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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老木被我的话激怒了,从游戏中退出来,向客厅走。人们不想面对的往往是无力解决的困境,在老木看来,这件事背后存在重大的危机。
但我不这样认为,今时今日的我已经可以接纳任何结局。人生的旅途上最好的状态是有一个好的旅伴,如果没有,我就一个人好好过下去,最差的是有一个糟糕的旅伴。选择如何走过人生的下一程,主动权在我自己。
我跟在老木的身后,死皮赖脸继续问:“是不是女的?我猜就是女病人送的,她是不是喜欢你?”我需要真相,来决定此后的行动。
“是的,我说是的,你满意了吧?”老木一个转身面对我,我在他愤怒的情绪里又看到了一丝慌乱。
“我能猜到她是谁,你跟我谈到过一个病人,她去找过你很多次,每次都只咨询。”我继续寻根究底,潜意识告诉我这场对话没有完成,我不能停下来。
“你,神经病!”老木彻底暴怒,想用攻击的方式结束这个话题。
很好,他终于愤怒了。虽然我有点担心,这种愤怒会伤害我,但我更明白这种激烈的情绪表达背后的含义。他在害怕,害怕我们好不容易好转的关系出现新的问题,所以想用极端的方式夺回控制权,这个极端的方式就是攻击我,让我害怕,退缩,进而回避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人在情绪激动之下说出狠话是常见的,无需去关注他说了什么,保持冷静,看到对方内在的需要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我知道该让他看到我的感受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沟通和交流。回避只会让我们各自去胡思乱想,不能清晰看见彼此的感受,就只能继续作陌生人。
“你觉得我不该问你?”我问老木,泪水迅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委屈,这一刻我真实的体验就是委屈,我向老木传达了这个情绪,老木心软了,他看着我说:“我不想和你谈这个事情。”
“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想抢走你,我在乎你,你觉得我不该在乎你吗?”
老木傻了,我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的重视。
他突然伸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是个女病人,她总来找我看病,但我......”
还不待老木说完,我就开口打断了他:“我相信你。”我已经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了,因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他依然选择我,看到这一点就够了。
人生充满了各种际遇,我也曾在思想上靠近过异性,对于有人想要接近老木无需怀疑,这是必然的事情。过程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最终是否选择了我,答案已经摆在眼前。
老木却似乎不想停下来,他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不想有什么事情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我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我想挣开他的手,他慌乱地想要抓住我,但还是被我挣开了。
随即,老木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般,我看到了他近乎绝望的眼神。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就如一开始的反抗一样,他一直认为我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挣开了他的手后,我看了老木片刻,然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但你不用害怕,如果你一开始就不遮遮掩掩,我会更安心的。有人喜欢你,很正常,说明我选的人很有魅力。你没有和她有进一步发展,这更说明我的男人很优秀。”
“你真是这样想的?”老木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他所有的对抗情绪只是因为他的恐惧,害怕我会揪着这件事不放,然后放弃我与他的关系,或者成为关系的掌控者。
其实我今天可以选择忽视那幅画,但我没有,这是一个打开心门的方法,我不想放任他的猜疑、担忧,甚至是自责,让他看到我真实的我,即便他会看到我的卑微也无所谓。我要的爱是坦坦荡荡的,无需完美,但必须真实。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从今往后是怎么想的就都会告诉你,我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我很坚定地告诉老木这个决定,“我不害怕你觉得我小气,在爱情里没人不小气。”
老木没见过我这么没脸没皮的样子,这次的沟通对他而言是非常有冲击力的。他看到了我的改变,我已经不再拘泥于某些世俗观点中的温婉贤淑或冷傲清高,我就是我,或许会做出快意恩仇的事情也不要感到奇怪。
这一次的谈话并没有损坏我和老木之间的关系,结果正好相反,他更加爱我了。无论从言语还是行动上,老木都在恢复到恋爱的模式,他甚至模仿我说话的语气,开始向我撒娇,而不是以往般总在装深沉。
回家歇了两天,我就开始大清理行动。两年不在家,家里乱得不成样子,储藏间满地都是东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阳台上也像垃圾堆,废弃的跑步机、划船机、热水器占满了一地。家中所有的混乱都昭示了一个真相,这个男人曾被我伤得不轻。我不在家的这两年,他一直都在麻醉自己。
我来了一通断舍离,清出了大量用不着的东西。老木每天下班就把我清出来决定不要的东西抬到楼下。他搬不动的东西,我就找外面的扁担零工来家里搬。一个月下来,家里就清爽了。
这些事情原来我都看在眼里,但从来都不想动手去做。但现在心态完全不同了,我要按我想像的样子来布置这个家。
清出去一批东西后,我又买了一些货架,把储藏间里的东西归类整理到货架上。光干这些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接下来看阳台空荡荡的,我又订了一批花架,在阳台上开始种花。
我每天都在家里寻找问题,天花板因为楼上渗水,墙皮都坏了,我就铲了重新粉刷。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我们都没有纱窗,以前跟老木说过很多次,他一直嫌麻烦没找人来弄,这次我也把这件事搞定了。
我的思想中没有什么是男人该做的,什么事情是女人该做的。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会去做,这是我的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自己。这一点上,我或许和大多数人的观点不同,很多朋友都说我:“你不要太能干了,有些事情就是该让男人干的。”
我不以为然,如果一个女人不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这才是底气。
看着我做的这些,老木嘴上总说:“行了,够好了,别把自己累着了。”其实心里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爱不是挂在嘴上说说的,我在用实际行动去展示对这个家的热爱,老木感受到了,也在想各种心思回馈。
每天下班回家,老木在楼下就会打个电话回来问我想吃什么,如果我想不出来,他就会大包小包买上一堆水果。出门逛街,他再不像前几年那样离我远远的,现在他会主动拉我的手,好像怕我走丢了一样。
我和老木之间的话越来越多了,他总找些事情和我聊天,说的大多是关于同事的家长里短、病人的奇葩想法。怕我在家闲得慌,老木坚持给我办了张健身卡。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你的身体最重要。”我心里一暖,抱着他亲了一下。