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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笙的过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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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见她闭好眼睛,便从身后拿出一本看上去很新的书。他将书打开,只见上面浮着一滴银色水珠。他轻轻一挥手,便将水珠滴入月笙眉心。

    等到月笙眉心处显现出银色花纹后,他开口低语,“可以睁开眼睛了”

    月笙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不解地问,“这是哪儿?”

    “这是忘川”

    “我要做什么?”

    “一直往前走,渡过冥川河,走过奈何桥,踏入轮回路。”

    “然后呢?”

    “然后,我们的交易就完成了。”

    “一直走就可以,是吗?”

    “不错”

    月笙听到肯定的答案,便不再询问,而是坚定地往前走。

    青年回答完了月笙的问题,便从左手手腕上摘下一个墨玉镯子,那镯子通身刻着奇怪的纹路,偶尔还会有一道微光闪过。除此之外,也并无特别之处,看不出丝毫神秘之感。

    青年将镯子摘下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略微晃了晃,然后将镯子置于月笙身前。

    神奇的是,镯子并没有掉下去,反而浮在了半空。然后镯子就逐渐变得透明,再透明,最后变成一个淡淡的浅墨色光圈。光圈慢慢扩大,再扩大,直到扩大到与月笙等身,才停止。这番变化看似很慢,实则极快。自镯子放到月笙身前,到它变成等身光圈,不过一个呼吸而已。

    变化停止,光圈开始缓缓靠近月笙,每当它靠近一分,月笙就会衰老一分,当它来到月笙身前,月笙已经衰老到停止了呼吸。

    青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无悲亦无喜,仿若一个俯瞰众生的神明。

    他冷漠地想着,红颜枯骨,便是如此。就像这具身体,从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到垂暮之年的耄耋老人,不过一个呼吸而已。

    紧接着,它开始穿过月笙的身体,不过瞬间,月笙的身体便变得干枯。与此同时,在幽冥的月笙刚好踏入轮回路。

    而光圈完全穿过月笙的那一刻,月笙的身体变成了齑粉,散落在空中。除了空中漂浮的那一滴银色水珠,什么也没有剩下。

    光圈穿过月笙后,就逐渐收缩,慢慢变成手镯大小的浅墨色光圈,然后渐渐显现形状,最后重新变成墨玉色手镯。

    似乎是多了些能量,让手镯变得有些活泼,它在空中飞舞了几圈,才停在青年的前面。发现青年在发呆,干脆蹭了蹭青年的脸。

    青年回神,那神祇的模样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失笑的看着手镯,将它放在手中,轻轻抚摸了一下,“你呀,可真淘气。”

    手镯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反驳什么。青年莞尔,“好吧,你的功劳。”

    随后青年重新将墨玉手镯戴回了左手手腕,然后,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之后青年看向空中的银色水珠,挥手将它收入书中,并在书上画上特殊的印记,然后将其放入书架。于是这本书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书架上,等待着,它的有缘人,将它带走……

    而另一边,就在华笙站在白雾前既纠结又担忧的时候,红光出现了。华笙欣喜的看着它,开心地说,“你终于出现啦!”

    它上下飞了一下,算是点头,“走吧。”

    “这次要去哪里?”

    “去见他。”

    “哦,好。那你之前去了哪里?”

    “去见了一个故人。”

    “哪个故人?聊了什么?”

    “道别而已。”

    “哦,好。”华笙点点头。

    在这一问一答期间,华笙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她之前纠结的问题,想问但不敢问,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

    “额,那个,你有没有自尽啊……”

    “自尽?”红光疑惑,停顿了一下,似在思考,不过片刻,就继续往前飞了,顺口回复,“忘了,谁还记得那些小事。”

    “咳咳……咳咳……”华笙一下子被这答案给呛得直咳嗽。她心里愤怒的怒吼,“自杀是小事吗?!命都没了,在你看来就是小事吗!”然而只敢心里吼吼,说是肯定不能说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总感觉,你的记忆,似乎不全……”华笙对她看到的记忆,感到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中间缺少了好多东西。

    “到了”

    “啊?到了吗?”

    跟着红光停下,华笙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与刚才那地方有什么不同。

    不对,其实还是有的,前面多了一缕若隐若现的红色长线。其实说是长线也不准确,因为它大概只有半米长。

    那红光静静地看了红色长线一眼,瞬间光芒四射,刺的华笙眼睛不自觉闭上了。等她再睁开时,震惊地看着眼前面面相对的两人。

    “???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两个人了?”华笙满脑子问号,可显然,那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并不会给她解惑。

    他们,一人一袭粉色衣裙,一人一身墨绿色衣袍,彼此遥相对望,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就在华笙疑惑他们究竟在看什么的时候,那身穿墨绿色衣裳的男子笑着张开双臂,“阿笙,回家了。”

    那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听到这话,飞奔而去,一把抱住他,“我回家了……”

    “阿笙,久等了……”

    “不久,一点也不久!”

    他们紧紧相拥,不再言语。然后慢慢变得透明,渐渐消散。

    幽冥深处,轮回边缘,有一男子,深深叹了口气,“阿笙,再见了……”

    他曾在濒死之际,与人做了一个交易,他将余下不多的寿元给予那人,并以留在幽冥成为魂侍为代价,换一相见之机缘。

    他们何时相见,他何时可入轮回。如今,往事已了,他总算给了阿笙一个交代。

    他,也该入轮回了……

    华笙在他们相拥的那一刻,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下意识地擦了擦眼泪,然后发现她居然摸到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