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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镜花水月!段沐嫣!我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过你,如果我苏锦绣人面兽心,那你呢?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设这个局,齐王根本不会死,你明知道齐王那么爱你,可你还是一次次的利用他!甚至不惜将他推进我的怀里!你可知道,那一夜,他由始至终都叫着你的名字,你就不内疚,不后悔?是我亲手杀了齐王,可始作俑者是你!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段沐嫣!你才是这天下最没有心的人!哈哈……你才是这天下最没有心的人……”苏锦绣泪如雨下,事实如此残酷,她踉跄着倚在墙角,大声痛斥。
“没有心的人……”段沐嫣眸光黯淡,心底莫名纠结。
“主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子敏柔声提醒。无语,段沐嫣侧眸看了眼苏锦绣,继而转身离开。
就在段沐嫣与子敏,瑶儿离开天牢的下一秒,段梓桐亦带着晴兰走了进去。
“王妃,你猜的果然精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见段梓桐神色匆匆的走进天牢,瑶儿狐疑道。
“这些都是苏锦绣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至于段梓桐,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交峰,不急于一时,毕竟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想拿她的把柄并不容易,而且,就算有了把柄,父皇又怎么舍得动她分毫。我们先走吧,相信过不了多时,老王爷和……平王都会回来。”段沐嫣淡淡开口,继而离开。子敏与瑶儿面面相觑,各自叹息。
且说段梓桐刚到天牢,便看到苏锦绣几乎失控般狂吼,眼泪狂飙不止,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疯了一般。
“公主……公主求你救锦绣出去,我要报仇!我要将段沐嫣碎尸万段!”在看到段梓桐的那一刻,苏锦绣猛的扑向牢房栏杆,双目赤红,泪痕斑驳。
“发生什么事了?”段梓桐隐约觉得不妥,狐疑道。
“段沐嫣!一切都是她指使的!是她骗我怀了孩子!如果不是为了腹中的骨肉,我怎么都不会下狠心杀了王爷!是她害死王爷!我要报仇,哪怕与她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公主……您不是希望段沐嫣死么……我……”苏锦绣几乎失控般狂吼,段梓桐面色骤冷。
“大胆!你刚刚说什么?段沐嫣是本宫的三皇姐,本宫怎么可能希望她死?”段梓桐下意识抬眸看向牢房门口,见无人之后方才暗自吁出一口寒气,看来苏锦绣当真留不得。
“奴婢知错,奴婢只求公主可以伸出援手,只要能救锦绣出去,锦绣感激不尽!”苏锦绣狠抹掉眼底的泪水,如今她只能靠段梓桐才能脱险,纵然怒火冲天,也要忍气吞声。
“锦绣啊,你毕竟是本宫的人,若不是有心救你,本宫也不会深夜到此,白天在公堂之上,本宫告诉过你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也一样,如果你想离开天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段梓桐侧眸看向晴兰,一侧,晴兰心领神会,自竹篮内端出一碗汤药,尔后递给苏锦绣。
“这……这是什么?”苏锦绣诧异看着手中的浓汁,刚被段沐嫣灌了一碗藏红花,她仍心有余悸。
“放心,只要你喝下她,便会有休克的征兆,到时候本宫谎称你畏罪自杀,但念在你是齐王妾氏,留你全尸,这样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送出天牢,到时候,天涯海角随你去,只是别再皇城逗留。”段梓桐淡淡开口,深邃的眸光闪烁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公主说的……可当真?”苏锦绣下意识噎了下喉咙,柳眉紧蹙在一起。
“你可以选择不喝,本宫不会强求。”段梓桐不以为然。苏锦绣犹豫片刻,终究将碗中浓汁全数倒进嘴里,晴兰见此,顺间将空碗取了回来。
“不错……感觉如何?”段梓桐眸光幽暗,紧紧盯着苏锦绣。
“奴婢……奴婢只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有些……唔……唔唔唔……”苏锦绣话未说完,忽然感觉喉咙处似有一团火在灼烧,那种痛楚仿佛是有人用刀来回的摩挲,她很想开口说话,却发现,除了唔唔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苏锦绣双手猛的捂住自己的喉咙,眼中满是惊恐的看向段梓桐。
“苏锦绣呵,别怪本宫狠心,今日大堂之上,如果不是本宫来的及时,你怕是早将本宫与你之事全数告诉吴秉诚了吧?啧啧……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敢威胁本宫?你若是想怪,只怪自己不中用,一场火下来,段沐嫣没有死,却让齐王死于非命,你可知道齐王的弟弟是谁吗?本宫绝不会冒险让玉轩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没办法,你只有死,不过既然此事交由刑部,本宫自是不方便出手,对了……你不能说,可是还能写呢……”段梓桐冷笑一声,晴兰闻声,等时打开牢房,狠戾走向苏锦绣。
