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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胆大包天？”
江离挑了挑眉，到底是怎样的想法，能用上这两个形容词。
不过。。
他望向寺庙之中的佛像。
这间寺庙之中，应该就是白衣僧人当时受世尊之命修建的寺庙吧。
这尊佛像，便是那位战死的罗汉金身？
可这尊佛像的佛头，虽然残缺，但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若不是白衣僧人突然讲到佛头，他倒还不会注意到这点，但如今忽而察觉，但自己在此世，应当从无见过第二个和尚了。
更别说这尊佛像的原身，那位罗汉早已经战死了。
“那间寺庙所在之地，离大雷音寺十万八千里，而那位罗汉之容，本就是大雷音寺中人，不为外界所知。
也就是说，这尊佛像的佛头，修筑成何人模样，只在贫僧一念之间。”
白衣僧人站在佛像之下，转过脸来，俊俏的面容，与残缺的佛头，上下两分。
一缕光芒，刺破外界的阴云，洒入寺庙之中，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光芒之下，江离忽的一阵恍惚，居然分不清僧人与佛像之差。
或者说，这两者，本就相同！
白衣僧人微笑道：“于是，贫僧杀了所有修建寺庙的僧人，亲手为佛像雕首。
首级之上，面容与贫僧，一般无二！”
轻描淡写的话语之下，掩藏的是一场杀戮。
江离脑子一翁，这才知道那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白衣僧人，就是这佛头的原型。
他居然瞒天过海，换了佛头，要以生人之身，享受香火！
“自那之后，贫僧返回大雷音寺。
而那间寺庙之中，被派去了驻守的僧人，为寺庙镇守，在佛国之中，自有信众拜佛而来，络绎不绝。”
白衣僧人忽的一笑：“凡是寺庙，皆是死去佛门先贤之金身，而且，是彻底圆寂的佛门先贤，才能够铸造金身，就算是肉身寂灭，但元神仍存，重活一世的佛门弟子，都没有这个资格。
贫僧是第一个，以在世之身份，伫立金身的存在。
而这个第一，为贫僧带来了想都想不到的收获。”
白衣僧人的面色越发狂热，他指着佛像，痴迷的说道：“在大雷音寺中，贫僧居然察觉到了佛像之中，诞生了意识。
不，那不是意识，那是贫僧的分神，那是自贫僧的元神之外，再度诞生的元神之力。
你要知道，世上无人可求长生，就是因为元神会衰败，就算有人将肉身修炼到不朽的境界，可你的元神，终有一日会寂灭。
修行可以提升元神的强度，却无法让元神诞生如同真神一般永恒的神性。
舍弃肉身，可以夺舍他人之肉身，但元神衰败，就再无办法。
可这从贫僧的元神之外，诞生的分神之上，凝结出的元神之力，在收回之后，不仅仅可以加强元神的强度，从而神与精和，增强法力。
居然可以让贫僧衰老的元神，再度补完，恢复活性。
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这代表着，贫僧将成为在世真神，所谓真神，不就是如此吗？
越古老，越强大，而贫僧有了成为古老的办法，自然会随着古老而强大。
就算是世尊，也会圆寂，可贫僧，却找到了不朽的阶梯。”
江离忍着心中的悸动，问道：“这办法，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吧。”
“自然如此。”
白衣僧人面色的狂热微微收敛，他缓声道：“在那分神之上，除了元神之力之外，还有着斑驳的念头。
这些念头，来自于每一个对着金身祈祷的佛国子民。
念头越纯净，则代表这个人对金身祈祷时越纯粹，提供的元神之力也越多。
念头越斑驳，则代表这个人对金身祈祷之时，还夹杂着种种杂念，元神之力也很小。
这些斑驳杂念，也影响着我，让我自己本身的念头，都产生了偏差，被他们所影响。”
“香火有毒。”
江离终于忍不住了：“原来，你是第一位了解到香火的存在。”
白衣僧人微微一愣，随后呢喃道：“香火，是个好名字。
香火有毒，香火有毒。
不错，就是这些来自佛国子民的香火，既成就了贫僧，又毒害了贫僧元神的纯净。
但为了长生，这一切不是不能接受，可再这么发展下去，贫僧的元神，就会彻底被斑驳念头污染，到时候，我便非我。
也就在此时，贫僧屠戮僧众，私造金身的事情，被世尊发现了。
当代佛子，为了此事，亲自来找贫僧。”
说到这里，白衣僧人的面色微微一暗，没有告诉江离那位佛子做了什么，而是直接说了结果：“贫僧因此，只能逃到这里，这个世外之地。
而离开了佛国，没有了佛国子民的香火，贫僧仔细研究着金身之上的念头，却发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例如，通过这些香火，贫僧可以连接到那些民众的心中去，以心印心，原本只有大法力者，在他人毫无抗拒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但贫僧通过香火与那些佛国子民的联系，居然可以轻易做到。
这也是贫僧之所以自信，能够传施主拳意的原因。
只要施主拜佛于我，不需要多么纯粹的香火，只要有了这香火之线，贫僧就能以心印心，传施主大金刚拳的拳意。
当然，这样的事情，做的不能太频繁，不然的话，对贫僧自己的拳意领悟，也会造成影响。”
这不就是神赐神术吗！
江离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僧人。
无怪乎能够承载天命，这个和尚，可以说以一人之力，开辟了香火之道！
当然，离真正的香火神道，还差最后的一块敲门砖，这也是他之所以要找江离的原因。
“只要施主告诉我人魔玩弄人心，以七情六欲为食之法，贫僧就能够做到无惧香火之毒，而且玩弄人心，能让每一个人，都为贫僧倾倒，为贫僧提供香火。”
白衣僧人淡笑道：“这是两全其美之法。
贫僧收获了无惧香火之毒的办法，只要悄悄回归现世，有大量的纯粹香火提供者，要不了多久，就能聚拢大量元神之力。
只要蛰伏，要不了多久，贫僧就能无惧大雷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