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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如松几人装作狼狈的重返军队,引来众将士的关心。
“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军部另一名参军孙树通上前扶助踉踉跄跄跑来的章如松关心的问。
章如松捂住自己的伤口,有气无力道:“那妖道突然对我等出手发难。幸好文监军与司马参军拼死掩护,本将才得以逃脱。”
“那他们呢?”
听到这句问话,章如松更是面露悲戚之色,声泪俱下:“我离去之时,见文监军死死抱住那妖道,司马参军以佩刀伤其要害,同归于尽了。他二人为本将而死。本将上负皇恩,下愧将士,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不如一起去了!”说完,就要自刎。
孙树通连忙夺过章如松的刀,劝慰道:“将军不可轻生。我们还需将军带领着走出迷雾。两位大人是为我铁冰军数万将士而死的。他们的仇,我们一起报,切不可乱言生死。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奉命撤向丰原镇,重整旗鼓啊!待陛下到来,我军必胜。”
章如松盯着孙树通,听他后半句话,怎么也像锦衣卫?欺心生暗鬼。章如松现在已有些神经质,凡是向着皇帝和朝廷说话的,都能拨动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好,好,本将在此立誓,必会为文监军和司马参军报仇!”
两人对话间,突然听到有士卒大喊:“雾!雾散去了!”
章如松直起身子,四下一望,迷雾果然开始消失,前路渐渐显现:“天佑我铁冰军,天佑我大胤!一定是因为妖道与文监军等人同归于尽,妖法才被破去!将士们快快上马,我们撤离!”
队伍又重新找到出路,这片大姆山中,却多了几个冤魂。
杜峰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章如松说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据。可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什么章如松要挑他们一起去?为什么死得是他们?特别是性格刚硬,忠于朝廷的司马复,是他重点想要邀请加入锦衣卫的目标。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离开之时,他不断回望文宏远与司马复牺牲的林子,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丰原镇外围,朗山关,天忠、天肃、天勇三军集中行军,已经到达。
天忠军全体将士的甲胄外面都披着素缟麻衣,护送着白正先的灵骨,默然无声,山河悲壮。
方田与何书智骑马并行,望着巍峨的朗山关。
何书智感叹:“想不到打了这么久,我们又回到这里。”
方田也咬牙恨道:“若无修炼之人干预,我等现在应该合围洪春进行最后的决战了。”
何书智突然来了句:“这是不是命?”他想起自己带人杀死那三名修仙者之时,他们临死喊出的一些话:大胤气数已尽云云。
难道他们到最后真的会徒劳无功?
方田瞪了何书智一眼:“这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我们是军人,军人只管打好仗,效忠陛下。”
何书智没有反驳,调转马头,呵斥将士:“行快点,午时必须进朗山关!”
这方田是沙场老将,比白正先还要迂腐,整天先帝知遇,陛下看重,搞得比谁都忠心一样。作战之法也陈旧,过去方田就有百岁将军的称号,不是祝他长命百岁,是讽刺他像个百岁老将一样不合时代。现在随着他逐渐步入老年,有人便调侃他为两百岁将军。
军中很多将领都不服方田升任总帅。原来白正先在时,还能压住三军将领。现在,将帅不合危机,已然埋下。
另一边,王道人与白道人收了法术之后,急急返回,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松通子等人。松通子前去与洪春求证。洪春竟然也是不知,便叫来韩居确认。
“韩居,你好大胆子!怎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向我禀报!”洪春确认事实,先是一喜,转而大怒。
韩居战战兢兢的回答:“主公,属下确实与章如松连络好了。不过事情未有定论,属下不敢告诉主公。”
“怎么?事情有变?”
“不是,属下只是不能完全信任章如松。他是朝廷大将,怎会主动与我等联合,属下怀疑他别有用心。”
“朝廷!朝廷怎么了?昏君当政,国不将国。我等顺应天命,揭竿而起,乃是正义之师,有仙长相助,大事必成。如今那章如松杀了朝廷监军和参军,也算纳了投名状。你快快派人与之取得联系,不可耽误大事。”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韩居出了帐门,一改之前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径直返回了营帐。
三天之后,铁冰军也临近朗山关口,章如松却在关外十里处一条河边安营扎寨起来。
章如松一个人面对滔滔河水,驻足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一声夜枭鸣叫,打断了他的思绪,河岸的巨石边,一个人影闪过。章如松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跟上去。
“山高。”
“路远。”
两人对了切口。
章如松道:“不是说好在儴水涧会面吗?我等你们的消息那么多天,差点陷入绝境!”
那人回答:“事情有变,主上命令我等必须打听清楚李轻书手底下修仙势力倒底有多大。”
章如松叹了口气:“李轻书在我身边安排了锦衣卫密探。我借洪春手下修仙者的名义,杀了两个可疑之人。之后,希望韩居推动洪春让其手下的修仙者卧底到我军之中,借洪春的势,方便完成任务。如果暴露,我也能推到洪春头上。”
“我会告诉韩居,让他配合你。你不用这么悲观,我们会全力帮助你。希望你能明白大胤必能在主上手中振兴。我等反昏君李轻书,不反大胤。”
“我明白,请主上放心,我章如松牢记主上大恩,没一刻不思报效。”
“大胤万岁!”
“大胤万岁!”
在河边不远处的高坡之上,杜峰匍匐在地,小心隐蔽着,描绘着自己看见的场景。特别是与章如松会面之人的面貌。
章如松返回军营,下令开拔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