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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你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呀?”王后气急败坏,面对国主质问,手却往后指着南风说,“明摆着是含沙射影说你我没对她尽责呢!”
“本君,确实未曾对她尽责。”国主却难得的,居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当初发现南风是女儿,而并非他所期待的儿子,他确实很是失望,甚至心底有股隐忍的愤怒滋生着,故而不愿意记起她,当然也不会想着去见她、关心她。其实,他生性凉薄,对自己的其他子女,也并未过多关注过。
可如今,他第二次见到这个孩子,这个和他一样拥有着冷静且深沉目光的孩子,强烈的目光冲击下,他反而变得有些柔软,心底一直未曾触及的柔软温情,竟让他有些不愿意如同往常一般理智地处理眼前之事。
另外,从王后鲜明的态度可以看出,王后非常不喜欢这个孩子,即便这个孩子无权无势,毫无条件可以威胁到其后位以及嫡子嫡女的位置,王后也还是将这个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另一方面,最近王后以及她背后的梁氏一族是越发的嚣张了,时不时地拉帮结派联合上书名为请求他这个一国之主尽快册立储君,名为“请求”实为“要求”,逼得他这个一国之主烦闷不已。如今,难得有这么一件既可以让王后堵心、也可以转移王后注意力的事,他怎能不加以好好利用呢?
所以,是为了要当一次慈父也好,是为了平衡王后的力量拉锯也罢,他都要摆起威严的面孔,说:“南风本为本君之女,无奈自小在外,受苦颇多,而今已然回宫,却无名无分,备受冷落。即日起,赐予她‘公主’称号……”
这……幸运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南风整个人都懵掉了,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王后一下子就懵了,结巴地说道,“国主你……怎可……如此草率?”
“对呀,父君,你可不要被这丫头骗了,一时心软、意气用事啊!”南倩也跟着说道。
“本君的哪个女儿不是出生即为公主,何来草率之说?”国主漠然地反问。
“可是……”王后震惊之余,恼羞成怒道,“可是你的儿子呢?为何一出生只是公子,连王侯都不是?”
“那王后的意思,是要给珈儿封王还是封侯?”提及此事,国主已然有些怒火,竟不顾王后的颜面以及其背后的梁氏一族势力威胁道。
这时,粗心的南倩,也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妙,终于识时务地捂住喜欢嚼舌根的嘴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王后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后退一步,双眼失神,双肩没力气地垂着,俨然一副不能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样子。
她的儿子南伽,是嫡长子,在传统约定俗成的认知里,这是天生的储君,可国主偏偏一直拖着不给册封。另外两位公子,年纪尚小,没有分封尚且说得过去,可是南伽眼看着就要十六了,国主却一点都没有要册封的意思,这不是要让南伽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么?
“母后!”南伊上前,一把扶住踉跄的王后,其实也是小心提醒她谨言慎行。
可王后心里的怒火都要冲到嗓子眼上了,哪里轻易咽得下去?凄然一笑,道:“国主,你好偏心!将来莫不是要将这偌大的南国交到女儿手里?”
国主本来只想打压一下王后的气焰,没想到王后竟不知收敛,还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于是他冷厉地冲王后扫去一眼,狠辣地说道:“王后莫不是忘了,你也是有女儿的人!”随后目光移动到南伊身上,才变得稍微柔和下来。
这下,王后真不知自己该稍感安慰,还是冷笑一声。
以前,她觉得国主不爱她就罢了,反正他眼里也没装着其他的女人,只有江山社稷。可如今,她才觉得这是莫大的悲哀,一个谁也不爱的人,当真是冷漠至极。
南伊的心底,却是燃起了一种莫名的欲望,像一股炽热的熊熊烈火,竟将她的胆子一下子燃烧得壮大起来。
她想,这时她若是不主动出击讨好她的父君国主,更待何时?
“父君,那这位妹妹排行老几?”她轻声细语地说道,“莫不是要把七个妹妹的排序都给打乱了?”
同时,她也不能将宠爱自己的母后太过得罪,于是只能看她的父君如何选择了,是悬崖勒马,还是迎难而上?
国主稍微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当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但君无戏言,且他向来不是个会服软的,所以他随意思考一下,便说:“你们的排序不变,她就在你们的排序之外,与你们同等,并无高低之分。”
得,国主这个决定,还真是有些出乎南伊的意料之外,看来,她只能赶紧想好回去怎么跟母后解释了。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气死我呀!”王后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指责南伊骂道,若不是因为南伊是她亲生的,又长得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真要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了。
“母后,我……”南伊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欲言又止。
国主见状,心里刚熄灭下来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本君差点忘了,太后喜欢独居一处,不喜欢别人过多打扰。”国主横了王后一眼,转而对南风说道,“明日,你还是搬回芙蓉殿住吧。那儿本就是要赐予你母亲和你的,如今你母亲已经不在了,那芙蓉殿就是你的了,就当是给你留个念想吧。”
王后差点吐血,自己已经够憋屈够容忍的了,没想到,国主这老狐狸竟然不依不饶,还要再降她一头,完全是不想给她这个王后留一点颜面啊!
“什么狗屁念想,她的生母一刻都不曾在王宫里待过,哪儿来的念想?”王后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说道。要不是身侧的南伊紧紧将她拉住,不断地给她投送眼神,她差点就忍不住想要扑在国主身上揍他一顿了。
南风还在迷糊中,自己这是突然中大奖了吗,怎么就将一手烂牌打出了王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