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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帝师,也不可以左右本帝子的想法。”
帝子彻双眸赤红一片,形如疯癫:“这个世上,只有现在的帝子彻,未来的武帝彻。
而没有席天命的徒弟武彻!
我的对手,让我亲自击败!”
吼!
长啸之声,自帝子彻的口中发出。
席天命说的没错。
江离的心猿以心印心,他早就察觉到了,这位帝子彻心中被压抑的那份野望。
这位帝子彻,从来不是温恭谦良的君子。
他的心,是霸道,是骄傲,是真正的天生的真龙。
就算没有真龙的神意,他也是人中之龙,他的未来,只有飞龙在天,此刻蛰伏,不过潜龙在渊。
那份心意虽然藏得深,但是却坚定不可更改。
这么骄傲,这么笃信自己未来必定飞龙在天的帝子彻,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心意被他人篡改,怎么会允许自己心中,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哪怕这个人是帝师天命,哪怕是未央之主....
也不能影响自己的决定,也不能拦在自己的前方。
这一刻,帝子彻彻底爆发。
“霸者无二。”
庄姑浮仔细琢磨着这句话,摇头道:“这才是我之所以被逐出帝都的原因吗?
霸者无二,不会有帝愿意心甘情愿的成为我手下棋子傀儡,哪怕我愿意将自己也当做棋子。
师弟,你如此,就算是为了他好,终究还是会被记恨在心的。”
“那又如何。”
席天命摆了摆手,虽然再度凝型,但失去了神意的他,却显得有些懒散:“徒弟不服气,那让他自己来打我啊。”
庄姑浮扯了扯嘴角,这么恶劣的脾气。
早知道,就该趁自己打得过,多鞭自己这个师弟两下。
美其名曰,为了你好。
战场之中,帝子彻真龙帝拳轰然运转,气血勃发,再度化作气血真龙。
双目猩红的帝子彻,望向江离,步步前行,心湖之中,与庄姑浮负手不言的身影对抗,身体,却自然而然的盯上了江离。
这一次,还是大势加身。
江离却知道,自己避不开了。
如今的帝子彻,彻底暴走,再要以心猿制造对手的心境缺漏,却是不可能了。
疯子总是棘手的。
“这才有意思啊,一直束手束脚的。”
江离伸了个懒腰,他从来就没有产生过对天子望气术的依赖。
所谓执着于他人的破绽,就是自己的破绽,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既然这样。”
江离舔了舔嘴唇,大金刚体魄和浩然正气骨被他催动。
皮肉筋骨膜,五脏六腑。
每一处,都在轰鸣。
江离抬拳合身,再简单不过的大金刚拳,无畏金刚。
便是抬拳出拳,笃信身前无阻。
便是有阻,也拦不住直拳一臂之围。
臂之所在,有我无敌!
“太弱了!”
帝子彻同样是朴实无华的一拳砸落,却好似龙蛇起陆,天龙下凡,龙战于野!
“没有了天子望气术,没有了那门屠龙之术,没有那只奇异心猿,你根本不是本帝子一拳之敌!”
两拳对撞,直拳在半路,就被砸落的拳头截住。
虽然江离没有开启心脏封印,让气血勃发,炼精化气,让先天一气诞生,三教合一,无法再现无极之身。
但他的大金刚体魄和浩然正气骨却是实打实的,任取其一,都能碾杀寻常法力,生撕蛟龙。
两者相加,虽然不至于像三教合一那般蜕变出不该出现的无极变化,可却也足以无敌于法力境之中,若是给他的战力定品,就是双倍六品。
可两拳相撞,却只见血肉炸裂,露出森森白骨。
江离面不改色,惨白指骨展开,抬掌上翻。
他登临无极之境后,隐约有先天神魔之变化,肉身便是世界,呼气为风,呵气成云。
以此之自生神通,直接破去了蛟龙们合力的飞沙走石之阵。
而后,他又参悟出了神人举印之术,一拳砸落,生死自招。
这一手,也是他参悟出的变化,神人托天!
神人反掌,便是举印砸落,天地逆反。
神人托天,便是信手补天裂,挽大厦之将倾,逆大势而行舟。
却是最适合对抗势不可挡的敌手。
就连旁观的席天命,都赞道:“好招式,虽然稚嫩,却有神通雏形,足以开创一门道统。
若是那位狼主有此一招,应当足以在我手下再撑三合..
不对,若是他一味防守,只欲补天,他会在三合之内,就被我打破功体,直接打死吧。”
庄姑浮嘴角含笑,自动忽略了席天命吹捧自己的后半段话。
补天之手,稳稳的接住了天倾大势。
帝子彻心头怒火更重。
他方才才说的江离不是他一拳之敌的!
“好招式,可本帝子三拳之内,必能败你!”
惨白指骨,托天而立。
帝子彻毫不变化自己的招式,仍是一拳砸落。
足以开山断流,裂地十里的一拳,只是将江离的指骨砸出道道裂纹。
指骨裂缝之内,有青色的沉重骨髓流转。
江离抬眼望向帝子彻,轻声道:“殿下,你还有一拳,可以败我。”
帝子彻面色沉凝,另一拳轰出,毫不调息,仍是十成十之力。
真龙帝拳,大势已成,连绵不断。
谁能断大势连绵,谁能逆大势而行!
