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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坚单膝下跪,对张皓报告:“将军,现在基本上贼军都已经集中到了东门处,城内只有少量的残余。”
张皓点了点头:“很好,这次攻入城中,你乃是首功,现在我命你为军司马,领全部骑兵在城中剿灭黄巾残党。”
东门那边太狭小了,完全不适合骑兵参战。
“属下遵命,谢将军厚爱。”
田坚脸上满是欣喜,自己赌上性命参军作战,为的就是这个。
“哥!哥。我在这儿呢!我还活着,你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啊?”
郑猛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脸开心地看着张皓。
其实骑在马上的张皓早就看到他了,心中对郑猛的愧疚和悲伤,全部都化为了喜悦。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叙旧诉说。
见他自己主动站出来,张皓也是笑着跟他说:“有话等打完了再说,现在跟我去找贼军报仇,怎么样?”
“嘿,我就是这么想的,哥。”
张皓示意一个亲卫解下自己的战刀,让给郑猛,他原来的那把刀已经砍卷刃了。
“出发,向东门前进!”
两千人浩浩荡荡地向东门杀去。
……
东门外的箭雨就已经停了,小帅亲自跑到城头上,向外观望。只不过没有看到一个人,城外的官兵好像已经撤走了。
真是太奇怪了。这段时间,官兵应该射出了上万支箭,之后竟然没有继续攻城而是跑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总不会认为,靠着这个就可以杀光城里所有的黄巾了吧。
小帅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是城外的五百弓弩手,陆陆续续地将手中的箭都射完了,然后副将带着他们撤走了。张皓之前吩咐过,把箭射完就可以撤了。
一个从西门那里逃跑的守卫,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帅身边,慌张地喊道:“小帅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小帅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稳住:“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守卫大口喘气,咽了口唾沫:“是官兵,官兵……”
“你慢慢说,官兵怎么了?”
“官兵已经进城了,从西门进来的,大概有几千人。”
一时间在场的黄巾军大惊失色,虽然他们加起来也有五千之众,但心中也知道,光靠这点人是不可能抗衡数量差不多的官兵的。
小帅也是面色大变:“什么!他们怎么进来的,为什么等到官兵进城了,才向我报告?”
守卫有些颤抖地说道:“是有人从里面给官兵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的。”
小帅一听,这不是跟他们进城的法子一样嘛。难道说?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晚自己巡查城防的时候,惩戒了一伙儿睡觉的守卫,他们个个都说头很痛,是被人打晕的,不是睡觉。
可是自己不信,以为他们是故意冒犯自己的权威,还打了他们每人四十军棍。
想到这儿,小帅感到胸闷不已,像是被人用锤子锤了一下。心中悔恨,当时自己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大索全城,估计就已经将偷跑进来的内应给抓住了。
“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为什么官兵都到眼前了,你们才发现,这些官兵是飞过来的吗?为这么你们一个人也不知道!”
小帅那边破口大骂,将责任全部推卸给了手下,觉得他们是玩忽职守,就知道关起门来吃喝玩乐,就连官兵来了,都是人家主动提醒的。
还不是你自己带的头,不少人腹诽道。
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让他把责任推卸给其他人了,当务之急是对抗官兵。
这时,突然城头上有人惊恐地喊道:“是官兵,是官兵过来了!”
众人回头,发现一条火焰长龙,正在快速的向东门靠近,那是手举火把的官兵,火光照射出一杆大旗上,一个大大的张字。当然很少有人认识,但是大旗距离东门这边已经不到百步了。
小帅慌忙的朝城下喊道:“赶快列阵,赶快列阵!”
张皓远远地已经看见了城门下正在集结的黄巾军,只不过他哪会给对方列阵完毕的机会。
张皓高声喊道:“全军出击,杀!”
“杀!”
等张皓带人冲到五十步的时候,黄巾军的弓箭手开始朝他们射箭。
“举盾!”
