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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不怕巷子深,脚臭不怕门板厚。
才两天的时间,周凯已经声名远播,至少在男生宿舍四楼这一片区域,“凯哥”的名声是如雷贯耳,甚至有许多无聊的人专门跑到402寝室来闻新鲜,看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
陈询回到寝室的这一下午,已经来了好几拨人,大多数人都是打着向宋文华请教学习的幌子过来“探险”,周凯又不好开口赶人。
这些人良心实在是大大的坏!
连隔壁三班的同学也来串寝,这位小程同学脸和脖子红红的,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
小程同学进来之后明显是没话找话,像领导慰问似的拉着402寝室的人挨个聊天,全程绷着脸,一副好痛苦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聊了十几分钟大概实在忍不住了,急冲冲的回去了。
周凯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拍大腿,“小程特么的不会是玩游戏输了过来大冒险的吧?这就侮辱人了啊!”
他拎着拖鞋就往外跑,想一探究竟。
过了好一会儿,周凯黑着脸回来,坐在椅子上开始骂娘。
“不会真是大冒险输了吧?”许原好奇地问。
“麻痹的,他喝多了难受又吐不出来,那几个鳖孙让他过来闻味道,说比抠喉咙都好使。”周凯冷哼一声,“老子光着脚在他们床上打了个滚,这次让他们闻够!”
“这样的惩罚也太残忍了。”陈询忍不住摇头,默默的把衣服裤子收进书包里。
他原本还觉得刚刚一回寝室马上就逃跑有点伤人,但他在寝室里坐了一下午头都快晕了,实在有点顶不住。
没等到吃晚饭,陈询就背着行李离开寝室。
许原一看这情况,连忙起身,想跟着他蹭蹭地方睡。王志恒是和女朋友一起住不方便,但陈询是单身狗哇!再说多个人还能解解闷。
正要出门,一双铁塔般的手钳住了许原的肩膀……
“你哪也不准去。”周凯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
……
……
“明湖世家”离江城理工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路上的士又不好拦截,陈询这几天被迫体会了一下上班族挤公交地贴的日子,来回赶趟。
有时候累了好不容易找个位子坐下,还要被一帮坐免费公交的大爷大妈们阴阳怪气。
对于这些陈询从来都不理会,双眼一闭,充耳不闻。除非是遇见了确实是身体不好的老人或者孕妇才会起身让座。
许原跟天气预报似的,每天都在群里面汇报今日寝室的“污染”程度,有害气体的浓度越来越低,应该要不了多久王志恒和陈询就可以结束流浪之旅了。
这天上完课后,陈询照例回到明湖世家,租了一辆奔驰E300,然后直接开上机场高速,去往“江河机场”。
他这次接机是带有目的性的,而且没有告知苏韵。
苏韵的航班是晚上七点,正是晚高峰的时候,一定会堵车,所以陈询得提前去一段时间。
这是陈询第一次开车走高速,全程120码,和之前租的宝马5系不一样,这款车的油门非常线性,虽然没有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动力不足,给油的过程细腻而稳重。再加上良好的密封性和稳定性,几乎听不到胎噪的声音,过弯的时候也非常平稳。
“难怪迎接外宾的时候都会选择奔驰来做行政车,大奔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静谧的车内放着JAY的歌曲,下一首《以父之名》响起女音歌唱时高昂的前奏,陈询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来。
十七公里的路程似乎一下就到了,陈询竟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走进候机大厅。
陈询既没坐过飞机,也没接过机,庞大雄伟的“江河机场”在他看来就跟一座巨大的迷宫似的。
找了好几个人问了路,这才搞清楚苏韵下飞机的口子,又匆匆过去。
七点整,飞机没有晚点准时到达。
陈询站在接机口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人群从通道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苏韵,她身上穿的是那天拍照时的红裙,肩上披着丝巾,气色看起来很好,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身上流转着一股温柔婉转的气质。
陈询正要走近了正要喊她,却发现她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并肩走在一起,嘴里说着什么,十分殷勤的想要帮她提行李箱。
他脸色一变,紧皱着眉头。
她忽然出去旅游不会是和这个男人一起去的吧?
还是旅行途中遇见的艳遇?
陈询立刻想要拔腿走人,却看到苏韵礼貌的拒绝了那个男人的好心,并且拖着行李箱以更快的脚步往安检口走。
好像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隔得不算太远,陈询看到了苏韵脸上的不耐烦。
“苏韵姐!”
等她过了安检,提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陈询正站在前面,面带笑意喊道。
苏韵抬头一愣,一脸惊喜,“陈询!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啊。”
陈询说着向前几步,接过苏韵手里的行李箱,转头又问她身边的男人,“这位是……”
“噢……雷好,我系苏女士的朋友。”男人西装革履,客气地伸出手:“我叫贾锋,有幸和苏女士同座鸭班飞机……”
哦,原来只是个搭讪的陌生人。
后面的话陈询根本没听清,他的说话的声音里面带着很浓重广南口音,到底是姓“贾”还是姓“杂”都没弄听明白。
握了下手,陈询就不再理会他,与苏韵一起往外走。
“那个……小兄弟,如果不太急的话阔以座我的车,”贾锋见他俩要走,连忙在一旁说道:“现在系高峰期,不太好拦车,你们要去哪里我送雷们也系一样滴……”
他看陈询长相稚嫩一副学生样,以为是苏韵的哪个亲戚,而看着不像有钱人,应该是没车的,于是在一边好意相劝。
陈询停下脚步,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小兄弟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我这人就系热心快肠了鸭点。”贾锋从兜里掏出名片递给他:“鄙人就职于华方国际,任江城分区总经理一职。”
“哦……原来是华方国际的‘杂’总。”陈询恍然大悟。
“不是‘杂’,是‘贾’!”贾锋连忙纠正他。
你是杂总还是贾总关我屁事?陈询心说。
他从荷包里掏出车钥匙在面前一亮,“不劳您费心了,我们自己走就好了,拜拜您嘞!”
