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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爸妈此时眼中满是血丝,神情憔悴不已。
看得王忧心里很是心疼。
哎...
也许是关心自己身体,而导致他们没有睡好吧...
等等?睡觉?这软绵绵的触感?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床上,发现这宽约一丈的床,奢侈得以楠木打造。
再回头一看,自己竟然以羊脂美玉为枕,白虎毛皮做被。
活脱脱富家公子待遇啊!
...
再等王忧环视一周,越来越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因为他现在身处在一所极为繁华的大殿内。
殿顶高悬着一颗足球大小的夜明珠,亮若星繁,洒下如同月光般的光辉。殿内以檀木作梁,金柱撑顶,柱上刻有金蟒缠绕。殿中地面以青玉铺满,光亮如镜。
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一部电影:
满城尽带黄金甲?
难道要拍第二部了吗?这么奢华的一场戏,请自己家人来演?
...
王毅武看着儿子木楞的样子,眉毛翘起,神情紧张:“忧儿?”
而他妈江柔,不知为何抬起袖子,潸然欲泣:“难道?孟仙人飞升前说的,都是假的吗?”
言语之间,十分失望。
听到妻子这话,王毅武眉毛竖起,如同利剑,斩钉截铁:
“绝无可能!忧儿既然在他预言之日昏迷,又在预言之日醒来,肯定不会再痴痴傻傻!”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
尽管他说起来中气十足,但实际如何,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
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王忧,听见父母的对话,更加一头雾水。
自己明明是一个野外求生专家,怎么爸妈说自己痴痴傻傻?
难不成是剧情需要?
他神情疑惑,不解地看向床边的父亲:“爸?什么痴痴傻傻?”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就说了这一句话,居然能让他爸喜极而泣!
“爸...听见没?孩儿他娘,你听见没?忧儿喊我爹了!”
他爸竟然高兴地把妈妈搂在怀里,眉眼间开心至极。
这情况,让王忧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父母。
不就是叫了一声爸吗?这么夸张?
如果说他刚才是一头雾水,那么现在是一头山呼海啸的问号,冲他袭来,如同滔天巨浪般将他拍翻在问号的海洋里...
他的脑海里,现在自动地唱起了一句歌词...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
他如同木头般愣了半天,突感鼻子痒痒的,抬手正准备挖鼻孔...
不对?
王忧不敢置信盯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而且白嫩了?应该满是疤痕的啊?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小孩子般瘦弱...
我的胸大肌呢?我的腹肌呢?我的肱二头肌呢?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刺激太多让他有些麻木了...
...
王毅武看见儿子又恢复呆愣的眼神,眼中的狂热一扫而空,变得黯淡起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
他妈江柔也轻叹了一声:
“...哎...”
这两声叹息,让王忧有些不明所以...
他转头问母亲:“老妈?我好端端的,你干嘛盯着我叹气?”
本来落寞无比的王毅武,听见他又开口说话,顿时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散出不敢置信的目光,颤抖着问道:
“忧儿?你...你...会说话了?”
听到王忧讲话的江柔,本来颓然的身子,立刻就坐得笔直,眉眼间迸发出跟他爸一模一样的目光:
“我...我没听错吧!!忧忧...他...他竟然会喊娘了?”
这话听得王忧更加更加更加一头雾水...
这啥跟啥啊,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不会喊妈妈呢?
“你们这问得都是些啥啊?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王毅武听见他说话,眼睛瞪得更大,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云..里...雾里?”
瞪着眼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了妻子:“你听见了吗?云里雾里!”
江柔喜极而泣,连连点头:“我听见了!他爹!云里雾里!!!!”
也不管他云里雾里,一把就将王忧抱在怀里。
她妈也是柔柔地和父子二人抱作一团。
...
不管是梦与否,王忧感受到爸妈温暖的体温,心中一片安宁。
如果真是梦的话,就让我永世沉沦吧...
他也伸出短小而又白皙的手臂,和爸妈拥在一起...
...
良久,殿外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
“五更平旦!”
...
嘹亮的打更声,打断了王忧的沉思。
他背上突然被轻轻拍了几下,十分温柔:
“忧儿,你要是再不醒事,只怕是到时爹送你上去,怕也是无用了...”
他爸放开了他,拿起蟒袍大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这话听得王忧一脸懵逼,皱起眉头疑惑道:
“什么叫送我上去?”
怎么好端端的要送我上去?上天吗?
他妈见儿子思绪竟如此敏捷,睫毛一颤,本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欣慰地展颜一笑,美若天仙:“看来孟仙人所言非虚,今日忧忧的三魂七魄全归一体之后,就醒事了...”
这话一出,他爸重重地点了点头,身上蟒袍无风自舞,意气风发:
“忧儿,你都昏迷一天了,想吃点什么?”
...
王忧对他爸的话置若罔闻,神情恍惚地喃喃重复:
“仙人?三魂七魄?”
修仙小说吗?还是拍戏?
