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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边才是重点对象。”
闻言,凌郁珩心里一咯噔,猛地回头看向他所指之处。
发现盛千鱼翻着资料,正跟徐久聊天,后者的眼神恨不得粘到她身上。
那家伙走路没声吗?一眼没看住,居然跟别人跑了!
凌大少杀气腾腾地走向那边,姚妄生摸了一下鼻子,盯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眼中兴趣愈发浓郁。
不爱女生爱少年,难道生长环境太恶劣,心理扭曲了?
“不过,这小呆瓜除了漂亮,有特异功能吗?怎么一个个……”
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二少,老爷打电话找你,说……说半小时见不到你,就让你去暗室找他报到。”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姚妄生的思绪。
“这老头天天催婚,是不是体内激素乱了,不折腾身边人不爽是吧。”
“要么自己生几个玩,说不动我哥就找我,怎么,我是什么软柿子吗?”
司机面如死灰:“……”
五指颤抖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姚妄生看了眼那边的热闹,眼神意味深长。
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想到那些破事,神情颇为不耐烦,“走吧。”
灰色保时捷从三人面前扬长而去。
盛千鱼望着消失的车影,低语一声:“他怎么走了?”
车子的事,还没跟林美依亲自道歉呢。
下一秒,耳畔响起两个声线不同的嗓音。
一个酸涩冷沉,隐隐带着咬牙声:“怎么,舍不得?”
另一个充满担忧和试探:“姚妄生是社会人,路数不正,最好别跟他打交道。”
盛千鱼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一脸不爽的某人身上。
刚才他和姚妄生挨得那么近,不知道在聊什么,她以为他们聊得很开心。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欢而散了。
那她要不要安慰一下?
“别生气,改天你们互相道个歉,就和好了。”
凌郁珩:“……”
徐久:“???”
盛千鱼凭一句话,让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彻底沉默了。
“狗男人们在哪儿呢?嘶……肚子痛!我就不该吃那个西瓜!”
“都别跑~给老子受死!”
从盛家大门处传来一阵怒气冲天的吼声。
‘咚’——‘咻~~~’
“小心!”
场面一片混乱。
盛淮之乌龟趴着,徐久脑门撞树,凌郁珩闷头倒下了。
最终,三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很是壮观。
盛千鱼怔忡地站在一旁,脑袋发蒙,有些不知所措。
紧随其后追过来的盛老二,见此场景,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视线默默移到草坪上。
那里有一根孤零零的台球杆。
盛允墨很想给盛淮之比个大拇指,奈何场地不合适。
老三用自损的方式,把敌军全部打倒了,真优秀。
徐久脑门撞红了,不太严重,打了声招呼便自己骑车回家了。
摔了个乌龟趴的盛淮之,慢慢起身,嘴里嘟囔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另一处,俯瞰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家伙不会死了吧?”他不确定地拿脚尖碰了碰对方。
没反应。
吓得盛淮之立即蹲下,左手伸到对方鼻下探查,“还好,有呼吸。”
他长吁一口气。
适才他拿着台球杆出来,本想把野男人们吓跑,没承想,拉肚子拉得腿软。
快到目的地时,左脚绊右脚,直接摔个狗吃屎,手中的球杆瞬时飞出去。
径直砸向盛千鱼,还好凌郁珩反应快,转身把人护在怀里,球杆最粗的那头重重砸在后脑勺。
徐久被凌郁珩弹飞的球杆划拉了一下,一转身撞树上了。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盛淮之试图叫人:“凌疯子?别装林妹妹了,赶紧爬起来。”
一分钟后,地上的人还是纹丝未动。
盛千鱼蹲在他身边,伸手探到他脑后,轻轻抚摸,感到一片濡湿。
她瞳孔一紧,抽回手,低头看着上面黏糊的红色液体,心底没来由颤了一下。
“二哥,去医院。”
盛淮之大惊失色:“我去,这家伙见红了!”
下一刻,盛家兄弟顾不上嫌弃,一人一头,把昏迷不醒的凌郁珩抬到他自己车上。
盛允墨绕过车子,正准备开车,却被盛淮之赶到一边,自己坐上驾驶座。
“你的身份不适合去医院,别跟爸说我打人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一脚油门下去,黑色宾利消失得无影无踪。
***
医院,vip病房。
病床上,男人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眸紧闭,睫毛像把浓密的扇子,安静地沉睡着。
盛淮之去给凌老爷子打电话了。
此刻,盛千鱼坐在离病床不远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睛无神,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
她纠结着要不要通知琉璃奶奶母女俩。
她们若知道自己的外孙和儿子被开了瓢,会不会找她三哥报仇?
或者说,这件英雄救美的事,应该怪她。
“哎~”
这是盛千鱼今晚发出的第三次叹息。
她看着床上的睡美男,缓缓开口:
“没经你同意,剃了后脑勺的头发,前面的头发没动,我让医生给你保留了。”
“不过你要是觉得不适应,可以戴假发,很快就长回来了。”
“我柜子里有很多,长的短的,卷的直的,黑白红蓝黄棕绿,应有尽有。”
休息了半分钟。
她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后天大考,恐怕不能在医院陪你聊天,等凌爷爷过来,我就要回去了。”
盛千鱼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可惜凌郁珩没听见。
他正陷在一个梦境里。
明媚的红衣女子,眉目含笑,额间红痣透着一丝妖媚,悬在黑潭之上翩翩起舞。
那抹艳丽的倩影,仿佛在心底藏匿了许久,此刻突然冲出禁锢,让他不受控地浑身战栗。
“阿虞…”
他满眼眷恋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念出这个藏于深处的名字。
黑潭上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舞蹈,踏着水面,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红色裙摆在身后轻轻摇曳。
“为什么从我醒来,你就变得如此冷漠?”
“原来这就是爱憎怨的感觉……”
“既然厌恶我,为何来这里赴约?无论怎样,我都捂不热你。”
“你救我、教我、护我,唯独不会爱我……”
女子凄美一笑:“既然如此,哥哥放我离开吧,我的身份不适合待在冥殿,欠你的东西,还你…”
红衣女子异色眼眸微微闪烁,深深看了他一眼,决绝转身,眼角滑落一滴泪,落在平静的黑潭里。
身影瞬间消失。
他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在黑潭上四处寻找,心里产生的恐慌快要把他淹没了。
“阿虞——”
病床上的男人眉头紧锁,像个无助的孩子,双手在空中乱舞。
听见动静,盛千鱼愣了一瞬,起身走到床边,迷茫地拍拍他,试图安抚他麻醉后的惊厥。
结果,被彷徨不安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口中溢出一声深情的呢喃。
“阿虞~”
盛千鱼瞳孔颤动,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画面,下一秒恢复如常,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瑜?
凌郁珩喊她,不是盛小四就是盛小鱼。
所以那个‘yu’不是她的‘鱼’,他深情心痛呼唤的人,应该不是她。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盛千鱼用力挣脱男人钳制的大手,平静淡漠地朝门口走去。
凌老爷子和盛淮之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佣人。
“小珩啊,爷爷来了!”凌忠祥边走边嚎,“咦,小鱼你要走吗?”
她礼貌地点点头:“凌爷爷再见,医药费和护理费,我们会负责。”
“三哥,走吧。”
“诶!”盛淮之愣愣地应了声。
怎么感觉小鱼儿不太开心的样子?
盛千鱼没有回头看床上挣扎着要醒来的人,安静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凌郁珩醒了,看到床边熟悉的面孔和周围陌生的环境,愣了好久。
“爷爷?你怎么在?”
“盛小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