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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来到床前,迷离的眼睛看着披着轻纱躺在床上的柳飞燕,眼睛里好像能射出一道火焰,咽了一口口水,开始大笑起来。
他笑的十分快慰,就如同战场上的厮杀,在看到眼前的敌人终于倒了下去,便开始放声大笑。
凝视着眼前凹凸有致,曼妙无比的身体,他没有急着走上前去,而是站在那里,欣赏了很久。
然后,他终于不愿再继续等待下去,一把扯住盖在柳飞燕身上唯一的一层轻纱,眼睛里的快慰更深,大笑着把轻纱撤掉。
轻纱顺着身体的曲线被撤去,逐渐显露在眼前的是一个洁白如玉般的身体。
汉子正要俯下身去,而就在这时,柳飞燕藏在身子底下的一只手迅速的抬了起来。
手里的银光一闪,便照着汉子刺去。
汉子正是迷离之际,更加上整个人已经陷入对眼前美丽身体的渴望当中,这一变化来的实在是太过意外,所以,他几乎没有可能躲过柳飞燕突如其来的一击。
但见银光一闪,汉子知道不好,可是自己的身子以前前倾失去了重心,此刻要想撤身躲避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他只好挥臂抵挡。
“唰”的一声,银簪从汉子手臂上的衣襟划落,把衣襟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他感到手臂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汉子眉间闪过一丝怒意,但在看到手臂上流出的鲜血的一刹那,他眼睛里的火焰似乎烧的更猛。
他一把抓住柳飞燕的手臂,大笑道:“有点性情的小妞才更有味道,本王我喜欢……哈哈……”
柳飞燕手臂被他抓住,只觉得对方手上力量奇大,手上银簪顿时再也抓不住,落了下去。
她身子酸软无力,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银簪,只能等待汉子最大意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哪怕就是死,也不能让对方玷污自己的清白之身。
只是她不但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这汉子人高马大,力大无穷,更是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场面,哪里是她一个身受药力影响,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的女子能轻易杀死的。
所以,银簪也只是把汉子手臂割破一道口子而已。
此刻,见到了血的汉子似乎更加兴奋,疯狂的大笑着,两只手顺着她的身体摩挲而上,动作极为粗鲁。
柳飞燕身子不能动,只好任其摆布,两行热泪滚滚而出。
大帐里的烛火大多已被熄灭,只有柳飞燕头顶上还留有一盏,所以光线并不算很好。
这时,大汉已经脱去外衣,整个人已经压在柳飞燕身上,他低头正要看看柳飞燕这等身姿的女子到底姿容如何。
可没想到,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张无比丑陋的脸。
那张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姿容可言,本来白皙细嫩的皮肤被划出一道道极深的血道子,看起来血肉模糊,简直就像是雨中留下的无数车辙,惨不忍睹。
看到这张脸,汉子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兴趣全无,醉意也醒了大半。
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一时间竟也愣住了。
突然,他双眉紧皱,瞬间又大笑起来,大手猛然抽在柳飞燕的脸上,一声脆响,血滴纷飞。
但柳飞燕甚至连吭一声都没有。
在此之前,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自然也知道,凭着自己现在的情况,杀死对方的几率很小,所以,她便忍着剧痛毁了自己那张美丽妩媚的脸。
汉子大怒起来,一把扯住柳飞燕的长发。
“臭婊子,爷爷今晚看中你本来是你的福气,没想到你自决死路……”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今日我不好好折磨折磨你,哪里对得起流的这些血来”
说罢,他大手愤怒的抓住柳飞燕的长发,稍一用力,便把她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他顺手将桌子上的匕首抄了起来,紧贴在柳飞燕白藕一样的脖子上,目光狰狞的大笑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伤也受了不少,但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屈辱,大金国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怎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雪亮森寒的匕首在柳飞燕脖子上微微一碰,便出现一道血口子,虽然不深,但鲜血还是很快就流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满脸是血的女子,他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尽管汉子如此折磨她,可柳飞燕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美眸之中除了深深的悲哀再无其他任何情绪。
柳飞燕越是这样,汉子就越是愤怒,就越是要折磨她。
他拧着双眉朝外面大喝一声:“兔崽子们,今天这个小娘们儿就送给你们了,还不快些进帐接受赏赐?”
