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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当县长了,张佑也略微了解了一番汉末的官僚系统。
金字塔顶端的自然是皇帝刘协了,抛开死去的丞相董卓不提,往下文是三公,武则有大将军。二者并列第二。
老实说,此时刘协本尊都被架空了,这些职位除了能带来一些名声以及俸禄外,似乎也并没有大用。
说起来,即便是俸禄,如今都是由曹操发放的。
换言之,曹操手上掌握了刘协,名义上就掌握了所有官员的任免权。
当然,这个任免权对没有实际权力的官职自然是顶用的,但像州牧这样的实权官员,他也就只能起到一个名义上的作用罢了。
拿吕布来说,占了徐州都城下邳,就自领徐州牧一职。问你曹操要官职,你给,那自然名正言顺。你不给,只要你打不下我,我还是徐州实际上的统治者。
州牧的任命与否,无非也就起到一个名正言顺的作用而已。
如今各地实际的最大掌权者就是州牧,无论是民生还是军事都由其一把抓。州牧往下就是太守,太守再往下就是县令。
县令是被大汉朝直属的最低一级的地方官。简单来说,县令就是最低级的国家级公务员。
当然,这并不代表县令是最小的官,县令手下还管着亭长,亭长手下也有乡长。
想当年的大汉王朝创始人刘邦就是亭长出身。
当然,无论是州牧还是太守,亦或者县令,都是有资格聘请一些有才识的人辅助自己办公的。单论县长一职,就能任免丞,尉,令史,狱史,官啬夫,乡啬夫,游徼,牢监,尉史,官佐,乡佐以及亭长等众多官职。
这些官职说白了也就是县级的公务员,这些公务员对县长负责,靠县中的赋税养活。
厚丘县治所在厚镇,建立于殷商时期,可谓是历史悠久。而其本身相对富庶,人口也较为密集,较之其他县,也略微有一些特殊之处,它并未设置乡长一职,或者说是没有了县长和乡长的中间官员,亭长。
既然没了这个中间人,人毕竟往高处走,乡长也顺位成了亭长。因此,厚丘县之下有三十六乡,也就有了三十六个亭长。
厚丘县隶属东海郡治下,东海郡太守名为昌豨,又名昌霸,他与臧霸是同乡,二人都是山贼出身,彼此之间也有不小的关联。
臧霸已经投靠了吕布,如今吕布又成功打退了曹操,昌豨也乐意与吕布亲近。如此一来,吕布派张佑去他的治下领个县令的官职,他也乐得卖上这么一份顺水人情。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尽管有吕布这一层关系在,既然要在昌豨的手下做事,拜拜山头也是应有之意。
而如今,张佑一行人,也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东海郡太守的府上。
昌豨的名气不如同乡臧霸来的大,不过此人军事才能还是不俗的。抛开他反复的性格缺陷不谈,单说他能在张辽与夏侯渊二人的联手攻势下坚守一个多月的事迹,就足以证明他的的确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昌豨对张佑的到来很是热情:“贤侄远道而来,鄙人是个粗人,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单单从这半吊子的官话中,张佑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昌豨的文化水平不高。
“不过倒是挺会占我便宜。”张佑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他是吕布的女婿,而吕布又和这些人又是同辈相交,加上自己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官职,这一句贤侄,怕是要跟着他很久很久了。
面子这个东西,是相互给的,既然昌豨对自己热情,张佑也不会给他个冷屁股让他贴。他起身拱手道:“佑初来乍到,往后还要靠叔叔多多提携。”
此前,昌豨最担心的是这个新来的下属会仗着吕布的关系目中无人,此时却是放心了。
既然张佑也好说话,昌豨也乐的卖他一个人情,他开口说道:“州牧信中有言,让贤侄担任厚丘县县长一职,鄙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此事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愿闻其详。”
张佑虽然略微打听过一阵,对厚丘县也只有一个粗略的认识,如今昌豨肯指点一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后丘县是我郡一个较为富庶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其富庶,里面可是琼琚着不少豪绅,即便是我这太守,对此也无可奈何,当初为了郡内的安定,也只好暂时将县令之位让与了厚丘县本土的豪绅。”
张佑微微皱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自己拿了人家一个县长,自己一个外来户突然间成了他们的最高长官,本土势力难免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而临行前,吕布也曾叮嘱过,要让自己采取怀柔政策,可千万不要像下邳城内那八百号人一样全杀了。
说起来,下邳城世家团灭的罪魁祸首还真是张佑本人,是他先手屠了这八百号人,等到陈宫接手此事的时候,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斩草除根。
“叔叔何以教我?”
既然昌豨肯开口点出这个问题,定然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昌豨哈哈一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开口答道:“贤侄可知,那处地方为何叫做厚丘?皆因厚丘境内不少存在不少丘陵,这个年代,有山头的地方,怎么少的了山贼?此前我将县长之位让与厚丘本土豪绅,也有不想沾染这个麻烦的原因。”
尽管张佑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昌豨的意有所指。只是见他似乎对指点一事很是热衷,张佑心中也想印证一番,于是投其所好道:“请叔叔细说。”
“哈哈哈。”
听到张佑的问话,昌豨果然再次开怀大笑,解释道:“剿匪,是义务,县长下令,属下无人敢不从。”
昌豨的意思很简单,等到张佑上任,如果治下的豪绅不听自己号令好好屯田,好好交税。自己就让他们去剿匪。
管他们到底是不是团结在一起,剿匪一事是大义,每个人都义不容辞。
剿一次匪死几个人,多死几次,自然而然就老实了。
张佑心中暗暗腹诽:“我还想征兵呢,人都死光了,谁给我屯田,谁当我的兵让我练?”
不过昌豨毕竟也是好意,照他的话做,也是能坐稳这个位置的,张佑还是摆出一副受教的表情恭维了一句:“叔叔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