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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女王陛下万安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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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天运一身藏蓝色便服。早早在府门外迎接了。

    即使凤天运为官时日日上朝,但是宫里有规定,外戚与嫔妃如若没有旨意是不得相见的。所以竟是大半年没有见过自己儿子了。

    再加上昨日一天忽然而来的变故,此时的凤天运,很是百感交集。

    愧疚、感恩、思念,许多复杂的感情一起涌了上来,拜过君臣礼后,颤抖着手携了凤凌夜入了府门。

    凤家的门第财产并不会充公,这座宅子已经挂在了凤凌夜的名下,日后想家了,可以独自回来住住。

    送完凤凌夜,云九回凤栖宫用的早膳。还没吃完早膳,如妃便哭哭啼啼地来了。责问她为何昨日不宠幸她,明明说好了病一好就宠幸他的。

    云九颇觉无奈:“那是因为你的‘病’还没好啊,太医不是说了,虽然脉象平稳了下来,但是还要再休息休息的嘛……你没好朕就去,这在外人眼里算怎么回事儿?”

    “我不管我不管,今儿陛下一定得去我扶烟居……”柳如烟抱着云九的胳膊腻歪,整的早膳都不能好好吃。看看一旁的李慕白又觉得颇愧疚,昨儿是凤凌夜来,今儿又是如妃来闹……

    李慕白擦了擦嘴起身离开:“臣吃完了,去后花园走走……”

    不等云九应下,人已经走远了。

    眼看着柳如烟又要不规矩起来。她可做不来在李慕白的宫里宠幸别人的事儿。

    云九抽出手,冷下脸来:“三日……三日后,朕去你宫里……”

    柳如烟不是很满意,摇着云九的手:“今天……今天嘛……”

    云九继续冷着脸:“四天……五天……”

    他多摇一下,她就多增加一天。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柳如烟很快妥协:“好好!三天就三天!陛下,咱们说定了哈,三天后,臣在宫里等你哦……”

    说完在云九的脖颈上狠狠亲了一下,这才离开。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凤天运的隐患已除,原以为再不会发生前世里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喵的她还是被刺了。

    七月七日是男子乞巧的节日,民间男子都是在当天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在院中摆一个案几,上面供奉上瓜果鲜花之类,再把自己做的针线活计放在一边儿,燃上三只香,诚心祝祷月神娘娘赐予巧手,让活计越做越好。

    宫中的风俗跟民间差不多,不过乞巧完后,会有宴会歌舞。可以一直玩到三更天。

    李安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看不到人影,今儿却是早早来了。

    后花园的正中心空地上,摆了一二十张案几。除了宫里的各位殿下,京城的勋贵姻亲也都来了。每个人都神情虔诚,祈祷月神娘娘,让自己心灵手巧。

    宴会设在不远处的水上亭子里。

    云九在亭子里站着,李安在旁边侍候瓜果。旁边一溜儿站在几个内侍女官。

    云九吃着葡萄,自扇着扇子。亭子在水上,虽然还算凉爽,但是到底不是放了冰块儿的殿里,云九又怕热,又嫌内侍扇的风太小了,所以便自己拿着扇。

    葡萄是西域进贡来的,甘甜绵沙,入口即化。云九不由得多吃了几颗。

    彼时月至中天,明晃晃的,像水银似的泄在地上,亮得很,光线竟比白天里差不了多少。

    无聊之中往男子们祈福的地方看了一看。李慕白一袭白衫,饶是跪在那里也显得身姿挺立,倜傥风流,在一众莺莺燕燕中,是让人一眼看到的存在。

    云九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李慕白的后面摆着三张桌子,一张凌贵妃的。凌贵妃回家省亲,没在,空着。一张是如妃的。如妃的旁边跪着一个穿一身淡黄衣衫的少年。如果猜的没错,这少年应该是容嫔洛容儿。他不像别人那样规规矩矩地跪着,而是像蒲团上长了刺扎腿一般,不时扭动着。

    也是,祝祷的时间长达半个时辰,别说半大的孩子了,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了,也不知道是谁弄的这个变态的规定。这些嫔妃和高官贵属们,哪一个不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这么长时间跪着,也是难为他们了。

    民间男子们或许在祈福的时候还可以偷下懒,但是宫里的,尤其今天陛下又在跟前,他们是一点儿不敢懈怠的。

    云九准备让李安宣他们起来,只说心意尽到了就行,月神娘娘会听到他们的祝祷的。

    刚准备说话,李安却笑嘻嘻开口了:“陛下,今儿可是要翻容嫔的牌子?”

