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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张让,你、你、你想做什么!”何进看到这个阵仗,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
“我的何大将军,这么多人拿兵器指着你,自然是要杀你呀,难不成你以为是请你看戏吗?”张让嘲讽道。
何进难以置信:“你疯了,我可是太后长兄,天子亲舅,汉家的大将军,你敢杀我,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难道就只准许你杀我们,我们只能引颈待戮,不能反抗吗?你不会真的以为,凭着自己大将军、外戚的身份就没人敢杀你了吧?”
听到这话,何进一震,像是反应了过来:“太后,太后呢,是她把我叫进宫来,她怎么不来见我!张让你说,是不是太后让你来杀我的?”
他想起了两人先前的因为宦官而产生的矛盾,越发肯定实事就是如此。一定是太后气不过,于是让宦官叫自己进宫,打算杀了自己。
“何姝!我是你兄长,你竟然如此狠心,让这些阉竖杀我!”何进不甘地大喊起来。
“好了好了,别喊了。”张让说道,“都说了是我们要杀你,你怎么就扯到太后身上了。”
何进还是不肯相信,张让却不想再与他讨论敢不敢杀他这个问题了。“何进,我们之间原本相安无事,可是你非要听信那帮士人的话,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尔等这些阉竖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杀你们乃是顺天意、应民心,为的是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何进还在不停地咒骂道。
张让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嘴硬,难道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这一威胁,何进终于闭嘴了。
张让于是接着说道:“先帝在世时,你何进与我们一直都是相安无事,进水不犯河水。而且当初先帝与太后不和,几乎就要将太后给废了,还不是我们苦苦哀求,每个人拿出千万家财取悦先帝,太后之位得以保全,要不然现在哪有你何氏的富贵。
如今先帝驾崩,还是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截下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否则现在的天子就是陈留王了。我们如此与你何进交好,有恩于你,可你却恩将仇报要杀我们,还要灭我们九族,你的良心何在呀?”
“哼,陛下继位乃是天意,与尔等有何关系,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清除尔等宦官,乃是关乎天下的大事。即便如你所说于我有恩,那也是私事。国事在前,私事在后,岂可混为一谈。”
何进难得脑袋清醒了一次,现在的状况下,自己是死定了。张让这些人心里也一定清楚,如果现在放自己走,回头死的一定是他们。所以既然自己死定了,那自己索性说个痛快。
张让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说天下纷乱,百姓困苦皆因我等宦官。我们有罪,那朝中的大臣就脱得了干系吗?我们贪赃枉法,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都是忠诚廉洁吗?
就是你何进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居然还敢跟我在这里大言不惭。多说无用,既然你不愿与我们和平共处,那我们也就只好与你鱼死网破了。”
他右手一挥,包围了何进的几十个宦官一拥而上,用手中的兵刃攻击何进。
进门时何进就被骗走了宝剑,现在赤手空拳,连基本的防卫也做不到。他只来得及用双手抓住迎面而来的两把长剑,身上却被数十把兵器给插成了刺猬。
呜哇,何进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跪在了地上,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让,像是要把仇人的脸记住。
张让叫其他人都退下,自己走到何进面前,将他身上的一把剑抽了出来,对着他的脖子直接砍了下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袁绍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何进回来,心中愈发担忧起来。这太后将何进召进宫中说事情,可这时间也太久了,哪怕是留何进用晚膳,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在这里苦等也不是办法,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才行。袁绍打算等何进一回来,就立刻劝何进进攻皇宫,诛杀宦官。
“来人,去把虎贲中郎将找来。”袁绍吩咐道。
过了没多久,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被人带了过来,“本初,呃,这么晚了你找我作甚,我正与友人玩得开心呢?”
袁绍掩住口鼻,挥了挥弥漫开来的酒气:“公路,你怎么又去玩闹了,都做官了还是这么不正经。还有,我是你兄长,你不叫我兄长也就算了,怎么老是直呼我名呢?”