箭矢熙熙攘攘,有些还是木头做的,对张皓率领的官兵没有一点威慑力。也只有个别官兵比较倒霉,被射中了身体裸露在盾牌之外的地方,受了儿伤。
很快双方短兵相接,交战在一起。
站在最前排的张皓、郑猛等几十个人,将盾牌放在胸前,直接撞上了最前面的黄巾士卒。
目光越过盾牌,张皓甚至看清楚了,这些拿不住手里兵器的黄巾士卒,脸上惊恐的表情。
这次起义也好,之后余波不定的叛乱也罢,每一次黄巾军都只有在人数占优的时候,才敢进攻州郡,依靠人数优势取胜。
像现在这样人数相差不大的时候,连他们自己也知道机会渺茫。
士卒之间交手的时候,黄巾士卒的兵器需要好几下,才可以破开官兵身上的甲胄。而官兵一刀就可以让他们受伤,乃至丧命。
身边好几个亲卫保护着张皓,不断砍杀试图靠近的人。而他在人群中砍冷刀,见机给冲过来的黄巾军来一刀。
郑猛则是一个人形猛兽,手中战刀大开大合,触之即死,碰之即伤。黄巾士卒没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双方马上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黄巾军渐渐不敌,在死伤了快有几百人的时候,逐渐开始有人逃亡了。
“小帅,兄弟们快坚持不下去了,咱们快跑吧,去涿郡找渠帅。”一个亲信说道。
小帅怒道:“跑?这些都是咱们同患难的兄弟,你是要我抛下他们吗?”
亲信劝道:“现在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小帅。等咱们见到了渠帅,在向他调集人手,咱们再回来给兄弟们报仇。”
他哭丧着脸:“我把城池丢了,怎么还有脸见渠帅。”
“是属下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未能发现官兵的到来,非战之罪,与小帅无关,渠帅会谅解您的。”
既然属下都说了,那责任肯定不是自己的。
小帅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言之有理,此非战之罪,渠帅会原谅我的。既然如此,当留有用之身,再领兵回来给兄弟们报仇。”
看来不只是大人物,小人物演起戏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小帅带着几十个人没有下城楼,而是直接用绳子,从城头上爬了下去。
涿郡在广阳郡的西南面,而官兵正是从西门进来的,保不齐那边还有官兵,小帅决定先往东走,再绕路去涿郡。
一个黄巾士卒跑到一户人家里躲了起来,快速跑进屋内,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装成城中百姓。
家里有一个俏寡妇,这两个月以来,他经常来这里快活。
而人家成为寡妇的原因就是自己,是他将妇人的丈夫杀害,并用他们的儿子威胁妇人就范。
原本妇人宁死不从,可是为了孩子,她只好忍受贼人的侵犯。
他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寡妇,对她说道:“老子用一下你丈夫的衣服,到时候万一有官兵来查,就说我是你丈夫,不然小心我把你儿子给弄死!”
听到官兵二字,寡妇麻木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丝神采。
由于黄巾士卒不断地逃跑,战斗在开始后的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而此时天边刚好照射出一缕阳光,破开了黑夜的笼罩。
看着面前跪地投降的黄巾军,张皓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是对胜利的喜悦,对死难百姓的哀悼,对复仇的快感,对世道不公、致使百姓铤而走险的愤慨,这些可能都有。
张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如此一来,我让副将埋伏在东门外,就有些多余了。”
他本以为黄巾军战败后,会开城门逃跑,才安排了副将去守株待兔的,没想到他们投降了。
“清点战损,将他们全部卸下武器,先将这里清扫干净,尸体运到城外埋了。再将他们押到东市街口,等候蓟县百姓的审判。然后再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查,城中一个黄巾贼人也不要放过。抓到一个,赏钱一百。”
张皓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属下们一一前去执行,而他则带郑猛回了一趟自己家。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假扮丈夫的黄巾士卒前去开门。门外是五个官兵,一个伍长和他手下的士兵。
伍长抱拳道:“老乡,我们是刚刚收复了蓟县的官兵,奉我家将军的命令,在城中抓捕黄巾余孽,我们想进去看看。”
“不妨事不妨事,你们进来随便查,我们家里没进来贼人。”说着,假丈夫抓了抓手底下的一个男孩儿。
此时一个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假丈夫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寡妇,向她示意手中的孩子,回答道:“没事没事,这几位大人想进来看看有没有闯进来贼人。”随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官兵笑脸相迎。
妇人慢慢地走到假丈夫身后,官兵见状,觉得这一家子没什么问题,于是说道:“还是算了,我看里面也没有什么贼人,打扰了,我们去下一家。”
“哎,您们慢走啊。”
只是还没等假丈夫缓过气来,突然间,妇人从身后猛地撞了一下,将他撞倒在地,孩子也是摔在了一旁。
妇人大喊:“大人,大人,他是黄巾贼人,杀害了我丈夫,假扮了欺骗你们!”
“贱人!”黄巾士卒怒不可遏,想要抓她做人质。
结果却被门外的伍长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嘿嘿,兄弟们,又有一百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