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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音转身从桶里舀了一盆清水,说道,“水温刚好,待会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她拧起帕子,小心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老实点,别、别想占我便宜。”那人道。
柳音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继续处理着他的伤口。
“里面有截断箭,我替你取出来,你忍住。”
“哦…”
箭是深陷在肉里的,也不知他怎么弄的,柳音只得拿了一把小刀,割开了个小口,将它取出来。
想必很疼吧。
看着他满额的细汗,柳音终究还是没忍住,她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盒子,犹豫了好一会才取出一颗糖来,又转身递给那人,“给。”
那人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什么?”
“冬瓜糖,可甜了。”
“我一大男人,吃什么糖。”他瘪了瘪嘴。
“不要?不要算了,我还不想……”给呢。
“谁说不要了?”
柳音话还未说完,那人就一把将她手里的糖一把抢了去,扔在嘴里。确实……很甜,是他没吃过的甜。
吃完了他还盯着柳音手里的那盒糖看。
柳音撇了撇嘴,又给了他一颗。就这样,她都一连给了他好几颗了,“没了,不给了,这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带去给我弟弟妹妹们吃的,不能让你给吃完了。”
这糖确实是带回去分给孩子们的。
“占人便宜啊,我可不是你弟弟妹妹。”
“那你还骗我糖吃。”
这下他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他刚才好像是在骗糖吃来着。
不用仔细看都知道他脸红了,不单是脸红了,就连脖子耳根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不好意思了。
柳音也没再打趣他,笑了笑,柔声道:“好了好了,给你。”
“哼!”那人撇过头去。
“真不……”
还没说完那人便将一盒糖都抢了去,然后立马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走之前还回过头提醒了一句,“虽然你成功转移了话题,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若真是玄门的人,那可就闯大祸了。”
“毕竟要杀我的人是你们门主,如果在玄门呆不下去了,就来我们隐门吧。”
要杀他的人是陆君珞?她救的是隐门的人,隐门的人要杀她,现在她又得罪了玄门的门主,她可能真的闯大祸了。
柳音看着他从窗户消失,才反应过来,她的那一盒糖都没了。
“滚蛋,王八蛋,不要脸。”柳音冲着窗口大骂,现在她也追不上了。
燕蘅似听到隔壁屋的动静,穿好衣服起身打开窗往外看,只看见一道黑影。
“姑娘,怎么了?”
这时拂冬听到动静也从外边赶了进来。
“没事,外面有人。”燕蘅摇头道。
拂冬皱了皱眉,“姑娘当真没事?”
“真没事,不是冲我来的,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燕蘅挥手道。
燕蘅都这么说了,拂冬也不便再多问,“那奴婢先告退,公主有事就叫奴婢。”
说完便又退下了。
看着拂冬离开关好了门燕蘅才松了一口气,她总感觉这事哪里不太对。
柳音救的人是隐门的门主官乐,要杀他的人也确实是陆君珞,他一路追着官乐从界京到了浔阳,最后又看着他在浔阳消失。
陆君珞要杀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废物。”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一群废物。”
陆君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蛊惑人心的本领,即使说出的话非常难听,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地上跪着的人却知道他在生气,“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他道。
“跑不远?”陆君珞轻笑一声,“是吗?那你就把他找出来啊,没准现在人都已经上红叶山了。”
“公子。”这时有人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陆君珞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中多了一丝狠厉,“小蘅,你还真是惯常与我作对。”
夜幕降临,天上下了些小雨,雨声伴着些许鸟兽虫鱼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夜晚。
燕蘅实在睡不着,穿好衣服想出去走一圈,却发现身后有一个人影,她怀疑自己今儿可能是犯太岁,不然住家客栈怎么就遇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事?
思虑之间她便被人一把拉住,由于对方动作太过突然,燕蘅差点就没站稳,下意识的就想要尖叫,却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待她闻到那熟悉的梅花味道时,她才冷静了下来。
“别叫。”陆君珞放开了她。
“你怎么来了?”燕蘅问到。
“小蘅,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做。”陆君珞低头看着她,“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
燕蘅摇了摇头,“我只是去烟溪看看我三舅舅,这种事也不能一个人做么?”
“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三舅舅?”陆君珞问道,“我也想见,你带我去?”
燕蘅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你来这儿是有正事的吧?”
“原本是有的,不过现在没了。”陆君珞无奈的摊了摊手。
“没了?”燕蘅不解。
陆君珞点了点头,如实道:“本来是来杀个人的。”
“杀了?”
陆君珞轻轻一笑,“跑了。”
“跑了?那你还这么开心。”
“不开心啊,小蘅,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像,但燕蘅并没有说出来。
“他是从你这儿逃走的。”陆君珞道。
“我这儿?”燕蘅不解。
什么时候有人从她这儿逃了?
难的是之前隔壁跳出去那个人?天地良心,那真不能怪她。
陆君珞点了点头,“你为什么救他?看他长得好看?”
“没有,我不知道是你要杀他,知道我肯定不救。”
燕蘅想套他话,看他想杀的究竟是什么人。
陆君珞果然开口问,“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燕蘅摇了摇头。
“隐门的门主官乐,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他远点。”陆君珞道。
“你都要杀他了,我还有机会再见?”燕蘅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杀他干嘛,我听说他可是隐门的宝贝,杀了他岂不是惹了整个隐门?”
隐门和玄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如此?
闻言,陆君珞眯眼笑了起来,“小蘅是在担心我?”
“你说是便是,你就不怕隐门的人找你麻烦?他们可不好对付。”
“谁怕他啊,你放走了官乐,你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