“唔唔……唔唔唔……”苏锦绣拼命的摇头,欲躲避晴兰的攻击,只是对于晴兰而言,苏锦绣不过是个落汤鸡而已,想要掰断她的手指简直易如反掌。
几声碎裂的声音过后,晴兰面不改色的回到段梓桐身后,此刻,苏锦绣因为剧烈的疼痛,整个蜷缩在角落里,眼中尽是悲愤和泪水。
“苏锦绣,落得今日下场,只怪你道行不够,晴兰,我们走……”段梓桐冷声一声,继而毫无留恋的离开,整个牢房再次静谧无声,除了苏锦绣那谈吐不清的呜咽声,几乎没有任何杂音。
心,仿佛万刃穿透,苏锦绣绝望的倚在墙角,眼泪扑簌而下,回想自己贪欲的半生,为了萧谨枫,竟然将自己视为亲人的楚诗柔亲手掐死,她还清楚的记得楚诗柔那双惊愕的目光,充满悲伤。小姐……这是你对锦绣的惩罚吗?是吗?对不起……锦绣真的太爱王爷了,那么爱,对不起……小姐……你可以原谅锦绣吗?如今锦绣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王爷的怜惜,没有了王爷的孩子,没有了灵魂,如果是惩罚,也够了……小姐……你等我,锦绣愿意亲自向你负荆请罪……
当刑部再度提审苏锦绣时,衙役发现,苏锦绣已然嚼舌自尽,没有任何的遗言,没有任何口供,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天牢,只在墙壁上看到一个血迹斑斑的悔字。
寒风呼啸,雪满长空,在萧谨枫死的第三天,大雪纷飞而落,直直下了两天都不曾停下来,灵堂前,段沐嫣静静的跪在那里,冻僵的手指不停的向灵盆里洒着往生纸。自萧谨枫的死讯传出之后,朝廷各大臣甚至是皇上,都曾派人慰问安抚。
“王妃,您还是回去歇息一下吧,已经五天了,您再这样坚持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啊……”瑶儿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她很清楚,除了悲伤,段沐嫣更是愧疚,可是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错不在一个人。
“五天了……好快……瑶儿,他有没有回来?”空洞的眸子有了一丝光芒,段沐嫣淡淡启唇,心,忽然很疼,如果他回来,自己又要如何面对。
“如果平王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奴婢也会去通报王妃的……”瑶儿苦涩道。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守完头七……”段沐嫣垂眸,继续烧着冥纸,她不想萧谨枫在那个地方太过凄凉。
瑶儿无奈,只得转身离开,就在瑶儿离开的下一秒,府门处,忽然传一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段沐嫣身形微震,慢慢启眸,正看到那抹戎装拼了命的奔向灵堂。
“王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萧玉轩痛哭的跪在棺材前,眼泪夺眶而出,自接到萧谨枫的死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城,日夜兼程,让他的脸色越发的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沐嫣?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王兄怎么会死?是谁干的!告诉我!求你告诉我!”萧玉轩匍匐至段沐嫣面前,双手紧攥着她的玉肩,只是力道完全失了精准,惹向段沐嫣一阵揪痛。
“是苏锦绣,是她放火将齐王烧死在我的房间,对不起……对不起玉轩,我来不及阻止,是我害了谨枫,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可以逃出去的……对不起……”多日的愧疚和自责让段沐嫣彻底崩溃,这些日子,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可在看到萧玉轩的那一刻,她终究无法坚强,痛哭失声。
“苏锦绣……苏锦绣人在哪里?!我要将她碎尸万段!”萧玉轩几乎咆哮吼出,眼中嗜血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她已经死了,死在刑部天牢……”段沐嫣哽咽开口,这是苏锦绣的命。
“死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我要亲手为王兄报仇!王兄……”萧玉轩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整个人匍匐至萧谨枫的棺材前,紧紧的护住棺材。
这一刻,段沐嫣忽然感觉到了萧玉轩玉萧谨枫间的兄弟情谊,她曾担心萧玉轩会为了自己与萧谨枫反目成仇,可原来是她多想了,这样的情谊远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恸哭,萧玉轩因体力不支而险些晕倒。
“玉轩……”段沐嫣强撑着身体将萧玉轩扶在怀里,正欲叫人将萧玉轩搀扶下去的时候,府门忽然传来晴兰的声音。
“七公主驾到……”清越的声音陡然响起,段沐嫣心中暗沉,不由的凝眸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