    云九已经看了容嫔好几眼,作为大总管,如果这点儿眼色也没有的话就别混了。

    云九:“……不必……”根据记忆,容嫔洛容儿今年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她要保护好孩子。

    云九顿了一顿:“李安,你去宣,就说心意尽到即可,让他们都起来吧……”

    李安今天的话格外的多:“嘻嘻……陛下这是怕累着了容嫔吧……”刚看容嫔难受地动了几下,就立马吩咐让起来,明明是怜香惜玉,却又不说宠幸的话,陛下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呢。

    “李安……”云九想敲李安的狗头。

    李安却有没一点儿怕的样子,仍旧嘻嘻笑着,福了一身:“得嘞……奴才领命,这就去宣……”

    云九觉得李安最近笑得嘴都没有合上的时候了。

    有大总管李安宣的口谕,各人都起来了。

    洛容儿更是如解除封印了一般,马上在人群里窜来窜去。

    洛容儿的哥哥,嫁给了礼部尚书陈青之女陈松石,此次也在邀请之列。

    祈福完毕,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主要是活络活络筋骨。

    李安刚一宣布让起来,洛容儿拜过皇后和如妃,便自个儿去找自家哥哥了。

    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自家哥哥了,洛容儿拉着哥哥的手,满心满眼欢喜:“哥哥,我想死你了!”

    他的哥哥洛颜儿是个温柔贤淑的,从袖子里拿出锦帕给洛容儿擦汗:“瞧你这满头的汗……”

    洛容儿仰着脸,眯着眼,让他哥哥擦。

    这个弟弟生性活泼,没有什么心机,洛颜儿又不免交代几句:“你如今也大了,凡事儿都要留心点,别再像小时候那般没心没肺。你年龄最小位次又最低,对各宫殿下都要礼敬为先,凡事三思后行,莫毛手毛脚,说话不经脑子……”

    “知道啦,知道啦……”洛容儿晃着他哥哥的手,快把他哥晃散了架子。

    人都在湖边或站或坐,李慕白却起了身,往亭子里走去。

    云九起身迎上李慕白,牵着他的手坐下,笑道:“你怎的不去松松筋骨,朕这儿不用侍候……”

    “臣不觉得累……”李慕白道。

    “那我给你松松筋骨吧……”当皇后也是累,云九又站了起来,轻轻在李慕白的肩膀上拿捏。

    “陛下……”李慕白要阻止,被云九拦住了手:“慕白闭着眼睛就可以,好好享受朕的按摩吧……”

    大庭广众之下,被陛下这般对待,饶是脸颊微红,但是陛下按捏得实在舒服,不由得闭上眼睛。一直绷紧的筋骨被松泛打开,令人如在云端,嗓子里不由得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好在内侍女官早已知趣地退去,李安也笑嘻嘻地远远站在了一旁,这声呻吟并没有人听到。

    云九笑了笑。

    洛容儿和洛颜儿坐在水边的长椅上闲话,远远地刚好可以看到水中凉亭上的两人。

    李家和洛家是世交,洛家哥弟和李慕白自小相识,一直情同手足,当初老陛下云八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选了洛容儿为嫔。

    洛容儿看着凉亭上恩爱的两人满眼的欢喜:“慕白哥哥和陛下姐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哥哥我跟你说,陛下姐姐对慕白哥哥可好了,连路都不让慕白哥哥走,都是抱着呢……不过有一点儿不好,陛下整日霸占着慕白哥哥,我都多天都不能去慕白哥哥宫里玩儿了呢……”

    洛颜儿毕竟长了几岁,想的跟洛容儿不同。陛下现在一共有四个嫔妃,皇后和贵妃都已经宠幸,就是如妃陛下那里也常常去。唯独容儿,陛下连容姿殿的门都没有踏进去过。这在外人的眼里,就会有另一番解读,会说容儿是不被待见的后宫。

    容儿不懂这些,整天没心没肺的。对一些事情不那么敏感,这也是他的好处吧,起码不用每日顾影自怜,心胸郁结。

    其实当初接到纳容儿为嫔的旨意时,他心里就一百个不愿,容儿的性子,不适合在深宫。只是圣命难为,圣旨已下,不得不从。

    他恨自己早嫁了两年,不然他一定求母亲,让他代替容儿入宫,虽然入宫也并非他所愿,但是他有自信可以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好好活着,而容儿……

    越想,心越像被扯着一般痛,然而也只能紧紧地握着容儿的手,别的也做不了什么:“容儿……哥哥希望你天天都是开心的……”

    “我很开心呀……”洛容儿没心没肺。

    洛颜儿欲言又止,说得再多,容儿也不会明白的。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