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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老于在我休假完成后告诉我,公司决定辞退我。
我说:“谢谢你做出这个决定,我感觉轻松了很多。”这是我的心里话,这么多天我一直盼望着老于做出这样的决定,然后我就可以离开他了。
这一次的离开,心甘情愿,我曾经努力去修复这段关系,但我更想保护好自己。或许其中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过错,但坦然接受那个并不完美的自己,我无需完美,也无需谄媚他人,坦然接受生活交给我的,当下感觉非常好。
相信这一个月里,老于思考的都是我的过错,这是他的思维方式决定的。他在心中设定了一千个他认为正确的标准,并且会用这些他认为绝对正确的尺子来测量我。他本能的觉得,我就应该是他要求的样子,如果不是,就足以证明我是个错误。
对于他会辞退我,我一点也不意外,给他这个选择辞退我的机会是我的慈悲之举,这样我就不必成为那个伤害他的人,他比我更喜欢成为那个伤害别人的人,那就成全他。
终我一生我都是扮演的受伤的角色,对于此种状态我感到舒适和安全。我已能泰然接受自己,尽管在别人看来这是软弱是逃避,但别人的认知已经与我没有关系。
我看到,老于在看到我点头微笑后突然慌乱起来,脸开始变得苍白,他的眼珠子颤动着,好像无法聚焦,但眼眶却始终指向我的方向,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我知道这是他的潜意识在为他努力。
其实老于的这些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辞退我只是想听我求他,并告诉他我会痛改前非,然而我没有,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他说的那些问题。他会一直活在他的逻辑理,我也只能活在自己的意愿中。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一个人能控制他人的思维方式,其实即便是完全了解他人的思维方式都很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陪伴是美好的愿望,但不可强求。我已不想改变任何人,我只想说:“如有需要可以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或许可以帮到你!”
走出公司大门,阳光正好,我深深吸入一大口空气,阳光有温暖的气息,它们溢满我的胸腔,被奔流的血液传遍全身,这样很好,我正走向一条幸福的路。
每一个当下都是一种体验,我开始相信一句话:“每一个当下都是最好的安排。”
遇到老于对我来说并非百无一利,透过对他的了解我发现了自己的童年中幸福的东西。那时的我虽被忽视得不到关爱,但我收获了自由和独立,我的生命力是那样坚韧顽强,这些都是从那些岁月里获得的。其实我一直在与哥哥比拼,但正因为没有助力我才懂得了凡事靠自己的道理,这让我这么多年的学习都坚持下来了,这种学习的动力并非受到某种强压和逼迫,而是来自于使自己变得强大的本能动力。
而正因为这些经历和学习的努力,我在小帅的教育上也倾向于让他体验独立带来的快乐,而今,上大三的他已经开始和朋友一起创立品牌尝试走一条他自己的路。
我突然发现其实现在的我很好,除了在亲密关系的体验上还有点别扭,其他都挺好的。而这种缺憾正说明我还有进步的空间,人生还可以更有趣。
从老于身上我看到了我与老木的关系,其实我多少扮演了一个不断求宠的孩子,或多或少给老木带来过困扰和压力。看清这一点我并不嫌恶自己,因为我和老木是一段高于其他任何关系的亲密关系,允许自己有所求是必须的,如何经营好这段关系是我的人生又一个新的课题。
说来好笑,结婚二十多年我才真正意义上开始思考如何经营爱情,但这并不晚,因为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任何人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利。
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我们就有机会遇见美好的事情。
知道我搬回家了,婆婆很高兴。婆婆是个喜欢操心的个性,原来公公在世的时候,她总有的忙,现在身边人没了,她就开始操心我和她儿子的事情。
婆婆把我叫到她那里,说家里有很多书,让我拿些回去,没事可以看看,打发时间。为了随她的心思,我挑了两本说先看着。
婆婆又说我和老木的结婚照还在她家里,看我们啥时候过去拿。我知道,她对我这两年和老木分居还是有想法的。
我和老木一同回去婆婆家拿了那个巨幅的结婚照,同时发现了老木的一个秘密。
那是一幅画像,婆婆说是老木放在她那里的。拿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从老木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慌乱,他不愿意让我看到那副画像?为什么?我心中顿时起了疑虑。
回到家,我拿着这幅画像在客厅里晃来晃去,老木快速从我身边经过,眼神一直在逃避和我的目光接触。
我展开一个微笑,拉住老木问:“谁给你画的?”
老木说:“一个病人送的,我没让她画,她自己送来的。”说着他就要进卧室。
我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典型的回避,背后必然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于是由着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老木回卧室开始打游戏,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琢磨那幅画像,画像的右下角有个签名,字迹潦草,看不出写的啥。
找来起子,打开画像的镜框,我想看看画像后面有没有什么玄机。好一通折腾,汗都出来了,才把镜框打开,结果后面啥都没有。我发现那不是什么画像,是用电脑软件修图合成的,原本就是张照片,用软件滤镜做成了素描的笔触。我心说:“这种伪装成艺术家的手段还真是有趣。”
大概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优越感,也或许是想打击对手,我把照片拿给老木看,“你的病人太不用心了,明明是电脑合成的嘛,还说是画的。”
老木似乎对我的话生气了,他冲我吼:“你是不是有病?研究这个干什么?”他的回避开始有了些抵抗的意味。
我不理会他的生气,继续说:“这画是个女病人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