爸妈的奥斯卡影帝级的演技,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假。
他低头苦苦思索着,突然间,他眼前一亮。
有办法了!
“啪”
王忧直接笼着虎皮,赤脚跳下了床榻,朝着殿门跑去...
...
“你要干嘛?忧儿?别开门!外面冷!”
身后传来他妈的惊呼声。
他伸出双手,打开了殿门...
“吱呀”
...
眼前的皑皑雪景,如此真实...
身前雕着五爪金蟒的护栏,地上铺着的白玉台阶,院墙上的金色琉璃瓦,走廊飞檐上檀木雕刻的朱雀...
这个富丽堂皇的院落如此真实...
“呀!”“啊!”
门外的几个宫装侍女看见他的惊呼都是如此真实...
就连迎面吹来的彻骨寒风,也是如此真实...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声响。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加上脑海里回荡嗡嗡的响声。
王忧确定了,这不是在演戏!
他这是穿越了!
只不过不知道穿越到了哪里...
他愣愣地关上门,回到了床上。
...
王毅武愣了,儿子好端端地就跑到门口,还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硬是抽出四道赤红印子。
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忧儿,你怎么...”
还不等他问完,王忧就一脸茫然地问他:
“爸,我这是在哪?”
尽管儿子叫法一直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自己爹,或者是父王。
但王毅武也不愿去纠正,眼神慈祥地盯着孩子:
“武安王府啊!”
这个回答,把王忧听傻了。
王府?蟒袍?那自己岂不是世子小王爷?
...
整个王府上下,哪怕是喂马的,都不会奇怪小王爷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全府上下,人人都在暗地里议论小王爷自打出生以后,就是个痴儿,哪有小孩十岁了,连话都不会说,成日里呆呆傻傻,木木愣愣,除了看天就是望地。
但只有王毅武身边最密切的人才知道,早有人曾经预言过,王忧并不是痴傻之人...
...
大概是二十年前,乌云压城之际,电闪雷鸣之时,王毅武多年的挚友孟秀才,就在那天悟道...
在他飞升前的一瞬,勘破了天机,透露给王毅武一个惊人的预言:
他还未出世的儿子,出生后三魂七魄天生少一个主魂,所以看起来像痴儿。不过等孩子满十岁那天,最后的那一道主魂便会回归,到时便会一鸣惊人!
今天便是王忧十岁生日!
...
王忧还在回味着父亲说的这个地名:
“武安..王...府”
尽管念出来容易,可他仍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但绝对不可能是地球。
...
他娘笑中带泪,出言打断了他的沉思:
“不说这些了...忧忧,你想吃什么,我这就遣人去买给你吃!”
没想到孩子没念过书,居然就能咬文嚼字,这让她吃惊之余,开心更甚。
一听这话,王忧确实是感觉腹中空空。
“咕...咕咕”
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自己去吃吧!”
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王忧想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来人!伺候小王爷穿衣!”
他娘朝着外间吩咐一声。
这话听得王忧心头一喜,哈哈!我当王爷了!
...
朱红殿门马上就被打开,呼啸的寒风伴随着几个宫女进来....
“呼呼...”
呼啸寒风吹得王忧缩进虎皮里,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他爹转头瞪向了那几名不懂事的侍女:
“关门!生火!切莫再让忧儿受寒!”
侍女们被王爷斥责,吓得一颤,赶紧迈着小碎步,在殿内铜炉中升起了火焰...
其实她们进来之后,就已经关上了门,只因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不过是进来几个人的间隙,殿内就寒意大盛...
...
大约过了十分钟,殿内温度这才缓缓地升了起来...
一家人交谈得其乐融融,不时就传出开心的笑声。
无论是王忧,还是王毅武夫妇,都在内心感叹着这温馨时光的来之不易...
却又甘之如饴。
多年的相守,终于苦尽甘来。
殿内变得暖和许多后,王忧朝着一旁侍女招了招手:
“把我的衣服裤子拿过来,我自己穿!”
听见王忧要自己穿衣服,他娘江柔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出了泪花...
这一天,她实在是流了太多眼泪,不过都是甜的。
宫女们不敢违背,迈着碎碎步,快速拿来一件极厚的朱红蟒袍。
王忧三下五除二,直接就往身上一套,更感暖和。
他爹盯着他的小身板连连点头。
往日里儿子也是穿着这种五爪蟒袍,可今日看起来就格外顺眼。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让他都满意极了!
他走过去替王忧捋了捋衣领,吩咐那几个宫女:
“让侍卫们去把铜镜拿来,让小王爷自己看看!”
...
不一会,四个侍卫就抬了一个两米多高,亮铜打造的光滑铜镜。
“咣!”
虽然侍卫们已经尽亮轻手轻脚,但沉重的铜镜坐在地砖上时,还是发出一声闷响。
王忧看着镜中的自己,圆头大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
笑了。
笑得亮如星辰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谁说人无再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