听到他的叫声,外面很快走进来四名身披甲胄的卫士,四人都很魁梧,但看起来年纪并不多,只是脸上被寒风吹的也显得红的厉害。
看到大帐里的情形,四人都愣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本来应该成为一场风月之事居然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汉子见四人愣在原地,一把将柳飞燕丢向他们,大怒道:“本王就把她赏给你们了……”
四人面面相觑,眼见面前已经被折磨的血肉模糊的人,如果不是看到她赤裸的身体,又哪里分得出是男是女。
上下看了看柳飞燕柔滑白皙的肌肤,四个人的眼睛同时变得炙热起来。
汉子哈哈,坐在桌子前,端起大碗又喝了一大口,大笑道:“还不动手等什么……”
他话刚说完,其中一人便已扑了上去。
就像一只扑向受伤小鹿的猛虎。
……
眨眼之间,自己毁去容貌的柳飞燕便要惨遭摧残。
这时候,只听外出传来一声厉啸。
这啸声似乎从很远处传来,但经久不衰,眨眼之间,便已经距离大帐越来越近。
“呲”的一声,搭建营帐用的帆布一阵轻颤,便被什么犀利之物撕开一道口子。
一道寒光乍现,还没等汉子放下手中的酒碗,四名卫士便已经同时倒了下去,再无一丝生气。
汉子知道有危险临近,应激之下,手正要伸向身边的那柄长刀。
可没等他抓稳刀柄,剑锋就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前。
于是,他没有再动,因为常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养成了很好的感知力,而现在,已经有一把锋利的剑停在了距离他脖子不到一指远的地方,而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此刻,他全部的醉意都已经散去,刚刚的愤怒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柳飞燕正在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四名恶魔般的金兵在一瞬间全部都倒了下去,然后一阵疾风从自己身上掠过,接下来不知道从哪里落下一件长衫,正好把她赤裸的身子盖住。
柳飞燕本已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念头,如果被这些人玷污了,她恐怕也只有一死而已,可惜的是现在她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这时候,汉子眼前站着一个人,比他矮了些,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压的很低,遮住了他的容貌,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此刻站着他面前,却犹如一把出了鞘的利剑。
剑上带着寒风,汉子几乎能感觉到剑上传来的杀意。
就在这时,大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元帅,您……二……二太子他正在忙着……您……”帐外站岗的亲兵结结巴巴的说道。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几声惨叫,外面再没有那名士兵的说话声。
一个粗犷却又带着某种极强大的威严的声音传来。
“先生,手下留人……”
话音刚落,大帐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个极为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这人身材极高,肩膀宽厚,一张方形脸,长满了络腮胡子。
他穿着一身紫金盔甲,鲜明的甲胄不停的发出响声。
金甲大汉见到帐内倒在地上的四名卫士都已经死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显然是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当他看到身上仅仅裹了一件单衣的柳飞燕时,一双浓眉却紧紧皱了起来。
他望着被斗笠人以剑相对的汉子,沉声道:“斡离不,你难道忘了你也是阿骨打的儿子吗?”
那汉子被剑指着咽喉,不敢大动,但听到金甲大汉在对自己说话,不禁冷笑道:“兀术,我是你的哥哥,你也敢来教训我了吗?”
“二哥,我素来知道你所做的事情,碍于兄弟情面,我向来不曾多问,但我希望你记住,现在这是在军营里,并不是你的府邸,既然你完颜宗望做了我的先锋官,就请你遵守军纪!”
被叫做斡离不的汉子被气的涨红了脸,可他没有反驳,显然,不管他曾经有过多少辉煌的时刻,现在大军的主帅已经不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金甲大汉。
“先生,兀术替兄长道歉,还请收下留情,我必然会依军法处置他……”他说着又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二哥一眼。
斡离不终于会意,但他却连看都没看柳飞燕一眼,只是对眼前斗笠人微微抱拳道:“本王知错就是了……”
斗笠人没有说话,自始至终他连一句都没有说过,长剑在斡离不脖子前又停了数秒钟。
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居然向后飘了数丈远,回到了大帐门前,这时候手中长剑已经入鞘,而他再一次陷入沉寂当中。
“二哥,还不谢过飞云使先生的不杀之恩?”
斡离不微微挑了挑眉头道:“谢过先生!”
柳飞燕看到头戴斗笠的男子,知道他就是当时连马都没有下,仅以一块小石子就弹开自己的剑锋那人,可不知道他既然抓了自己,又为什么会在此刻不惜出剑救下自己?
谁知道一直连话都没有说过的斗笠人居然蹲了下来,俯身在柳飞燕身边,在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你为什么要自毁容貌?”
柳飞燕脸上的血都已经凝结,模糊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即便如此,她还是尽量显示出自己是在笑。
尽管那笑的声音在别人听来实在是太过僵硬,但她根本不在意的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在一旁的完颜兀术听了问道:“什么话?”
柳飞燕目光里闪着晶莹的光芒说道:“女为悦己者容!”
完颜兀术愣住了,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毁去容貌的女子,想象着她曾经的样子。
飞云使站起身来,把头上的斗笠又往下压了压,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这也是我们中原人的尊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