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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蓝秀丽和简嘉勋陷入了冷战。
确切得说,是简嘉勋单方面和蓝秀丽冷战。
这当然不是说蓝秀丽对简嘉勋还有感情,恰恰是因为蓝秀丽已经不在乎简嘉勋了,所以才对他冷漠的态度无动于衷。
像简嘉勋这样的男人,心底对女人其实是蔑视的,觉得女人都是弱小而愚蠢的,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利用女人,同时又对自己必须讨好女人的行为深以为耻,恨不得一发达,就把曾经在事业上给了他极大助力的妻子和岳家送上断头台。
古往今来的凤凰男皆是如此。
然而简嘉勋没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旦一个女人对他不再念旧情,反而把他当成仇人,这个女人的智慧和冷血程度,就会直线增加。
简嘉勋以为升迁之路被阻是报复的结束,但对蓝秀丽来说,这只是报复的开始。
而蓝秀丽之所以敢于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她清楚,简嘉勋根本不会舍得和她离婚。
如果不离婚,简嘉勋在升迁上的事上受阻也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重新找到机会,扭转自己在刘师长面前垮掉的形象,他就能转败为胜。
相反,如果他和蓝秀丽离了婚,那么他的处境就会变得比结婚之前还要糟糕。
结婚之前,他也只是没有门路,必须要和其他出身平常的人竞争。
可一旦离了婚,他就不仅仅是“平常”,而是“劣势”了。
即便刘师长不会挟私报复,其他人却可能把他看成是被刘师长一家厌弃的人。
简嘉勋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这样的。
蓝秀丽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遗余力地给简嘉勋施加心理上的折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这层关系,就得忍受冷言冷语、神经质,又处处抹黑他名声的妻子。
可想而知,蓝秀丽面对简嘉勋单方面的冷战时,会怎样利用他的冷漠,来为自己营造一个被丈夫厌弃的可怜女人形象。
也不过就两个月下来,大院里富有同情心的女人们,就都站在了她这一边。
就连平日里不怎么爱搭理蓝秀丽的张春妮几人,偶尔也愿意给她分点土特产和自己做的菜了。
反而是简嘉勋因为这层舆论劣势,在大院和军区里外不是人,难受得紧。
毕竟那些营长连长什么的,也都是有家属的,平时在家里听媳妇念叨这些,对简嘉勋没看法才怪了。
这些大院里家长里短的八卦,没多久,就通过电话,传到了于静姝的耳朵里。
晚上,于静姝和霍旬在卧室里闲聊的时候,便说起了这事。
霍旬把哄睡的宝宝放进自己亲手做好的婴儿床里,轻手轻脚地回到他和于静姝休息的大床上,才对于静姝说道:“别看大院里只是有一些风言风语,其实对简嘉勋的影响是很大的。不止刘师长,其他领导对简嘉勋也有些看法。我听参谋长说,这次升迁,十有八九会落在程望舒头上。”
“真的?这是好事呀!”于静姝由衷地为程望舒感到高兴。
在这个女性话语权还不够的年代,无论哪行哪业,女性的天花板其实都是偏低的,程望舒如果能在三十岁时升上副团,对于所有女兵来说,都是相当振奋人心的事。
即便这份荣耀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于静姝也希望这样的杰出女性越多越好。
于静姝兀自兴奋了半天,才突然说道:“这样看来,她的诺言还真是兑现了……”
霍旬反应了一下,问道:“你是说蓝秀丽?”
“嗯,我答应了她一件事,不过现在还不能跟你讲,我答应过她要保守秘密。”
霍旬开玩笑道:“那你岂不是答应了两件事?”
过了一会儿,霍旬又说道:“其实现在事态会怎么发展,已经一目了然了,关键要看简嘉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推上绝路。”
于静姝想起蓝秀丽说过要简嘉勋身败名裂的话,不太确定地说道:“简嘉勋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吧?刘师长虽然都四十多岁了,可离退休怎么说还有十年呢!”
“他的想法可能还很乐观,笃定了他和蓝秀丽的婚姻不好离。大院里没有感情,却还是维持表面关系的夫妻也不是没有,离婚得却少之又少。”
于静姝冷哼了一声,“狗男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感情破裂也不是出轨的理由,而且离婚的理由,说白了,他不还是舍不得那层关系?他要是真敢这么干,前途尽毁也是活该!”
说到这,于静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乡下恶婆婆的形象,鬼使神差地说道:“不过这事可真没准,简嘉勋他那个妈,没准会在这事上帮倒忙呢!”
这时霍旬的手已经悄悄地揽住了于静姝,下巴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动作十分亲密地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于静姝反应过来,耳朵不由有些发烫。
她听见霍旬低声说道:“阿姝,别管其他人了,明天是周末。”
“那你轻一点,宝宝还在睡觉呢……”
回应她的,是霍旬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
于静姝泡在空间的池水里,靠在霍旬的肩膀上,疲惫地几乎要睡着了。
霍旬像托着小孩子一样,托着于静姝的身体,让她可以在池水里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打瞌睡。
于静姝的脸颊压在霍旬颈间,像是呓语一般说道:“以后不许这样胡闹,我不希望宝宝发现空间的事。”
霍旬自知理亏,安抚于静姝道:“她还在睡觉,不会发现咱们两个不在。”
然而于静姝却有点着急,“几点了?咱们两个不能在空间里待太久,一会儿宝宝该饿了。”
“离下次喂奶还有一个多小时,不急。”
于静姝这才安下心来,说道:“我不确定这个空间之后能不能传到她的身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知道空间的存在。我们不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不能让她对空间产生依赖性。”
霍旬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于静姝,说道:“阿姝,你……不能一直陪着她吗?”
“当然不能了!”于静姝不假思索地回答完,转头看了一眼远处迎风摇曳的小人参,一时又有些不太确定。
“也许……大概……能多陪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