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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
温小离从宁千寻怀中醒来。心里一甜,轻轻吻了下宁千寻的额头。不料宁千寻却醒了。
“离儿………”两人抱在一起。
须臾,才窸窸窣窣起床。
年关里,所有人家都闲下来。这桃李村,妇人们最是喜欢在集体水井旁聊天,做些针线活。
宁李氏带着温小离一起到水井旁晒太阳,两人将带回的布料裁剪好,准备做些衣服。
还有一些领口绣好花纹的布料,所以只用裁剪好,缝合即可。
婆媳俩人,烤着太阳,等着衣服。
陆陆续续来了些妇人,还有一些未婚的女孩子,以及小孩子。
大年初一不能到别人家串门。于是这里就成了村里人的集中地。
宁李氏见一妇人带着一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款款走来,热情的打招呼:“大嫂,圆圆,快来坐。”
那妇人笑着点点头:“好好,这千寻媳妇回来了啊。”
“大伯娘。”
“哎哎,长得真俊呐,来圆圆,喊嫂嫂,这是你千寻哥哥的媳妇,你见过的。”
那宁圆圆脆生生的开口:“嫂嫂好。”
“哎哎,圆圆,过来坐。”
“给,吃糖。”
“来,大伯娘,吃糖。”温小离掏出几颗糖。
“谢谢嫂嫂。”宁圆圆满心欢喜。这糖可金贵了,就连自己家,也只买了些丁丁糖。
“哟,听说小离,你上县里给人当裁缝了,看来还不错啊。”宁圆圆娘打趣道。
“哎,没有的事,过年嘛。”
那大伯娘挨着宁李氏坐了下来。瞧着两人手里的布料。拿起来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这布料不便宜吧?”
宁李氏回答道:“小离她们店里的少东家给店里伙计们的新年礼,可以做几身衣服。”
那大伯娘一脸羡慕:“小离真是好本事啊。”
“哪有,大伯娘,不过是补贴家用才去县里帮工的。”
那边有些谄媚道:“你瞧着圆圆能去不?她针线活也不错。”
温小离有些尴尬:“圆圆还小,再说我也说不上话,这布衣阁的绣娘都是少东家亲自挑选的,待圆圆再大些,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说得上话,大伯娘,您看这样成不?”
那宁家老大的媳妇脸上藏不住的失望,却也勉强挂着笑容:“再过几年,圆圆都嫁人了,那挣的钱都归婆家去了。”
温小离心里十分无语,一时无言以为,宁李氏接过话“这圆圆也才十四岁,还有好几年呢。”
“搞不好明年就许人家了。”那大伯娘接茬。
温小离和宁李氏都被她堵的无语,又想让女儿现在就赚钱,又不想养在家里早些嫁人。
“千寻媳妇啊,你和千寻成亲也快三个月了,怀上了没有啊,可得抓紧些,你大嫂和你大哥刚成亲就怀上了。”说着一脸得意。
“我和千寻,随缘吧。”不急。
“哟,咋能不急,千寻都19了,三月底就20岁了,我家千元啊,18岁孩子就落地了。”
“呵呵,大伯娘好福气!”
“是啊是啊,还是个大孙子哩!”
“嫂嫂……娘……”宁千乘跑了过来。
温小离脸上眉开眼笑:“慢些!”身后是捏着书本的宁千寻,走得不急不慢。
走近后一一打招呼:“大伯娘,圆圆。”
“哎,千寻。”
宁李氏望着儿子道:“要坐不?”宁千寻点点头。坐在温小离旁边的石头上。
“离儿。”
“怎的不在屋里看,这里有些闹。”
宁千寻看着温小离的眼睛:“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嗯嗯,去那边坡上么,男人在那边!”温小离指着坡上。
离得也不远,可以看见一些老老少少的男人们。
“待会儿再去。”说罢看起手中的书来。
良久。
宁千寻抬起头来,朝身边的温小离看去,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睫毛很长,在阳光下下眼睑形成浅浅的阴影。
额间的碎发有些挡住她的视线。宁千寻下意识的伸手,将温小离的碎发别在耳后。
大伯娘看在眼里调笑道:“千寻,和媳妇感情好得很啊。”
宁千寻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有些微红,尴尬一笑。
“你们读书人,就是脸皮薄!”
此时经过的一小伙见宁千寻,喊道:“千寻,干嘛呢,怎的混在女人堆里,快下来,许久不见你,来聊聊。”
宁千寻看向那人:“柱子,你先过去,我就来。”
“娘,离儿,我过去一下。”
“去吧,去吧。”
宁千寻合上看了一半的书,朝那边走去。
小山坡山。
“千寻,从你成亲以后咋们还没见过呢。”
宁千寻温声道:“是啊,柱子,近来可好?”
柱子傻呵呵的笑道:“好,好得很。”悄悄凑近宁千寻耳边低低说:“我要当爹了。”
宁千寻惊喜得看着柱子恭喜道:“恭喜啊,柱子,咱们同岁,你竟要当爹了。”
那柱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成亲都一年多了,再不成,我娘还不得叨叨个没完。”
宁千寻笑道:“这倒是,李婶儿,去年就盼着抱孙子。”
“嘿嘿,你哩?咋样?”
宁千寻耳垂微红:“我,还急,随缘吧。”
柱子不知所谓:“哪能随缘,你要努力些。”
“呃,柱子,我时常在书院。”
柱子恍然大悟:“是哦,那你称着过年更要抓紧时间。”
这柱子实在是太执着于当爹这事,自己当爹了,就不断催促自己从小的玩伴。
期间,又有些小伙朝山坡走来,两人便结束了话题。
那些小孩见宁千寻拿着书看不禁好奇的围在他身旁。
有些上过私塾的孩子则围着宁千寻指着书上的字,问怎么读,这话是什么意思。
快中午的时候,宁李氏和温小离收起了针线回家做饭。
那大伯娘见了,也收了起来,带着宁圆圆回了家。
快做好饭的时候,宁千寻和宁千乘才回来。一家人吃过饭,刚歇下碗。
温小离悠悠道:“爹娘,明儿小离打算回趟娘家。”
宁谷满点头:“是该回去,过年呢,我瞧着你俩买回来的年货都是两份,就大概知道。”
“千寻,你跟着小离一起去,代我和你娘想亲家公亲家母问好。”
“好,孩儿知道了。”
下午两人就没有再去外头,留在家里收拾物品。宁李氏则依然去做针线活。宁谷满拄着拐杖,慢慢的出了门,在山坡上坐了一下午,与宁家几个弟兄和村里的熟人聊聊天。
至傍晚回来时,宁李氏已经将温小离裁好的衣服做好。
是她们两口子的,温小离让两人试试。她们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穿好了有些不自己在。
宁李氏询问道:“小离,可有给你爹娘准备?”
温小离尴尬道:“年前布衣阁都太忙,都来不及准备,等过完年再做些送过去,爹娘会理解的。”
“哎,就该依着亲家的尺寸裁,现在都做好了。”
“没事的,爹娘,以后小离在县里,有的是机会见她们。”
“哎哎,这就好。”
宁李氏将衣服收好,这已经是温小离给他们家里做的第二套衣服了,却还未曾给自己的亲爹娘做过,不免有些愧疚。
待准备好第二天要带的物品,一家人才陆续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