被袁绍叫来的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术袁公路。“你管我,快点说是什么事,我还要接着回去喝酒呢。”
“你都喝醉了我还说什么,算了你回去吧,我去找其他大将军府的同僚来办事好了。”
袁术突然笑了起来:“嘿嘿嘿,没用的,现在大将军府的所有同僚都在我家中喝酒呢,你去找谁来都没用。”
说完,他心里得意的想到:所有人我都喊了,唯独没有叫你,气不死你。
袁绍没办法了,这么说起来那些人都喝醉了,这精神状态可能还没眼前的袁术好。“我现在有个十分紧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行不行你先考虑一下,要是醉的走不动了,那就我自己去好了。”
“怎么,你这是小看我吗?我可是千杯不醉啊。”原本坐下来的袁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别看我现在这样,脑袋可是清醒的很呢。”
袁绍看着袁术这个名义上的堂兄弟,实际上的亲兄弟,感觉头疼不已。从自己过继给伯父之后起,袁术就什么都喜欢跟自己比,不喜欢在自己面前服输。
“那你听好了,你晚上带着其他属僚,将麾下的兵马全都集结起来,等明天大将军回来之后,就立刻攻入皇宫,诛杀宦官。”
听完袁绍的话,袁术的酒瞬间就醒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袁绍:“你疯了,这是什么罪你不知道吗,你会害死我们袁家的!”
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袁术:“这个事情我早已与大将军商量好了,再说事后清除了宦官,有谁会怪罪我们谋反,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快,称赞我们为天下除去大害。”
袁术还是有些踌躇,这事情哪有这么好说的。宦官为祸日久,这禁军之中也有不少亲信。万一攻不进皇宫,而被宦官援兵赶来前后夹击的话,那自己的性命、袁家上下的性命就全完了。
这一刻,他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大哥。为了诛杀宦官的名声,袁绍竟然可以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
“看来你是不想去了,那就我自己去好了,你就接着回去喝酒吧。”袁绍说着,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袁术想到,自己和袁绍都是袁氏子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就算自己不做,袁绍去做,万一失败了一样会连累袁家所有人。
“如此关键的时刻,怎能回去喝酒呢!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说完,袁术直接转身离开了。
……
第二天,袁绍还是不见何进回来,便知道他已经出事儿了。于是他立刻找来的袁术。
“公路,昨晚跟你说的事,你准备地怎么样了?”
袁术得意地说道:“自然是办得妥妥当当的,如今所有兵马已经在城南集结,只要一声令下,立刻便会冲入城中。”
“怎么在城外?”袁绍微怒道,“这样进城的话还要颇费周折,到时候皇宫中宦官的党羽有了准备,要攻进皇宫就难上加难了!”
“你急什么,我不是说了已经准备妥当了吗?”袁术满不在乎地说道,“今天值守南门的守将乃是吴匡,他昨天晚上还与我一起喝酒呢。他知道了我们的谋划之后,主动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到时候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将人马放进来。话说大将军还没回来吗,现在都快正午了,就算他是外戚,也不能一直留在宫中吧。”
袁绍说道:“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都这个时候了,大将军还没回来,我怕他在宫中出了什么意外。公路,你现在就将城外的兵马带进城来,一个时辰之后,不管大将军有没有回来,立刻进攻皇宫。”
袁术走了,而袁绍则整理好仪表,带着随从向着皇宫走去。
等到了宫城外,袁绍便不再进去了,而是对着城上的禁军喊道:“我乃是司隶校尉袁绍,快叫张让出来见我!”
没过多久,张让便走到了宫城上,俯视着袁绍:“袁本初,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要见我的话不会进到皇宫里来吗?”
“你这阉竖,我问你,我家大将军呢?”
“大将军他昨天被太后请进宫中用膳,如今宿醉未醒,还在熟睡呢!”
“你胡说!”袁绍吼道,“太后自入宫以来,从未请亲眷在宫中留过宿。而且大将军是男子,太后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让大将军留宿的事情!”
张让见袁绍不好骗,索性便承认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说对你这个逆贼党羽说了,并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军何进谋反,如今已被诛杀!”
说完,他从城上丢下来一个圆圆的黄包袱,包袱一侧已经被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