钱塘江上一线潮,潮动之时,只有弄潮儿,借势而上,绝无人能逆潮退浪,让潮浪平息。
大势之敌,只有被冲杀至死,与等待大势退去两条路。
亦或者。
顺我者昌,借势弄潮。
帝子彻这次的拳,是劈拳!
砸不开你的托天而立,那就让潮涌大势,凝成一线,劈在少年之身。
潮开一线,临身之时,轰然炸开,总有潮水过坝岸,不可尽防。
帝子彻就是要让这一拳,炸到少年的周身。
那一刻,大势炸裂,拳势炸开。
江离头皮发麻,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护在了头顶发髻之处。
那里,一只青狐玉簪,束起了江离长发。
江离答应过小狐狸,要穿青衫,束玉簪。
那炸开的拳势,崩散了江离的长发,散落肩膀,那玉簪却稳稳的握在了江离的手中。
飞扬的长发挥舞,激射出的零星劲气,竟在地上直接砸出一个个的深坑。
而大部分的拳势,顺流而下。
少年七窍流血。
当拳势走到身上之时,江离一咬满口血牙,任由鲜血溢出,生生地将拳势锁在自己的肉身之内。
他若是将拳势释放,固然可以减缓伤害。
但长发溢出的劲道,就可以砸出深坑,自周身溢出的大部分拳势,足可以将长衫炸毁。
他不愿,所以他不放劲道。
但结果是,他原本就在渗血的嘴唇之处,有乌黑之血流出,那是内伤。
间歇的,还有脏片流出。
“这小子疯了。”
席天命挑了挑眉:“还是说他这么爱面子,居然宁愿自己硬撑,也不愿意释放劲道。
我看这小子不像死性子啊。”
“他不是担心自己被看光,这小子才不在乎这些。”
庄姑浮轻声道:“那衣服是可儿给他织的。”
“啧。”
席天命扫视一圈,看见了小狐狸红红的眼圈,还有李青莲宫装妇人一副追忆年华的表情,冷笑道:“情爱之说,只会影响修为的精进。”
庄姑浮撇了撇嘴:“成仙又不需要五弊三缺,也不需要童子锁阳。
你哪那么多借口。”
“你!”
席天命眉头皱紧,死道士,你自己也是个老童子吧!
“咳咳。”
一口咳出几片脏片,终于能勉强开口的江离缓声说道:“三拳已过。”
少年青衫依旧,玉簪再插。
脊梁如大龙,依旧挺立。
若不是面目之上,七窍流血,还真能称一句风华绝代。
“儒家骨气经,浩然正气骨,身死骨立,君子顶天立地,力挽天倾。”
帝子彻仔细观察着江离,双目之中的猩红微微退去:“浩然天下的儒生避世已久,是本帝子疏忽了。
但是这一拳,你决计接不下!”
言罢,帝子彻绕身出拳,居然直指江离发髻之处!
虽然没有听到席天命所说,但是帝子彻还是差距到了,江离对玉簪的保护。
攻敌所必救,这本来算不上什么。
霸者也不会为他人考虑,就好像席天命直接进入了帝子彻体内,也没有问过他。
可问题是,帝子彻小看了,江离对这枚玉簪的爱护。
拳上血肉再无,五脏部分破碎,劈拳之下,七窍流血,江离都视若无物。
就算是之前的多番嘲讽,江离也只是为了逼出帝子彻的霸道之心,让他能够酣畅淋漓一战。
可只是帝子彻流露出了这番迹象,江离心头,就浮起了怒火。
“江离,你这个可是个缺点。”
江流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似有讥讽:“一个女人而已,你执着于色欲,早晚会输给我。”
“闭嘴!”
江离抬首,这家伙,是在煽风点火。
他只是望向帝子彻,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劝你,最好收起这个念头。”
“笑话。”
帝子彻笑道:“本帝子做的决定,怎么会更改?
我行霸道,以合武字,大势倾轧,怎可收回!”
“你路子走窄了啊。”
江离叹了口气,甚至没有再拦截,而是轻轻伸了个懒腰。
这天地,且待我伸伸懒腰。
帝子彻拳已入方寸之间。
江离微微踮起脚尖。
头高一寸,原本直指发髻的拳,该击中的,是江离眉心。
席天命望向身旁的庄姑浮。
这一拳下去,可就出生死了。
庄姑浮微微抿唇。
他还是相信江离和他说的。
下一刹那,天地之间,响起一声巨响!
天地震动,是我心动!
少年眉心有青莲浮现,三色流转。
心血涌出,炼精化气。
真龙帝拳没有丝毫停滞的意味,但偏偏就在江离眉心之前,不得寸进。
先天一气,天一生水!
江离猛地吞了一口气,八荒吞气,四海升腾!
在帝子彻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江离缓缓抬手,犹如神人举印!
“给脸不要脸,老子去你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