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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被顶得向前冲出数百米。
明溪有一瞬觉得,蓝色的车疯狂得像是想把他们两人一起撞死!
“咚——”
薄斯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幸好明溪被他捆在座位上,再加上有他在前面挡着,才没被撞到。
否则脸朝前,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的车子在短暂的停熄后,马达再次轰鸣起来。
“嗡——!”
鼓噪声让人心底生出恐惧。
明溪吓得心都快跳出胸腔。
而身后的暗夜蓝豪车并没有再次撞上,只是仍由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薄斯年眼眸一暗,负伤翻回驾驶座,加大马力提档。
“嗡——!!!”
车子嗖一声箭一样冲出去。
身后的暗夜蓝也嗤一声追上来,男人精湛的车技,直接挤到薄斯年前面,逼着薄斯年把车刹下来!
而薄斯年不仅没停,反而有样学样,加大马力顶上暗夜蓝的车屁股。
暗夜蓝像是早有防备,死死踩住刹车,在原地嗡嗡抵抗。
两辆车较起劲来,谁都不相让。
明溪很害怕,声音急得带着哭腔,“薄斯年,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好不好!”
此刻的薄斯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掌控的危险气息。
他温润的脸蓦地阴沉,说:“小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把你拱手相让的。”
蓝色豪车里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明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刚刚是真心想要撞死她吗?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是,现实却是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两辆车还在不停对抗,巨大的嗡鸣声让明溪浑身都被笼罩在恐惧里,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张小脸也变得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
电光火石间,明溪看到暗夜蓝先做出让步,往前错开。
然后,薄斯年的车嗡一声就窜了出去。
明溪快要吐了,她哭道:“薄斯年,你停车!快停车啊!”
薄斯年眼眸幽深,死死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暗夜蓝,面上像是笼上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
他说,“小溪,如果走不掉,我们就死在一起,好吗?”
“——!!!”
瞬间,明溪脑子里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
“薄斯年,你疯了我还没疯!”
什么叫一起死?
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
薄斯年却侧头冲她一笑,那笑说不出的晦涩阴郁。
“嗯,不死,我们一起走。”
“轰——”
他突然马力加到最大,疯狂疾驰起来。
在过一个超极速弯道时——
薄斯年突然变道,像是想要把暗夜蓝弄翻!
傅司宴眼眸微暗,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大圈才停下来。
他顾及明溪在车上,才会被薄斯年的阴招得逞。
傅司宴准备重新启动时,突然听到轰一声巨响。
那辆疾驰的黑车狠狠地撞上桥墩。
霎时,傅司宴脸色发青,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试了两次,他都没能站起来!
他阖目,狠狠给自己腿上来一拳,短暂的恢复知觉,他拉开车门冲了上去。
薄斯年的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安全气囊全部炸开,油箱也开始漏油。
情况万分危险!
傅司宴心急如焚猛地拉开车门,看到那一幕不敢置信。
满身是血的薄斯年把明溪死死护在身下,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桥墩的钢筋穿了个透彻。
明溪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傅司宴拉出车外,身体看着并无大碍,只有一些皮外伤。
身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并不是她的。
半秒后——
明溪才反应过来,是薄斯年最后关头护住了她。
当车子因为超速失控撞上那个桥墩时。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没想到最后一秒时,薄斯年猛地冲过来,覆在她身上。
也幸好刚刚薄斯年把座椅退到了最后面,否则这会被穿透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瞬间,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绑架她的坏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豁出命去救她。
一时,她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明溪终于哇一声哭出来,看向傅司宴,喘不上气道:“你救救他......”
恨他做坏事,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而且薄斯年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想伤害她。
傅司宴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刚刚明溪被男人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幕,像烙印一样,紧紧刻在他心里。
他上前查看,薄斯年此刻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傅司宴打了急救和消防电话,这种情况,没有专业工具,不能随意挪动他。
他屈起手指像是想要探探薄斯年的呼吸。
“呵......”
薄斯年突然极其虚弱地笑了声。
“你看到了吗......小溪在为我哭......她还是在乎我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薄斯年却说得极其费力。
说完,还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像是回光返照,他略一抬头就看到傅司宴,唇角扬了扬。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刹那间——
男人眼眸瘆人,周身气息如临地狱!
他看着薄斯年,唇角轻轻一扯,微哂:“你死了,活该!”
随后,傅司宴转身,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向明溪。
一下子,明溪就被他的眼神定住,动也动不得。
他上前,暴力地扯着明溪的肩膀就把她往车上带。
“啊......”明溪被他捏疼了,失声呼痛。
“傅司宴,你要把我拉哪去。”
男人手劲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改为握着,冷冽吐字,“上车。”
两个字,字音压的低又重。
明溪揪心车里的人,挣扎道:“薄斯年还在那,我们怎么能走?”
她看着男人冷沉的脸色,哀求道:“傅司宴.....你救救他,求你......求你了......”
明溪期望着男人能动摇。
虽然薄斯年罪有应得,但如果就这样把他丢在荒郊野外,那她和偏执阴郁的薄斯年又有什么区别?
“求我?”
傅司宴指尖燃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脸。
许久,他淡淡冷嗤一声,“明溪,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活菩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