也不看贾锋的脸色,陈询拉着苏韵就往外走。
“哈哈哈!你这人太坏了!”
走得稍远一些,苏韵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于这种脸皮厚的人,就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
“唉,这人也确实讨厌。上飞机的时候我把东西往行李架上放,然后这人看到了就过来搭了把手。”苏韵郁闷地说:“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来呢,他坐在我旁边说了好久,害的我只好装睡,下载的电影一部也没看。谁知道下了飞机他又跟上来……”
说了到一半苏韵忽然愣了愣,心说奇怪的很,我和陈询解释这些干嘛?
“怎么不说了?”陈询疑惑道。
“没事儿,这样讨厌的人说他干嘛?”苏韵摇摇头,又问道:“你不会真是特意来接我的吧?”
“对啊,不然我大老远跑机场来干嘛?”
“咦……你肯定没安好心。”苏韵停住脚步,笑着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先回去再说。”陈询哈哈一笑。
两人在停车场找到了车,上机场高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高架上两边灯火通明。
车窗开到一半,有晚风徐徐吹进来。
出去旅游了一趟,明显感觉到苏韵开心了很多。
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去玩了一趟彻底放松了心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询。
在外游玩多日,风尘仆仆的回家时,有个人来接机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就像一个人忙碌到深夜,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家里点亮的灯光。
因为开心,所以这一路上苏韵说着天南那边的见闻和旅游的趣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询从没见过她说过这么多话。
聊完了旅游上的事情,他看差不多了,于是试探着问道:“苏韵姐既然从‘思瑞森’离职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苏韵想了想,“也许会回扬州吧……可是回了扬州又得被爸爸妈妈啰嗦,再说也不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唉,烦着呢。”
“啰嗦什么?”
“结婚的事儿啊!相亲什么的……”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我为什么不能一辈子不结婚?”苏韵将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有那条法律规定人不能单身吗?”
“好吧……如果你不想回扬州的话,我这儿倒是有事需要人帮忙。’”陈询看着前方的路,思索了一会儿,“我最近开了一家公司,搞了点小项目,但没那么多精力投入到上面去,需要一个我相信的人在公司时时刻刻盯着。”
苏韵诧异道:“你不是在上学吗?”
“有哪条法律规定上学的人不能开公司吗?”
“你认真的吗?”苏韵问道,“可我是设计师啊……能帮你什么?”
陈询说道:“也没别的事情,主要帮忙盯着账目就行,因为资金进出流动很大,没有人盯着我怕会出事情。”
“可是……”
“先不要可是了,明天先去我公司看看怎么样?如果瞧得上眼,你就留下来帮我,如果你觉得没有前景我也不强求。”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苏韵也确实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先同意。
半个小时后,这辆车终于下了从高速上下来,开进了市区,但目的地不是苏韵家。
她出去旅游的时候把自己的猫给了一个好朋友帮忙喂养,现在还要先去接猫。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大概又开了十多分钟,陈询按照导航的指示把车开进了一座名叫“越名风华”的小区。
车刚刚停稳,苏韵便下车对着不远处招手。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睡衣的女人走过来,一见面就气鼓鼓地说道:“你可算回来了,你家的猫差点把我给烦死!现在非要天天跟我一起睡觉!”
“我都说了它喜欢美女嘛。”苏韵笑嘻嘻的说,又向自己的朋友介绍陈询。
“这是我弟弟,陈询,江城理工的高材生噢!”
“这是我闺蜜魏怡,也是我大学的同学!”
“你好。”陈询下了车,微笑着打招呼。
魏怡点头笑道:“我听小苏提起过你,谢谢你上次帮忙,不然她现在哪有心情去旅游?早就在医院里躺着了。”
“其实也怪我,不去那顿饭的话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陈询笑道,“不过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苏韵在一边拉着魏怡,“好了别说了,我要去接我的小猫咪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这么晚了回去干嘛?”魏怡白了她一眼,“今晚必须留下来陪我,哪里都不允许去!”
“你老公不在吗?”
“废话!肯定不在啊!”
苏韵想了想,有点意动。
陈询看她表情就知道了,主动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明天电话联系。”
“好吧,待会儿把你公司的定位发给我,我明天自己过去。”
陈询点头,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帮忙拿出来。
“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明天见。”
看着陈询的车尾灯渐渐远去,魏怡“啧”了一声,“奔驰耶,还是个帅哥,你去哪找的小鲜肉?”
“你想哪去了?咱们的关系清清白白好吗?”苏韵不理会她的调戏,提着箱子往楼上走。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不让你走吗?”
“为什么?”
魏怡拉着苏韵的胳膊,低声说:“我怕你春心大动,被人骗走了身子!”
苏韵白皙的脸上忽然染了两抹红晕,她拧了一下魏怡的手臂,气急道::“我都说了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
“切,男女之间哪有清清白白?”魏怡不屑道,“我告诉你苏韵,你得理他远点儿,你俩岁数差那么多,你觉得可能吗?干嘛天天老腻歪在一起?”
“我哪有和他腻歪在一起?”
“没有?上次和张越的那误会是怎么来的?”
“……”
“没话说了吧?”魏怡还在苦口婆心劝她:“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听话的样子,等把你身子骗到了还不是抹脸无情?”
“跟你讲,上个月我送了个很贵的玩具车给我五岁侄子,然后他非要拉着我去楼下玩,过了一会儿看到另一个小朋友手上也有一个,非得去抢人家的,我连忙拉住他问,不是给你买了一个吗?干嘛非得抢人家的?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因为那个没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