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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聒噪的蝉鸣,也不见了刺目的阳光,察觉到周围突然得安静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旷野之上。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房屋和树木,只有许多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星星点点地撒落在辽阔的绿色原野上。
虽然不知自己正身处何处,但无论是头顶上那片宁静的天空,还是脚下这片柔软而青翠的绿色都让我觉得很安心。怀着无比轻松的心情我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就在这时几个零星的音符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一个音符接着一个音符,轻柔得如同被风吹散的花瓣片片落地的声响,并不悲痛,却足以令人忧伤。
似曾相识的曲调,似乎是在哪儿听过。我静下心来聆听,竭力在脑海中搜索,然后我想起了那间放学后的音乐教室和那个在教室里弹琴的少年。某个傍晚,渐曾弹过这首曲子,这首夹带着忧愁的《野花》……
【《野花》又名《悲哀的结束》是由法国钢琴演奏家理查德克莱德曼(1953-)所创作的一首钢琴通俗小品。】
渐,是渐!他在这儿!我忙顺着琴声的方向奔去。跑了一会儿,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正兀自站在宽广的草地上,在它那斑驳的树影中则摆放着一架优雅的白色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俊朗的青年,这首充满了忧伤的曲子正是出自他的手。
“渐!”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琴声噶然而止,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微微扬起嘴角朝我露出了柔和的笑。
是他,是渐。我找到他了,他就在这儿。我喜出望外,急忙向他奔去。
可等我终于跑到了大树底下,钢琴也好,渐也好,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渐!凌渐!”我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答。
“渐,你在哪儿?别丢下我一个人……”竭尽全力的呼喊最终变成了无助的低吟和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的泪。
眼泪濡湿了枕巾,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我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
“沁,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我循声望去,只见头上裹着纱布的渐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是梦还是幻觉?我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他还在,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消失。
“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渐抬手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从他指尖传来的触感是那么地温暖而真实。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就在这儿。那个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弹琴给我听的渐,那个在夕阳的余辉中为我演奏并不怎么熟练的吉他的渐,那个无时不刻都陪伴在我身边,像阳光一样温暖着我的渐,那个我所深爱着的渐,他就在这儿,真真切切地坐在我面前。除了被纱布包裹着的脑袋外,他幸运地完好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