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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有乌桓骑兵的帮助,叛军可以控制住渔阳、北平两郡。可是现在乌桓撤军了,叛军的控制力直线下降。孟益率领着汉军一路前往肥如,所到之处都是直接开城投降的,而其他城池,也是通过骑兵前往,传檄而定。
张纯、张举两人自然清楚现在的处境,凭借着现在分散的实力无法与朝廷兵马抗衡,于是将兵力全都集中到了肥如。
两万汉军与八万叛军在距离肥如南面三十里的濡水相遇,并且隔岸对峙。叛军毁坏了濡水上的所有桥梁,不仅如此,在汉军到来之前,他们还破坏了冰面,以阻止汉军过河。
张纯和张举两人是想依靠濡水建立起防御,凭借优势兵力坚守肥如。濡水成为了他们生命的最后底线,若是成功阻止汉军,则他们生,若汉军过河,则他们死。
为了做到真正的严防死守,张纯还在岸边设置了哨卡,每隔五十步放置一队士兵看守,晚上的时候每隔哨卡还点燃起篝火,将整个河面照的十分清楚明亮,就是防备汉军晚上趁夜偷袭的。
对此,孟益和公孙瓒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要他们带兵移动,对面的叛军也跟着一起移动。公孙瓒还试着夜里进攻过一次,结果才过了一半的河面,自己就被发现了。
“张纯、张举这两个无耻小人,就会耍这个下三滥的招数。他们明明有这么多人,却不敢与我们决战,像个乌龟一样躲着不出来。”公孙瓒气愤地砸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就仅仅是在行军的这段时间里,其他被叛军占领的城池都已经被夺了回来,眼下就剩下一个肥如了。可是大军却被挡在了这里,三天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孟益确是心平气和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对公孙瓒说道:“公孙将军不用着急,眼下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战机很快就会来的。”
“坐在这里枯等,哪里会有什么战机啊,这都过去三天了。”公孙瓒抱怨道。他现在迫切地希望立下战功,好洗刷先前差点兵败身死的耻辱。
“将军难道是在等叛军断粮吗?”公孙瓒突然问道。
孟益笑着说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啊,先前张纯、张举就只靠着劫掠维持自己庞大的军队。现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从其他地方得到新的补给,等过几天叛军就会因为断粮不战自溃了。”
“末将只是瞎猜的,将军不要承认啊。”公孙瓒有些尴尬,“若真是粮草不济,现在急的就是对面的叛军,而不是我们了。”
“报!”一个斥候走了进来,向孟益报告,“启禀将军,属下已经探查清楚了。”
“哦,情况如何?”孟益问道。
“叛军沿着濡水遍布哨卡,但只布置了我们当前这个南北向的河段,长度约为六十里。”
“很好,你先下去吧。”
斥候走后,公孙瓒怒道:“张纯、张举这两个人莫非是疯了,居然布置了南北六十里的哨卡。这不就是说哪怕晚上沿着河走,第二天还是会被发现嘛。”
孟益确却是开心地说道:“公孙将军,这不是个好消息吗?”
“什么好消息?”
“这说明了叛军并没有将整条濡水都防备起来,只要绕过去,我们还是可以过河的。”
公孙瓒听到这个计策,有些兴致勃勃,不过又马上偃旗息鼓了:“这计策虽然可行,但是叛军还是会不断跟着我军移动。怕是行不通啊。”
孟益说道:“公孙将军,之前你的奇袭不是失败了嘛,你想不想再来一次?”
……
濡水北岸,一座高达十丈的高台耸立在叛军的军营里,这是用来监视对面汉军营中兵力变化的。
这也是张纯的防御手段之一,一旦对面的汉军兵力增加或者减少的话,那可以及时地提醒自己。
因为任何的变化,都是汉军有所行动的表示,张纯都要时刻警惕。
这时,高台上的士兵发了警报:“汉军的骑兵出营了,向南面去了!”
张纯得到消息后,立刻警觉了起来。
南面?难道汉军是想以快速机动的骑兵,行军到南面没有自己守卫的地方,然后过河北上袭击自己,为主力创造渡河的条件吗?
现在对面汉军唯一一支骑兵是由公孙瓒统帅。哼,这一定是他的伎俩,还想再奇袭自己,这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儿,张纯立刻下令派遣一支万人的队伍向着南面追了下去。
等到傍晚的时候,高台上的士兵又发出了警报:“汉军的骑兵回营了!”
