呢,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法律规定满16岁以上,虽不满18岁,但已经能独立生活养活自己的,不算未成年。”

    我抬头望去,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青蓝衬衫加棉布裙子的女人,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脸上未加任何修饰,干净又邻家。

    我看着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又看了这日头才刚刚升起,猜测这姑娘一定是凌晨时分就开始爬山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到这山头呢?

    “你是什么人?”我率先开了口。

    那女人一脸和蔼的笑了笑:“我是市里分配给庶有村的英语老师,我叫海言之。”

    海姓啊,还是个姑娘......

    我一下就想到宫室里出现在老哄嘴里的海主人。

    “新来的?有多新?不会是正好三天前来的吧?”我试探的问道。

    她倒是一脸惊喜的模样:“正是,你怎么知道?”

    我皱紧眉头,这女人有点奇怪呀,问什么答什么,一点不加掩饰的模样,莫名让我觉得这人很难对付,更不知从哪开始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