得到消息后,张纯暗自得意,公孙瓒想跟自己斗还嫩了点。
只不过第二天那些前去阻挡的士兵回来之后,却说没有见到汉军骑兵。这让张纯十分疑惑。
很快又到了昨天汉军骑兵离营的时间,这时,高台上的士兵又发出了警报:“骑兵又向南离营而去了!”
张纯于是又派了另一万人前去阻拦,结果傍晚的时候汉军骑兵又回来了。第二天回来的士兵还是说没见到骑兵的影子。
“公孙瓒!”张纯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你的意愿了,你想要用这种手段疲惫我的士卒,打击我的军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果然这一天汉骑又出营了,这次张纯直接命令南下的军队就地防守,将自己的放线又扩大了几十里。
等到傍晚骑兵又一次回来了。就这样反复进行了半个月,汉骑每天早出晚归,渐渐的所有叛军都习以为常了,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就连张纯也不再理会高台上士兵发出的警报。
这一天早上张纯总觉得少了什么声音,当他路过高台时,立刻想了起来,原来今天的同样的时刻早就过了,可是士兵却还是没有发出警报。
张纯把士兵喊了下来,问道:“我问你,今天汉骑没有出营吗?”
士兵回答:“没错将军,骑兵没有出营,汉军营地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哦,是吗?”张纯笑了起来,这公孙瓒知道自己的计策起不了作用,终于放弃了。他的脑海中现在尽是公孙瓒自暴自弃的模样。
“对了,昨天汉骑确实回营了是吧?”张纯为了确定一下又问道的,他怕士兵敷衍了事。
“是的将军,昨天汉骑回营了,当时我也有报告过。”士兵回答到,没有一丝慌乱,因为他确实看得很认真。
“那就好。”张纯见士兵没有胆怯,说明他确实忠于职守,于是满面春风的离开了。
士兵确实是很用心的在监视汉军,但那只不过是在白天,晚上他根本看不见。而就在昨晚,公孙瓒带着骑兵悄悄地离开了。
这些天公孙瓒带着人来来回回的跑,已经让这个监视的士兵有了误解,他只顾着看汉军有没有早出晚归,而不再去留意汉军的规模。
三千骑兵离去,对于两万汉军来说,已经是很明显的缺少了。但是这个不仅士兵没关注,就连张纯也没有关注。
一直南下了五十里之后,公孙瓒终于来到了下游,这里没有叛军的阻挠,他顺利地渡过了濡水。
随后他便立刻北上了。途中他经过了孤竹城,在这里驻足了片刻便再次离去。
一个月前,自己的奇袭行动在这里彻底宣告失败。如今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仍然是以奇袭肥如为目的。这一次自己一定会成功。
关于这一点张纯就想错了,他以为汉军绕路过来还是会袭击自己,制造混乱,好为汉军主力制造机会。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身边的兵力,凭着三千骑兵是怎么也不可能引起太大的骚乱,以致于可以到无视汉军主力的地步。
公孙瓒奇袭的目标从来都是肥如城。
……
作为叛军唯一的后方,肥如城为三十里外的叛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补给。这些补给物资全都是从两郡各个县、乡劫掠来的,按照乌桓七,叛军三的比例分配。
虽然乌桓拿走了大头,但是剩下的也足够维持叛军近半年的消耗了。
作为“天子”,张举自然是不会亲自上前线的,他带着直属自己的九千人留守肥如城,每天负责运输物资,然后自己在城中醉生梦死。
托张举的福,城中的守军也是有样学样,喝酒赌博。在守值的时候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换完班之后便立即容关焕发、精神百倍。
今天还是一样,运粮队在装好粮食物资之后,出城前往三十里外的军营。只不过在一半队伍出城了之后,开始有惊雷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冬天还会打雷?”
“少见多怪的,冬天当然也是会打雷的,我就见过。”
“可是这天气挺好的呀?”
一些叛军士兵正奇怪的时候,地面又开始震动了。由于这一带还是平原,视野还是挺开阔的,眼力好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在不断靠近的骑兵。
“不是打雷,是骑兵,汉军的骑兵!”
“快跑啊!”
叛军士兵四散奔逃,但是由于队伍才出城一半,有粮车刚刚好卡在城门出,这使得叛军一时间关不上城门。
公孙瓒暗道好运。他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城中,随后义从们也是冲了进来。
看着惊慌失措的叛军,公孙瓒连杀他们的动力都没有。他命人抓来一个叛军士兵,问道:“张举在哪里?”
“县、县、县衙!”
“多谢。”说完,公孙瓒一剑杀了这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